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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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鳞似的云铺满整片天空，衬着落日辉光恍若金龙鳞片般灿烂。
“抱歉，芽衣。”雪绘捡起网球，“我还想一个人再练一会。”
“真的不用我陪你吗？”
“不用啦，你不是还要去参加宴会吗？”雪绘朝她安抚地笑笑，“而且教练布置的训练我还没有练完。”
“快去吧，阿姨不是说今晚宴会很重要吗。”
“好吧……那记得你早点回家。”芽衣见她态度坚决，只好独自离开。
等场地空下来以后，她停下挥拍，静静靠在铁网上，仰头望着金鳞般的天幕。
少年大会比赛还未结束，街边网球场空荡而静谧，很适合她一个人发呆。
思绪飘远，仿佛回到比赛的场地上，可心神却不能和那时的自己共情，但她心底的犹疑仍在。
……
“2-3 山崎&池田领先。”
微风拂面，雪绘凝神望着对面，手下的网球弹起又落下。她抓住风起的瞬间，球乘着风极速送入对面。
威力、球速都因顺应风向而剧增，可比起不二周助的球还是差了不少。
她仿佛着了魔，再次乘风挥拍，就是拼劲全力也不能打出那样的球，甚至，比上一球威力还要差很多。
限制自己打数据网球后，就没了自我了吗？希文所说的，融合数据网球打法与模仿天赋的技能到底是什么样的？
模仿不二周助的球又为什么一次次失败？
……
她很想收回偏离的思绪，却不由陷得更深。
‘砰’‘砰’接二连三的球砸在球场。
对手有了准备，更难缠，在几球对拉间便逐一破解她的发球。
裁判的报分一声接着一声。
“15-30”
“15-40”
耳旁响起谁的呢喃，远处场地也有什么声音传来，但她如同挣扎在泥沼中，没有人可以伸出援手。
脑海空荡不已，计算分析根本想不起来，失了灵光的她如同初学者般笨拙，四肢僵硬得像机械缺了油润滑般卡涩。
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正视自己的能力反而频频碰壁？
她，真的有天赋？
还是她没那么想赢？
又或者……她没那么喜欢网球？
疑惑不断涌上脑海，心脏充斥着阵阵退意。
‘放弃吧、放弃吧，你不过就比别人多几年的经验而洋洋自得。’
‘你有什么本事走上那个赛场，你不过就是一个胆小鬼。’
‘投降吧，投降吧，这样就不必沐浴在质疑的目光中。’
雪绘的眼神逐渐空洞、迷茫起来。
——
芽衣仿佛察觉到什么，频频回望她、呼唤她。
“绘酱。”
比赛还在继续。
“雪绘？”
下局轮到对方发球，比起雪绘与芽衣的灵活，她们的球显得有些笨重，砸入场地的球速也并不快，但球在即将挥中瞬间便消失了。
“三澄雪绘！”
呼唤声并没能传入雪绘耳中，芽衣担忧地看了雪绘好几回，见她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芽衣定了定神，努力回想自己所学。那些嘲笑她只是拥有了好队友、背着雪绘她们加训、私下不甘心而和岳人约球等等的画面一一闪过。
场景最终定格在私人教练对她的建议：
……最好不要在双打了，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过于依赖搭档。一旦有察觉有队友兜底，就会松懈，也不再多去尝试破解，又怎么谈得上成长。
御坂芽衣，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直等着你。
她如果要追上三澄雪绘的步伐，就不可以把双打看成仅雪绘一人的战场。
芽衣咬着唇，下定决心。
单手撑地使出一个帅气的侧翻，如同炫技般闪现与后半场；大力起跳又轻盈落下，如同飞鸟猎鱼般，只在湖中留下淡淡的涟漪。
‘啪嗒’，确定落点的球即便消失千万遍也依旧可以回击。
“15-0”
“30-0”
“40-0”
后面的比赛犹如她的个人秀，伶俐的街舞动作层出不穷，帅气而精彩，观众席传来一阵又一阵喝彩，不像在看紧张的网球赛，而像在看一场精湛绚丽的演出。
芽衣最终还是意识到她自身的优势，她不像岳人会在体力上不足，从小苦练的街舞很锻炼她，被雪绘和教练狠狠抓过的动作精准而省力，没有体能的不足的烦恼，她发挥得更好。
挥洒的汗水滴落在场中，阳光依旧炽热，不为任何人减淡一分。
但她抛下矜持，尽情享受起此刻的比赛，挥拍不在是为交朋友、为了有共同话题，而拼命追赶、学习、比赛。
“6-4 三澄&御坂获胜。”
远处的欢呼雀跃声下，芽衣揽住她第一位好友，在雪绘懵懵懂懂的眼神中畅快笑起来。
她是位精明且贪心的商人。
既要做雪绘最好的朋友，也要跟着她走向未来！
——
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自己陷入瓶颈了呢？
是被希文点明自己不在意天赋时吗？
不不，或许要追寻到更久远点。
是在英国的某场比赛里她迅速抓取对方的特点使出同样技能时，就开始了吧。
那时起就站在自己命运的岔路口了吧。环顾四周一遍又一遍，脚下全是前人开拓的路径，迷雾重重，掩住路痕终点，她看不见自己的方向，也望不穿自己未来的命运。
疾风驶过身后，猛烈地卷起她的长发，背脊传来的力量推攮着，声声催促着自己往前走——什么方向都行，只要一直走下去。
她在踉跄中迈步，那时起她的命运就开始不确定起来。
或许时间会给出答案的，她想。
