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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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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弗兰克·特纳，你叫弗兰克也行，叫特纳也行，他的名字可能没有什么太印象深刻。很多人都会叫这个名字，很多人都是这座城市的牛马。弗兰克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小钱的牛马。
你知道的，哥谭是个混乱的城市，同时它也伴随着机遇。风险带来金钱——弗兰克是个□□的成员，运气好立功当上一个小头目，管理手下六七人。
这个工作很危险，为了他的家庭他的孩子，弗兰克也别无选择。还好他们的老大是个“良心”的老大，对于其他老板而言，他就像圣父一样的“善良”了。
要说他们这种人在哥谭最怕的是谁？
蝙蝠，只有那只该死的蝙蝠了。
实际上哥谭很大，蝙蝠侠不可能每一个犯罪事件都能阻止到，但总有一些倒霉蛋的。然后倒霉蛋们一传十十传百，于是开始草木皆兵了。
弗兰克不怕，因为他最近干得最坏的事情也就是在巷子里撒了泡尿。今天也是，不过他今天只是躲在巷子里玩手机去了，帮派里在拉人组织收费，保护费。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就站在偏僻的角落里开小差。
小差他经常开，没有一次要把他吓出尿。
当他听见第一声婴儿叫的时候，弗兰克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在出声，没在意。当他第二次听见婴儿叫的声音，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并不是手机。
第三次，好吧，没有第三次了。他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孩子趴在了他的上方——竖直的墙壁上，尽管生有青苔，风侵蚀了砖块墙壁，但这也不是一个婴儿能爬得上去的地方！
那孩子还裂开嘴角，露出没几颗的两排牙齿。
弗兰克头脑里的恐怖片顿时炸开，作为哥谭人他不怕死人，不怕枪击。可一个会竖着爬墙，并对他露出微笑的婴儿
……是绝对会把人吓尿的！
就算已经成年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夹着嗓子逃跑了。
“鬼啊！上帝保佑我！！”
他的叫声几乎几条巷子外都能听得见。弗兰克自然没听见上方的一些走动的轻微声，他已经被鬼娃娃给洗脑了。那些朝人微笑的鬼娃娃，从小死在最黑暗的巷子里不甘瞑目。
男人远远地逃跑了。没准过几天就是这片街道出现了一个新的鬼故事，要么就是报纸上多了一个会竖着爬墙朝人露出诡异微笑的鬼娃娃的故事。
反正是什么结果，这个事件，绝对绝对是给一位成年勇猛的□□成员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
罗宾：“……”
他沉默地蹲在建筑物上方俯视去，罗宾站的位置以及很狭小了，若是换个平衡不好的人铁定要摔下去，摔得七快八快的了。而下面竖直陡峭的墙壁更不是能够走人的地方。
只能使用钩索才能在上方行走，或者是某种长着八条腿的爬行昆虫才能干这种事情。
然而，除去这两种可能，还有一位能够做到。那就是他们前些天从外星飞船里捡到的外星人，卡尔艾尔。
他知道卡尔是个向往自由的宝宝。
罗宾强调很多遍了。从外星宝宝从三楼布鲁斯的窗户上无畏跳下一路前行到蝙蝠洞穴的行为就能看得出来。之前的他并未对此有什么负面的建议，直到现在。
在小外星人吓走了一个成年男人后，还扒在墙壁上试图往下爬。
哦，老天，这可太自由了！
“我们不应该带他出来，他现在看起来是一只爬行动物，到处乱跑。”蝙蝠落在了罗宾的身旁，陈述道：“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一些事情，我们需要约束他的行为。为了以免让哥谭人民注意到哥谭墙壁上多了只壁虎。”
壁虎卡尔往他们的方向爬，同时发出咿咿呀呀声。
罗宾想叹气：“我们不应该带他出来，我认为是我们应该要排出蝙蝠车的各个角落，让其别在通过角落来偷跑出来。”
蝙蝠侠：“可是罗宾，没人能想到他趴在了蝙蝠车的底盘下。假如不是车开走之后，泥土上多了一条凹陷，我们不会知道他在那儿的。”
男人的嗓音都不嘶哑了，在这个无人在意的角落，这个无人知晓的房屋上。蝙蝠侠的嗓音听起来都带着些离谱与诧异。
“很好，现在我们又知道这个外星人有一个撞不坏的背了。”
