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半分》乌木雪

14、那双眼睛

　　严时来的时间简直太好，两个人还无意义对视心里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他从楼梯口那边上来了。

　　看见这样子也只是和没发现一样，路过，走到陆风锦身边。

　　调戏郑凡英的事还没过几个12小时，严时已经把事情忘的干净了，相当没心没肺。

　　“走啊，还不下楼等什么？”他碰碰陆风锦，没什么耐心。“他俩又不是要结婚，在这当伴郎？”

　　说完他拉住陆风锦，他还没走，陆风锦先握住了，主动往前几步：“先走了。”

　　宴清安无语片刻：“死恋爱脑。”

　　“行了，你也别看了。”他对着徐长松说，下巴对着前面一指，转身拉着徐长松也走了，“我们先跑了，老地方等你。”

　　后面的半句是和姚南说的。

　　等其他人都走了，姚南低头，舌尖舔舔虎牙，刺的有点痛了，半响才有了一个不明显的笑意，“长的挺好看的。”

　　郑凡英这张脸被人从小夸到大，但是这样无厘头，无赖的夸奖，他确实也是第一次听。

　　“谢谢。”他没动。

　　他似乎还是想知道自己问题的答案。他不记得自己和陆风锦，以及陆风锦身边的人有什么交际。

　　除了严时。

　　那个恶劣但是长的过分漂亮的人。

　　姚南他一共也就说过一次话，那次撞他的事。他并不觉得那点破事能引起谁的关注，相反，说不定有人觉得他挺做的。

　　撞一下还能哭出来，和没骨头一样。

　　但是他们地位不等，上位者开的一个玩笑就是玩笑，下位者没资格追问答案。

　　姚南说出那句“长的挺好看”之后，只是很平静的继续和他对视，然后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

　　“走吧。”他说。

　　“快看！姚南！”徐长松整张脸趴在窗户上，看到个高挑的人影走过来，顿时大惊小叫，“来了来了，后面是谁？那个谁来着？叫什么来着……”

　　宴清安本来听到第一句想嘲讽一下徐长松多大点事也要告诉他们，下一句落到耳朵里时，自己先跳起来了。

　　“谁？”他细细的看了几秒，认出来了，“郑凡英？”

　　严时：“有病吧，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陆风锦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你不好奇他们谈了什么？”

　　“有什么好好奇的，”严时感觉莫名其妙，“姚南真和他结婚了？他俩商量宴席请你们去要给多少份子钱？”

　　严时说的太好笑，徐长松第一个贴到姚南身边，表忠诚，“严时造谣啊，姚姚！”

　　比起严时的什么造谣，姚南好像对他对自己的称呼更在意：“你有病吗？”

　　徐长松：“去你的。”

　　这个点班里其他人还在操场享受运动快乐，学校超市被他们几个霸占了一角，还是网络最好的一角。

　　郑凡英看见桌上甚至有一台笔记电脑，陆风锦正在敲敲打打的，眼睛折射出冰凉的光。幸好他本人性格还算温和，表情很淡。

　　有的富家子弟不乐意吃学校食堂，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特殊，非要跑超市买这个买那个，硬生生干成了24小时便利店，热好了就坐在这吃。

　　郑凡英目睹过挺多次，他时长来买一些面包什么的，带回去晚自习吃。因为价格便宜，味道也还好，他吃的少，容易饱，常常不吃晚饭，撕开一个面包就算结束晚餐。

　　姚南熟练的从冰柜里拿了瓶款泉水，手机还没扫上支付码，徐长松就说：“给我买瓶可乐，不要百事要可口。”

　　“闲的。”姚南嘴上这么说，还是很老实的又摸出一瓶可乐。

　　他不只拿了两瓶，给每个人都买了。

　　认识时间长，他就算不想知道也还是清楚了几个人爱喝什么。

　　郑凡英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常温的矿泉水。

　　其实跟着姚南来这事本身就奇怪，他和姚南又不熟，或者说他和现在小小空间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熟。他明知道来了就是尴尬，却还是来了。

　　和有魔力一样。

　　对于姚南为什么突然带了一个素不认识的人来，谁也没问，空气也没有因此安静下来。

　　郑凡英坐的位置靠窗，离他们有四五个桌子的距离，包括姚南。

　　喝一口水的功夫，姚南就坐在了他身边。

　　太近了，于是他闻出姚南身上一点烟草的味道，顺着鼻子涌到大脑里分辨，奇奇怪怪，但是不厌恶。

　　一节课45分钟，两个人就靠一块喝水喝了45分钟，谁也没理谁，谁也没先走开。

　　离开的时候又成了两路，郑凡英自己选右。

　　路上，徐长松问：“这是几个意思？”

　　姚南装高冷，懒得回。

　　“看上人家美貌了吧。”严时冷笑，边扎头发边说。

　　扎好了，他才有功夫继续说：“长的太好看，迷的谁神魂颠倒了。”

　　姚南没看他：“被迷的神魂颠倒，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陆风锦概率大吧。”

　　陆风锦：“……”

　　宴清安倒是肯定，一口咬死：“郑凡英和你在一起了？”

　　姚南：“……”

　　他嘴唇一动，骂道：“宴清安你有事没！”

　　他当然不是喜欢郑凡英，长的漂亮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对那那双眼睛的看法比对郑凡英这个人的看法要多的多。

　　无欲无求的眼睛。

　　周三，徐长松才迟钝的发觉，姚南对郑凡英上心了。

　　每天等着个收拾东西慢吞吞的严时就已经很烦躁，没想到郑凡英收拾东西也很慢，一本书一本书的往包里放。

　　他等的很不经心，宴清安突然拉他一把：“我们下下楼等严时，你等郑凡英。楼下见。”

　　姚南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为什么突然上心，宴清安思考的比徐长松多，他在楼下和陆风锦他们背后蛐蛐。

　　认为可能就是前两天发生了什么。

　　因为前两天姚南没和他们一起走，自己一个人回家的。

　　也就在两天后的今天，姚南开始等郑凡英。

　　虽然是好兄弟，但他们并不算深究，姚南是最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人，精明的不输谁。或者说他们一帮除了徐长松呆傻，个个精明。

　　就是姚南和等人几个字连起来想象出来的画面有些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