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专和同期贴贴》遥远时刻

12、第 12 章

　　咒胎本就已经接近成熟，没过多久，包裹着咒胎的球体脱落，特级咒灵诞生。
　　新生的特级咒灵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光是夏油杰一个人就足以应付。轻松祓除咒灵，花费最久的不过是等待咒胎诞生。
　　将咒灵化作黑色的咒灵球，夏油杰张口吞下，糟糕的味道，但他早已习惯，面不改色。
　　两人朝体育馆的大门走去，推开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站着山本嘉和给他们带路的警方人员，高桥警官。
　　见千羽和夏油杰出来，原本还面带笑容等候的两人突然脸色一变，来不及喊，身体先一步动起来，齐齐冲了过来。
　　几乎是同时，耳边传来巨响，石块砸落，是体育馆塌了。
　　咒胎诞生前的触肢深入地底下，体育馆本就摇摇欲坠，在失去触肢后，终于支撑不住，在两人走出体育馆之时倒塌。
　　千羽原本就只在石块的边缘，又被山本嘉带着倒向一旁，除了衣服扑在地上染上灰尘之外，毫发无损。
　　夏油杰位于石块正下方，被高桥警官反应迅速的拉拽，与石块擦过，也躲开了。
　　在这次意外中，受伤的只有高桥警官，为了保护未成年，左脚被石块压住，哪怕马上被夏油杰指挥咒灵搬开石块，作为普通人的高桥警官光荣负伤，左脚骨折。
　　由咒灵背着行动不便的高桥警官，一行人迅速走向校门，要送高桥警官前去医院治疗。
　　“非常感谢，高桥警官。”夏油杰道谢，“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会担负您的医疗费，请给我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
　　高桥警官年近40，刚见面时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对负责处理特殊意见的专家是两名未成年十分不满，但又主动选择给他们带路这有一定风险的任务。
　　“不用客气，身为成年人，优先保护未成年人是我们该做的。”高桥警官说，他之前板着脸，不是对两个孩子有意见，而是对派来两个未成年处理危险事件的高层不满。在他看来，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哪怕有特殊力量，也还是孩子，什么都靠孩子解决，就显得他们这些成年人过于无能。
　　见夏油杰似乎还在自责，高桥警官再度开口，“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还有成年人在。”
　　其实刚才，就算山本嘉和高桥警官没有行动，他们也不会受伤，咒灵护在夏油杰身边，千羽可以发动术式。
　　一起将高桥警官送上警车，再次向他表示感谢，因为体育馆塌了，山本嘉在交涉善后事宜，千羽和夏油杰找了一个角落站着等山本嘉。
　　从刚刚被救下后，夏油杰除了道谢，就一直在沉默。
　　“咒术师是强者，普通人是弱者，身为强者，保护普通人是我们的责任。”夏油杰望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千羽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杰的看法也有道理。”千羽赞同，只从力量角度讲，夏油杰的看法很正确，只是这个世界很复杂，力量只是衡量的其中一个标准。
　　“和普通人比起来，咒术师只是少数。在我看来，这不是责任，这是等价交换。普通人负担社会的运转，我们负责保护他们，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
　　夏油杰沉默片刻，他习惯将一切藏在心中，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和同期谈心，“可是我们有力量，不就应该去保护弱小的人吗？”
　　好善良啊，杰。千羽忍不住暗自感叹，她发现自己的三个同期，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去掀翻烂透了的高层，连最无法无天的五条悟，也没有对烂橘子赶尽杀绝。
　　千羽知道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杀了这一批烂橘子，总会有一批新的顶上去，没有足够多的新鲜血液替换，也没有保障所有人利益的政策执行。
　　但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想要自己在意的人能够发自内心的微笑，想要看到家入硝子不再被烂橘子以保护为名束缚在东京高专校内，想要看到夏油杰和五条悟不必整天为任务奔波。
　　她还有很久的寿命，和她对比，同期的生命显得格外短暂，她希望在还能彼此陪伴的日子里，大家都是高高兴兴的。
