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见到塞壬了 ...
-
第二天的一切都相当顺利，但或许有点太顺利了。
当吉理夫人带怜奈去见经理的时候，几乎是齐木怜奈刚开始唱经理就同意了让她留在歌剧院里，而且他的态度有点紧张，就好像有人要求他一定要这么做似的。
对此，怜奈有她的怀疑对象。
剧院经理桌上有一封已经被拆开的信，其上的火漆被做成了骷髅头的形状，怜奈觉得除了爱装神弄鬼的家伙之外，没有人会喜欢用这种。
这算是给她特殊待遇吗？怜奈不喜欢这样，明明凭她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胜任的。她有点不高兴。
但这点不高兴消失的很快，尤其是当她看到了她的学习时间表之后。
他给人写信的主要目的应该是这个，不然剧院应该安排不出来这么奇怪的时间表——白天只有练习时间，而学习时间几乎都在深夜。
虽然能猜到这是因为他把黑夜当作自己的保护色，但这真的不怕扰民吗？
吉理夫人离开之前告诉怜奈，因为还没开始学习，今天白天就不需要练习了，她可以自己在歌剧院里四处逛逛。
齐木怜奈喜欢闲逛，尽管她已经用千里眼把整个歌剧院的构造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这里有多少个暗门她都知道，但自己用脚走一遍总归是不一样的。
怜奈没逛多久就碰见了克里斯汀和她的好朋友梅格两个小家伙，她们刚刚结束了上午的芭蕾课。虽然她们已经有点累了，但在遇到怜奈后都变得非常热情，尤其是性格活泼的小梅格，主动提出要带怜奈参观这家歌剧院。小克里斯汀表示她也要一起。
于是两个孩子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怜奈在后面跟着，轻笑地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为什么怜奈的姓在名前。怜奈的心情愈发轻松，直到一个故作玄虚的布景工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的皮肤如同羊皮纸一般，他的脸上长着黑窟窿，取代了本该在那里的鼻子。你们要时刻小心你们的脖子，别让他用锁套把你们勒住了！”
两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恐吓弄得尖叫了一声，随即小声抱怨道：“布凯太可恶了，总拿剧院幽灵的故事吓唬我们。”她们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故事是假的，却还是忍不住害怕。
“剧院幽灵？”齐木怜奈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我可不是在编故事吓唬你们。”布凯看着两个小女孩害怕的样子，满意地挥了挥手中的绳索，随即又不满于新来的怜奈一无所知的样子。
“你是最近刚来的吧，不知道这家歌剧院闹鬼吗？老布凯亲眼所见，他在我的面前像魔法一般的消失了。小姑娘可要当心他勒断你的脖子。”
怜奈自动忽略了布凯的后半句话，只想着他之前透露出来的信息。
这个歌剧院里有真正的幽灵吗？大概是有的，因为根据她隔壁班有通灵能力的同学所说，幽灵到处都是，她学校的一个教室里就有好几个。
但真正的幽灵无法与活人接触，二者只是共享同一片空间，谁也影响不到谁。
那么布凯看见的就只能是人类了。而根据怜奈的观察结果，这家歌剧院里的可疑人物就没有第二个了。可是埃里克的长相与布凯描述的模样不尽相同，而且他昨天一直努力维持着绅士的姿态，不像会随便勒人的样子。
如此看来，这个叫埃里克的人身上的特别之处还挺多的。怜奈的好奇心成功地被点燃了，她现在真的对他很感兴趣了。
布凯看着对方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反而眼神都变亮了。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反应，布凯感到一阵挫败感，随即没趣地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被他拖在地上的绳索绊得踉跄了两下。
怜奈表示布景工被绊事件与自己无关。
“怜奈姐姐，你不怕幽灵吗？”两个孩子凑了过来。小梅格补充道：“幽灵有可能是真的呢，上次我们练芭蕾练得不认真，就有东西掉下来砸在舞台边上了。”说到这，她咽了咽口水“妈妈说如果再不好好练习，东西就会砸在我们身上。”
小梅格的妈妈就是吉理夫人，她同时也是芭蕾舞演员们的管理者。
听到这话一旁的小克里斯汀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紧张极了。她来到歌剧院的时间不比怜奈早多少，并不知道闹鬼的事情居然和她所在芭蕾舞团也有关系。
怜奈也想知道这里的闹鬼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埃里克的恶作剧吗？但现在最首要的事还是给两个孩子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她们晚上会做噩梦的。
怜奈轻声安慰她们这大概只是个意外，而吉理夫人的说法只是希望她们练习时能更加认真而已。安慰完，怜奈又转移话题。
