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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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大经管系的教师单车越野赛惨败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传到了大学的每个角落。
据说那个迷一样的外援导师竟然中途撞树，然后勇猛地流着鼻血爬起来，骑着单车朝反方向狂奔而去……任凭场外学生怎样拿着喇叭叫得撕心裂肺嘶也不肯回来。
莫于川不管走到哪个角落，都能看到有人把这件事情当做笑料谈资，心情当然格外不爽。
但最不爽的莫过于，自己身无分文地穿行在十年前的世界这一现实。
他烦躁地坐在N大食堂里，身边是一群端着餐盘吃得热火朝天的学生，而他面前却只有一碗飘着两片蛋花的免费汤。
在这个鸟梦境里，他已经饿了三天了，吃不饱穿不暖都不足以形容他如今的窘迫。
晚上偷偷躲在教室里睡觉，洗脸就去教学楼的卫生间，然后在食堂边竖着耳朵等待大厨的一声喊，他就立刻冲过去把免费汤桶里的固体食材全部捞出来干掉，竟然一顿也能捞出个两小碗。
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落魄？
秋末的晚上用冷水洗澡不说，还要用洗手液充当沐浴露，弄得他全身上下都是劣质香料的味道。
他嫌恶地捏着鼻子，狠狠握拳。
这一切都是喻纪生的诅咒=皿=
情况在第四天出现了好转。
在他早早地趴在食堂外窗边严阵以待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于川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就见一只四眼田鸡正奇异地看着他，眨巴着黑黝黝的眼睛，“老师，你在看什么？”
是那天拉自己去比赛的矮个子男生。
莫于川敷衍地笑笑，随口扯了个谎，“无聊，到处看看。”
“这样啊，”男生扶了扶眼镜，白皙的脸蛋被阳光晒得有些红，笑道，“我要请林老师吃饭，您也一起吧？”
“这位老师很面生，是哪个学院的？”这时从男生身后走上来一个面貌斯文的男人，朝他笑着点点头，“你好，我是经管院教西方经济学的林越。”
莫于川挑着眉看他。
林越他当然认识。
大三的荒唐时期，两人还有过挺暧昧的一段，只是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却出了问题，两人都不是做下面的，僵着脸对了一宿也没个结果，最后只得惋惜地挥手道别。
他撇撇嘴，对这个旧日床伴可是一点怀念的心情都没有，缓缓开口道，“我……”
“对了，林老师，他就是那天代替你参加单车越野的老师。”男生突然插话，然后见到莫于川陡然僵硬的脸，才惊觉自己多嘴了，急忙捂住嘴巴，“呃，虽然输了……”
林越倒是不介意，依然笑得一派斯文，“原来是这样，比赛是别人擅自替我报名的，我当时并不知情，给你添麻烦了。”
莫于川耸耸肩，“没什么。”反正也是顶着你的名字丢你的脸。
“话说回来，”林越突然凑上来，仔细地端量着莫于川的脸，莫于川心头突地一跳，急忙退后一步侧过头，还没等瞪眼，就听林越奇怪地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感觉很面熟……老师怎么称呼？”
“莫于……”莫于川条件反射要说名字，还好及时顿住，“莫语。”
“莫老师。”林越看着他，桃花眼中漾起一抹笑意，“难怪了，你认不认识莫于川？”
废话，老子自己会不认识自己？
“我是他的远房叔叔。”
林越笑道，“难怪这么像。”
莫于川微微挑眉，手指不自觉地摸着下巴，自己已经三天没刮胡子了，而十年前那傻小子一头金毛遮了半张脸，他竟然也能看得出长相来？
果然就听一旁男生笑着接话，“林老师认识莫于川学长？我们低年级的在学生会做了一整年，都没见过他把脸全部露出来的样子。”
林越微微眯眼，想起之前偶然在图书馆看到的那张英俊的睡脸，不由笑着点点头，“偶然看到过，是个不错的学生。”
不错？他有没有听错？
大学是他自己混的，他当然清楚当年的自己有多么不务正业，除了家里有几个钱靠拉叔叔的赞助坐上了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哪有一个老师曾经觉得自己好？
莫于川在心底冷哼一声，嘴角也翘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看来他是早就对自己图谋不轨了，这个要受不受的死变态。
一般来说，有人暗恋自己，即使不是喜欢的人，也绝对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如果那个人一直居心不良盯着自己的屁股，可就不一样了。
但是不爽归不爽，之后的午餐莫于川一点都没少吃。
一想到不知道这个该死的梦还要做多久，他就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多吃，能吃多少吃多少，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惆怅——如果说这是个梦，实在是太牵强了。
无论是饥饿还是寒冷，各种细节都太过真实，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分不出现实和梦境。
只是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也只能这样催眠自己。
看着莫于川面前的盘子一个接一个的叠加，男生的脸从一开始的好笑转为吃惊，又从吃惊转为痛苦，最后完全是绝望地看着老师的嘴巴在动个不停。
林越好笑地看着学生的表情，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吧，这顿我来请。”
学生本想推辞，可想了想自己饭卡上的那点可怜的余额，还是红着脸点了头。
吃过饭，莫于川便不想再跟他们有什么牵扯，而且心里还有些事梗着，出了食堂大门口，就笑着向他们辞行。
男生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道，“真抱歉，原本是说我请客的……”
林越本着教师的风度摇头说无所谓。
莫于川也效仿林越，毫不客气地两只手抓上去揉着男生的头发，豪迈地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可以明天再请。”
男生被拍得踉跄两步，背脊一僵，默默抬头，“……”
莫于川阳光地笑，“哈哈哈……”
他是认真的-_-|||
吃饱了饭，莫于川就开始了每天的例行公事——寻找喻纪生。
这三天什么都不用做的悠闲生活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说，如果这是真实的十年前，那么他可不可以相信，这是老天给他一次改变未来的机会？
那十年的煎熬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了，可是，或许能够让喻纪生忘掉，也是好的。
比起自己的伤人，莫于川宁愿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偶然间擦身而过也好，总比永不再见的结局，要美丽得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