黄昏早就散去，星星斑斑点点亮着。
雪绘收回视线，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球拍，从七岁握拍到现在，已经记不得换了多少拍，数不清挥了多少次，也许是时候暂时停下挥拍了。
不是放弃，只是稍微停歇会。
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再次出发。
找到方向后，就不会再迷惘了吧。
她是如此坚信着。
——
芽衣赶回家时，时间还算早。
这次宴会她不需要太过成熟和突出，所以选择清淡的妆容及不失礼的蓬蓬裙就行。她坐在化妆师、造型师手下飞快装扮起来。
要不是妈妈很重视，不然她也不想参加这个晚宴啊。
毕竟继承人也有讨厌的人不想面对。
这次地点是在迹部白金汉宫里，有提前问过司机，过去一个小时就够。如果动作快她还能在提前半个小时出发，时间绰绰有余。
……
御坂集团的现掌权人御坂和子将邀请函放进芽衣的包里。这次宴会邀请的都是相仿年龄的小孩，几乎没有大人参与。
为了方便迹部集团的独子融入日本这边而大肆办席，迹部还是一如既往的重视家庭啊。
和子不由想起十几年前参加的周岁宴，比起那时邀请的名流，这次邀请到的人物身份也更高了，比如有三大财阀之二——赤司和铃木的子女。
果然欧洲市场就是比日本这边广阔，看来得多跟迹部集团这边往来了。
她皱眉思索起来，不知道迹部独子会选择去哪个学校读书，要是芽衣能搭上一程，能省事不少。
更何况芽衣在樱兰那边待的也不开心。
和子不由叹了口气，如果爸爸和修还在就好了，这样御坂集团也不至于资产缩水那么多。她看向照片里依旧年轻的丈夫，眉目露出几分怀念、悲伤。
——
御坂芽衣来得很早，但宴里的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她举杯向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大道寺知世示意了下，之前不小心得罪道明寺那几人时，还得多亏她出面周旋。
大道寺知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柔柔，但骨子里的坚韧还是很好传达过给她。
不过小两岁加上对方更习惯友枝小学上学，她们最终没能成为好友。
另半边，常陆院双子依旧乐此不彼在玩着猜人的游戏，这是芽衣隔壁班出了名的双子，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她班里有女生告白好像被狠狠抓弄了一番。
她才没兴趣往上凑。
离他们不远就是英德学院的道明寺几人，他们再过一年就将升入高中了。上次就是不小心踩到道明寺的鞋，被他狠狠为难。而且他们的性子太恶劣了，学校里搞什么红牌特权。
她也没必要和他们打招呼。
芽衣还看见同班同学，能力出众、待人彬彬有礼的凤三子，凤镜夜。不过她隐约觉得这个深不可测，是她最怕面对的一类人，也没什么心思去交谈。
所以园子什么时候来啊，急急！
虽然以前和铃木园子见过几面，没有过多交流。但托雪绘的福，两人才私下接触多了起来，也才发现两人性子都属于大方直接类型，没那么想象的高傲，还聊得到一起，才渐渐成为朋友。
又过了十五分钟。
她期盼已久的声音终于传来。
“芽衣，你怎么一副憋急的模样。”园子从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你不是说很早就出发了吗？”芽衣抱怨道。
“哈哈哈听小兰抱怨新一迟到的事耽误了点时间啦。”
芽衣迅速点开手机一看，她们四人群里小兰和园子已经聊了几百条信息，最新一条是雪绘的发言，“你们真行啊，能吐槽这么久。”
她忍不住也开始看起聊天记录来。
大意就是小兰收到情书后，新一拉着对方进行足球式切磋……导致小兰等好久。
“小兰还没开窍吧。”
园子挥着手，“看工藤苦恼试探还挺有意思的。”
芽衣还想说什么时，宴会的灯光突然暗下，只剩下舞台中一束光。
迹部独子——迹部景吾正穿着黑色西装站在话筒前。
脸上的自信张扬在白光下柔和不下一点。
第一句话便是张狂的自我介绍及将在冰帝学院打造一流学校的高调宣言，不过这些在宴会的一众同龄人眼里这都不算什么。
毕竟有英德学院在前。
因此看见赤司征十郎率先为迹部景吾发言而鼓起掌也不足以为奇。看来两人关系不错，而后下台的迹部也是直接和赤司两人走到一边聊天。
宴会慢慢奏响起和缓的音乐。不少人互相邀请着踏入舞池。
对交际舞不感兴趣的两人，纷纷站到甜品席边上聊天，芽衣听着园子赞扬迹部景吾的样貌，默默按下吐槽的语句，果然她还是和顶流财阀隔层膜吧。
不过，比起归束于几人的特权和藏在贵族皮下的暗流涌动，或许赤司征十郎所在的帝光中学、迹部景吾的冰帝学院、铃木园子的帝丹中学都是不错的初中。
毕竟赤司征十郎已经读了快一年的帝光也没有听说什么丑闻，而迹部景吾则纯粹是明眼人看得出来的自信磊落，这种人不屑于用家世来彰显自己。而园子，嗯，这个就不用多想。
即将升上初中的芽衣还是很想和雪绘在一起，而且听说越智月光今年领着冰帝学院男子网球部一路打进全国大赛。
看来几所学校里，网球技术里最好应该是冰帝学院，或许她可以劝雪绘一起报名冰帝学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前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