“要一起来画画吗？”
小梅格自告奋勇地去拿来了纸笔。怜奈照着孩子们的样子在纸上画了两个Q版小人，线条简单圆润，寥寥几笔却颇有神韵。
这样的画法让孩子们觉得新奇极了。小梅格接过画纸，兴奋地指着上面的图画：“克里斯汀！你快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唉！画得和我们好像哦！”
小克里斯汀也很喜欢地看了一会儿，又疑惑地说：“这上面怎么没有怜奈姐姐……如果也有怜奈姐姐就好了。”
也要画她吗？怜奈有点奇怪，她之前只想着这样或许可以哄好两个孩子，完全没想过自己也要参与进去呢。不过怜奈还是在她们的强烈要求下画上了自己。
“现在我们三个都在画上啦！”果然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就已经把对闹鬼的害怕完全抛之脑后了。怜奈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
学唱歌剧的时间马上要到了，但埃里克已经在镜子后面徘徊了十多分钟了。
不用读心怜奈就能猜到对方大概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躲着别人的视线，继续保持神秘，又纠结于昨天已经现身了，不如干脆出来。
怜奈倒是倾向于后者，这样事情会简单很多，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镜子最终还是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了后面那个神秘优雅的身影。
他穿戴整齐的模样倒像是个真正的绅士，若是忽略那张面具，恐怕没人能把他和歌剧院中的幽灵联系起来。
“晚好，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齐木小姐。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从现在开始上课。”
“首先，我来为你做个示范。”
很难形容听到埃里克歌声时的感觉，即使怜奈一早就从他说话时优越的声线和他提到音乐时自信的态度猜到了他的水平不一般，但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撼，有一种直击心灵的感觉。
怜奈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对年轻的超能力者来说绝对是个新奇的体验。她忍不住开始打量他。
她的目光先是停留在他的喉间，观察着其中的振动，随后又逡巡到对方的脸上。
不知怎么的，她联想到了塞壬，这种传说中的生物。以前的怜奈对于这些传说中的造物都只抱有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并不热衷也并不否定。
但她现在是真的有点相信了传说中的描述，毕竟就连超能力者都是真实存在的，那塞壬又为什么不能是真的呢？眼前人就像是一只真正的塞壬，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恐怕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方的歌声中，完全被蛊惑了。
如果她被蛊惑了，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怜奈打量的目光不小心撞进了埃里克金色的眼睛，他们的视线对上了。
埃里克早就知道了怜奈在看他，毕竟她并没有刻意掩饰，而他又对别人的目光格外的敏感。
刚刚发现她在看自己的时候，埃里克心里一阵紧张，差点唱错了音，随即尽力地想在对方面前表现地更加完美。但随着怜奈的视线上移，控制住自己变得越来越困难，他简直恨不得在自己的脸上再戴一个面具。
而当他们对上了对方的眼睛的时候，埃里克惊讶地发现自己竟难以再唱出一个音。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埃里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刚才感觉脊背发麻，但天知道他似乎不讨厌这种感觉，她的眼睛里都是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
“我在观察埃里克你的发声技巧。”怜奈认真地说，认真得让人无法怀疑她说的话。但如果是足够了解她的人，一下子就能知道她确实在胡说八道。
可惜埃里克暂时不在这一行列中，只能接受了这个解释。
“你有一颗好学的心是非常好的，只是……算了，这是我的问题。”埃里克与人相处的经验太少，只当是自己的问题，默许了怜奈继续看着他。
但怜奈经这一打断，也没了继续打量的心思，开始认真学习起了埃里克的发声技巧。虽然她的目光还会在埃里克的身上停留，却没有了刚才的热度。
埃里克心里没由来地又生出一阵迷茫的挫败感。
为什么……是他教得没有刚才好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见到塞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