　　“杰对弱小的定义是什么呢？在我看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也许在祓除咒灵方面，我们是强者，但其它方面总有比我们强的人。一个人的强大不应该只体现在个人的力量上，还应该体现在精神上。就像高桥警官，他没有咒力，他符合你对弱者的定义。面对生命危险时，他毫不犹豫冲上来救了我们。”这是来自千羽的回答。
　　她是未成年的神明，被身为人类的巫女扶养长大，对人类抱有天然的善意。可这不意味着她会无差别溺爱所有人类，人类中有好有坏，她自有一套自己的分类标准。
　　夏油杰在思考，他是普通人出身的野生咒术师，很多东西家系出身的五条悟无法理解他，只能独自憋在心里，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了。
　　“最重要的是，杰，我希望大家能被保护。”
　　保护？如果是今天之前的夏油杰，他会不屑一顾，比起直接展现桀骜不驯的五条悟，夏油杰的傲慢是藏起来的，有谁能保护最强的他们？
　　今天切切实实被普通人保护的夏油杰，却无法说出反驳的话。
　　千羽没有在意夏油杰的沉默，她继续说道：“我之前出的一个任务，情报有误，说好的一只一级咒灵变成了两只，我差点死掉，嘉小姐为此去找高层麻烦，她说绝对要让高层向我道歉。好多事情，其实她可以拜托我出面，毕竟身为一级咒术师的我，在高层面前威慑力绝对大于她。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夏油杰有在听千羽说话，他顺着千羽的意发问，“嘉小姐说了什么？”
　　千羽笑了，她很高兴的公布答案，“她说自己是成年人，就应该保护未成年。最后她确实带着负责任务情报的高层向我道歉了。是当面道歉哦。”
　　很厉害啊，嘉小姐。
　　千羽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作为朋友开解他，“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哪怕拥有力量，我们在成年人眼中，也还是孩子，有很多大人在以自己的方式关照我们。青春只有一次，过得更肆意一点，让自己开心起来。如果不想和长辈谈心，我，硝子，悟，都愿意听你诉说。”
　　如千羽所说，在夏油杰的成长过程中，很多人都帮助过他，哪怕按他的标准来说，是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弱者。
　　直到被山本嘉开车送回东京高专，夏油杰还在思考和千羽的对话。
　　刚刚入学就是咒术师最忙碌的夏季，被派着到处出任务，身体的疲惫加上祓除咒灵时见到太多糟糕的事情带来的精神压力，早就令夏油杰疲惫不堪，他也生出过不好的想法。
　　这种疲惫今天终于找到渠道舒缓，千羽告诉他，可以去依靠别人，你还是孩子，可以任性。
　　下车后，两人在学校内分开，千羽打算去找家入硝子，夏油杰决定去找五条悟。
　　之前千羽提到五条悟时，夏油杰还在想着，只有千羽会对五条悟有滤镜，觉得他是个会好好安慰别人的人，真正的五条悟不嘲笑他就不错了，还安慰人。
　　思来想去，夏油杰还是去找了五条悟。
　　五条悟很好找，没有任务时，千羽在学校，就去医务室的四人小隔间找，千羽不在学校，那就去宿舍找。
　　夏油杰敲响五条悟的房门，门立刻被打开，五条悟穿着方便行动的校服，“等你好久了，杰，千羽叫老子安慰你，懒得多说，打一架吧。”
　　五条悟抬手就是一发苍，完全不顾这是宿舍。于是决定听从同期劝告肆意一点的夏油杰也抛弃顾虑，和五条悟打起来。
　　最后等打够的两个人停手时，宿舍一楼已经被炸了大半，失去支撑的高处房间也毁的一干二净。
　　五条悟不顾形象的躺在废墟中间，反正他有无下限，不怕衣服被弄脏。夏油杰则相对矜持，坐在了稍微干净点的石块上。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吧。”五条悟大大咧咧望着天空。
　　“嗯，一直当乖孩子，偶尔当个坏孩子也不错。”夏油杰微笑，同样仰头朝着天空。
　　听到夏油杰说自己是乖孩子，五条悟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每天和我一起恶作剧夜蛾，一起不放帐，不写任务报告，刚刚还炸楼的人，你说自己是好孩子？”
　　啪，升起的感动一下子熄灭，夏油杰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捏紧，就不该对五条悟有任何期待。
　　没发现自己惹怒夏油杰的五条悟跳起来，“不早了，反正这宿舍也住不了，老子医务室找千羽了。杰不是好孩子吗，就一个人在这里等夜蛾过来好好道歉吧。”这么大的动静，夜蛾绝对知道了，要赶紧跑，他不想写检讨。
　　同样不面对夜蛾的夏油杰飞快追上五条悟，有难要同当，即使要被夜蛾秋后算账，那也要两个人一起，绝对不要独自一人先承担夜蛾的火气，“我被你打伤了，要去医务室找硝子治疗。”
　　打完架后的最强二人组勾肩搭背的往医务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