《花毒3:金蝉》小小茄

25、怪人【下】

　　人总是要吃饭的，他把钱全部拿去买了大烟，我肚子饿。

　　我额娘为了我，为了这个残破不堪的家，她选择用绣品赚银子。

　　我曾问过额娘，“额娘，为什么不去找玛法？”

　　可我额娘只是说，“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你玛法老了，不能在让他给我们添麻烦了。”

　　玛法在满语里是外公的意思，因为生活在那个年代原因，所以我额娘思想很传统，也是因为这样，她累的病倒了。

　　她原本也是个大小姐的，因为家族那封建的婚姻观念，让她不得不嫁给我阿玛，被这个男人禁锢，即便清朝没了，她被从小到大灌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也让她无法离开他。

　　这都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自从我额娘病倒以后，他回来除了喝酒就是要钱，我额娘病倒了赚不了钱了，他也要打她，最后，他拿走我额娘最后的嫁妆出去买烟了。

　　我当时还太小，我阻止不了他，我每次阻止他都会将我踢开。

　　我额娘都会护着我，然后被他打出血。

　　我看着她的血，哭喊，“血！额娘！！”

　　我额娘只是轻轻一笑，擦去额头的血安慰我说，“不怕，小景已经没有了。”她的表情很苦涩，像是对命运的妥协一样。

　　接下来的几日，我额娘的病越来越重了，我需要银子，我想去乞讨，希望有人帮帮我，但是我去街上一看，这街道上都是乞讨的孩子和老人妇女。

　　我想去帮忙想去打一份工赚银子，可是他们都嫌我小嫌我力气小，都不要我，就算要我的连钱给的都很苛刻，只能勉强买几个馒头罢了，根本没钱买药。

　　这就是被思想禁锢的中.国，也是还没解放的中.国。

　　我看见有个男孩子，他在鬼鬼祟祟看着一个有钱的商人，这个男孩假装跑去撞那名商人，我看的一清二楚，这个男孩伸手顺走了商人的钱包，速度很快。

　　我跑过去问，“你偷东西？”

　　男孩惊讶说，“你眼力这么好？”

　　我说，“你得还回去！这是不对的。”

　　男孩子白了我一眼，“这点钱在他们眼里都是小钱，还不还回去都一样。”然后又上下打量我，“你穿成这样，自己都没钱还装什么清高呢。”

　　我一下子被他看穿了，我现在是没钱，额娘还在生着病，我问他，“你这样偷，是不是有很多钱？是不是可以治病？”

　　那个男孩说，“当然，只要有钱什么病都能治好，你家里人生病了？”

　　我说，“我额娘病了，我要钱治她，你教我怎么做！？”

　　男孩“哼”一声说，“我干嘛要教你呀？！”

　　我说，“你不说，我就去举报你！”

　　男孩一下子就怕了，“行吧。”

　　在当时是这个男孩教了我怎么偷东西，我用偷来的银子给我额娘买了药，但是也因为还是小孩，被一些不良药贩骗了几次。

　　我做这些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给我阿玛知道。

　　可我额娘越病越重，先生告诉我，想有更好治疗得去医院，只有那里才能有更好治疗条件。

　　可我没钱了，我不得不偷的更多，此时的我十岁了。

　　我知道这样做迟早会遭报应的，这一天我回去的路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陈族长。

　　我看着他拿着那张悬赏单，又看见他身上挂着的那个陈家鬼令，我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对着他说，“我知道你们陈家人很厉害，但是你在杀我之前，但是我家里还有个病弱的老母亲，我想死前和她告别一下，不耽误你的，你武功那么厉害，我肯定逃不掉的。”

　　弟弟本来是想直接解决他的，长老说过接单了，就不能手下留情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他本来看我是带有杀意的，但是我那句话一说完后，他的眼神就变成打量。

　　弟弟看着眼前这个小孩，他想到十三岁抓鬼时候遇到那个小男孩，他俩的眼神很像，都清澈见底，说这句话时候又真挚，他本该是个没有感情的死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了想杀人的念头。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像默许我的决定一样，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陈家死侍似乎没有我想像那样那么冷漠无情。

　　我立刻跑回家，我放钱的罐子没了，我跑去我阿玛的房间，他正抽着大烟，我也大概明白了我哭喊，我打他，“这都是额娘救命的钱啊！！！！你这个混蛋！”