蝙蝠侠弯腰，探手把卡尔捞上来——这个调皮的外星人在他的手上总是异常的听话乖巧，瞧着不像那个刚刚到处爬的孩子。
男人穿戴手套的手没敢用一点力气，手套上前端的尖锐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触摸的。尽管他知道，卡尔是个皮糙肉厚的小子。
罗宾耸耸肩，叹气。他半是忧愁半是欣慰：“起码有个好消息，他听你的话，蝙蝠。你可以镇得住他，让他别在乱跑了。我们刚刚才完成了这片区域的巡逻。”
“你不该对我这样说。”
“对他说，他不是听不懂。”
孩子是聪明的，在一岁左右便能听懂些许简单的话语。而卡尔这个外星婴儿是更加聪明的。迪克格雷森无数次怀疑他背地里在听他们的崩溃，而自己偷着乐。
不过这只是个想象。
不可能的。
*
卡尔被男人抱在怀里，他看不见其他东西。唯一看得清楚的是蝙蝠刚毅光滑的下巴，宽广的肩膀，以及听见的是他略微嘶哑的声音。
他害怕这个人，又同时喜欢他。
他喜欢窝在人的怀里，比如说迪克格雷森的怀里。是的，卡尔知道那个比他大点的人叫迪克。因为布鲁斯很多次都在叫他的名字“迪克”“迪克”“迪克”。
自然而然，卡尔艾尔就知道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们会叫他“卡尔”“小卡尔”“小宝贝”……
卡尔喜欢那些称呼，每次被呼唤的时候，他都会转过头看过去，用眼睛告诉叫他的人“嘿，你叫我做什么？”即便多次这些称呼都是无聊的时候叫的。似乎只是想看他的反应，得到了迪克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但卡尔还是会开心地扭过头来。
“babababa……”他在开口说话，被抱在怀里，披风给人遮挡了吹过来的夜风。
男人在行走中，或者说是跳跃中，带着一个孩子可不容易。所以他跳动的弧度基本上没有平时一半大。但卡尔还是颠得叽里呱啦地说话。
“ba，bababa……”
在他发出声音后，两人就停下了。撩开披风，卡尔便看见了好奇的迪克，他也好奇地看过去。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罗宾，小手扯着黑漆漆的披风，一遍“bala”“bala”地胡言乱语。
“他说话真可爱，像在叫你爸爸，蝙蝠。那种‘babababa’简直像极了爸爸。”迪克发出感慨。
抱着他的蝙蝠说：“我不会成为他的爸爸。”
而卡尔，他仰头看看蝙蝠，看看一旁的男孩，只听见了他们话语的最后两个字。小外星人陷入思考起来，难道他们想要他叫这个词？卡尔拽紧男人的披风，还是决定满足两个大人的心愿。
“爸爸……”
这两个字他说得相当清楚，虽说他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是个很棒的小卡尔，他会满足他们的期待。
接下来他如愿看见迪克和“爸爸”陷入震惊当中，就算带着面罩都不能掩盖的震惊。尤其是这只大蝙蝠，就算是卡尔害怕的人，此时也是一只被吓到的蝙蝠，绷紧的下巴与错愕的目光让卡尔翘起尾巴来了。
卡尔没有尾巴，于是他只能翘起头，得意洋洋地想：嘿，他们看起来真高兴。
*
“值得高兴的是，小宝贝说话了，他会叫爸爸了。可惜的是，你不是他的爸爸。可怜的小外星人……没有他的爸爸妈妈，所以他在之后会拥有父母吗？”
迪克在夜巡之后，慎重地对蝙蝠侠开口问：“布鲁斯，你之前说要给小卡尔找养父母——可我看着现在的场景，我们在附近应该找不到愿意领养他的家庭，不仅仅要愿意领养，他们还需要拥有一个善良的心。”
罗宾叹气，即便不想承认，但这是个事实：“哥谭基本上没有合适卡尔的家庭，我们应该要去更远的地方寻找。”
这个问题布鲁斯也提过，迪克说得对。
蝙蝠打开电脑，展示出几对夫妻的资料：“我为他寻找了一些夫妻，大概位于美国的农业州或者有农业地域的大洲，分别有弗吉尼亚，加利福尼亚……”
“所以我们会把卡尔送养给那些州的某对夫妻？那我以后还能看见他吗？我想，我会想念他的。无论什么时候，我会想念他钢铁不坏的牙齿，跟只小壁虎的爬行能力……话说那些地方是不是农田占据很多？”
“卡尔会不会没有地方爬？那他会不会不高兴？”
就算还没送出去，迪克已经思考很多问题了。卡尔艾尔被阿弗喂了奶，已然在睡觉。男孩的声音都轻了很多，不太敢吵醒正在婴儿摇椅里睡觉的宝宝。
罗宾甚至制服都忘记换，他坐在婴儿子的身旁感慨：“这是他的第一个‘爸爸’，我们都没记录下来，这是个遗憾。我不能看见他学会走路，不能瞧见他奔跑，或者叫我哥哥了。这些都是遗憾……”他感到伤心。
布鲁斯钴蓝的眼睛凝望着他们，沉默片刻，而后静静地开口：“……迪克，世界上遗憾的事数不胜数。你记得当下就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