　　我的力道比不上他，他一脚就将我踢开。

　　我跑了回去，我额娘脸色苍白，动不动还咳嗽，我脑子有个念头，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额娘不能没有我。

　　我就跑了跑的很快。

　　弟弟按照我说的，我回来看我额娘，我就把我的命给他，可我食言了。

　　弟弟来到这里就看见一片混乱，我人早就跑了，我额娘看着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看着弟弟说，“孩子，小景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你能不能放了他！”

　　她拍了拍自己胸口说，“你若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就用我的，是我连累了他，我看他每次都拿钱回来，我就知道，他肯定做错事了，可他还小，还有改正的机会，求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她说着就掀开被子要下床给他跪下。

　　现在的弟弟还不懂这是什么感情，以他从前做任务习惯，他现在应该追出去才对。

　　“吵什么？”

　　弟弟转身看过去，看见一个吸了大烟，走路一摇一晃的男人正盯着他。

　　男人是听见吵闹走了过来，他想揍弟弟，可是弟弟直接抓住他脑袋往墙上一丢，男人重重砸在墙上，晕头转向直接倒在地上。

　　弟弟没发现我在这里了，呆在这里也没用，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转身看那个女人一眼，女人饿得面容饥瘦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她需要吃点东西，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一包食物，虽然只是个包子，他将东西放桌子上就走了。

　　我跑的不远，再次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了，我看着那包子，这些事都是我额娘告诉我的，过得太苦，感受一丝善意就会让人忍不住。

　　后来额娘还是死了，她本来不该死的，都是因为那个男人拿走了那本该救命的钱。

　　我也离开了这个家，听说后来，这个男人还把家宅变卖了只为了抽大烟。】

　　景元回忆到这里无奈笑了。

　　我看着他，心疼的说，“难怪你一直都不想提你的姓。”

　　景元说，“跟那个男人姓，太丢人了，要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死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陈族长的。”

　　我问，“给你包子的事吗？”

　　景元摇摇头，“你知道吗，陈家有个规矩，单子一揭就不能完成也得完成，后来我又遇到了他，我还偷走他的银子，因此被他追杀过几次，只是每次我都让我跑了。”

　　我才明白了说，“弟弟在给你放水，以他的武功他要是想杀这个人，这个人根本没法活。”

　　景元说，“是呀。”他看着我继续说，“当时我还小肚子又饿，我就躲了起来，等出来后看见用纸包裹的包子，我知道那是他留的，所以我一直欠他个人情，也不知道怎么还了。”

　　我说，“我一直都感觉弟弟和其他陈家人不一样。”说起陈家人，我又想到一件事问，“说起来，陈忆柳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救她？”

　　景元说，“你还记得神堂湾吗？”

　　我疑惑的问，“记得，怎么了嘛？”又猛然想到，景元之前是很熟悉那里的就问他说，“你被日本人关进去过？”

　　景元说，“是呀，我就是在里面认识那个女人的。”

　　神堂湾是日本人的实验室，后面我回去调查过，但是塌方的太厉害了，我只知道弟弟也被关进去过，就连弟弟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关进去，更别说他了，日本人在中.国做的人体实验，可是很残酷的。

　　我看着景元回顾这些事情的时候表情一丝波澜，就像讲述的不是他的事一样。我的心里感觉到难受，我是想知道他的秘密，但是我却不知道这个秘密是这样的。

　　“你和她的长生也是因为日本人对你做的实验吧？是罗刹花是吗？”

　　景元说，“老大还挺聪明的。”他说的时候还笑着，笑得很苦涩。

　　我见识过罗刹花的威力，孙宇之前就中过这个毒，他怎么还笑得出来的，我站起来走到他前面，我对他身体摸起来。

　　景元被我搞得脸红，赶紧抓着我的手说，“老大，你这是非礼呀，干什么？突然这样？”

　　我说，“人体实验都会有后遗症，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其他不对劲地方吗？我得看看。”

　　景元挪到后面坐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好着呢。”

　　我看着他半信半疑，但是他不让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想了想认识他那么久，好像也没看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还有特别个例吗？我很困惑，到时候回去在找个专家问问吧。

　　他看我还盯着他，他立马转移话题说，“秘密还没讲完呢，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救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