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女拯救计划》池迟AA

9、魔药课（下）

　　“我不指望你们大多数人能懂得欣赏制作魔药这门深奥的科学和精密的工艺……然而，对于那些极少数有天分的人——”

　　斯内普教授倚在讲台边上，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慢悠悠地说着精致的开场白，他漆黑的、看不出任何感情的眼睛扫过所有的学生，最后落在了马尔福身上。

　　“极少数有天分的人”？好吧，我瞟了一眼马尔福，他递来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可以教你们如何控制心智、迷惑感官，如何罐藏名声、酿造辉煌——”

　　他直起身子换了一个更有压迫力的抱臂姿势，说出来的话像在写诗。

　　“甚至可以教你们，”他的视线一晃，忽而定在我身上，我沉浸在他的言语里躲闪不及，就这么和他目光相对，“如何阻止死亡。”

　　我的心底咯噔一下，挺直脊背。

　　阻止死亡。

　　这是我一直以来研究各种魔法最想要做到的事情。

　　我拿起羽毛笔，在初级魔药学课本扉页用非母语者一板一眼的字迹郑重其事地写下“Put a Stopper in Death”，想了想，又在下一行画了个破折号，补上斯内普教授的名字。

　　“Severus Snape”。

　　我确信斯内普看到了我在写什么，因为我重新抬起头来时，他的目光紧紧盯在我的书页上。

　　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很快就去身体力行地证明学校内部关于他的传言——他非常讨厌格兰芬多，是个总针对他们的扣分魔王。

　　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这在英国巫师界已经是个大新闻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是一岁就从伏地魔手下生还的狠角色，同学、老师以及社会各界人士都对波特另眼相看。我本以为斯内普也不例外，没想到他对格兰芬多的讨厌居然盖过了大明星的光环。

　　他以哈利·波特是新生代的名人为由，在什么都没讲之前就出了一堆堪称刁难的问题，波特是大难不死又不是无所不能，格兰芬多就这样痛失五个学院分。

　　他甚至跑去波特桌前训斥了一通，硕大的鹰钩鼻差点戳在波特脸上。

　　“林，你来回答。”

　　我吓了一跳，赶紧倒豆子一样说出答案：“水仙根粉加艾草能配出生死水、粪石是从山羊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能解毒的石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一样的……”

　　感谢我的外婆，总是坐在摇椅里絮絮叨叨地给我讲这些。

　　“很好！”斯内普大声夸赞我，“斯莱特林加五分！”

　　我收到了很多人的大拇指，和很多人的白眼。

　　第一节课的内容很简单，我们两人一组制作一种入门级别的几乎有手就行的魔药——疖子药水。过程简单但是琐碎，我看到斯内普在教室里板着脸转来转去，一脸不耐烦地一会儿训斥这个、一会儿痛骂那个。

　　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说出这么多骂人的话，真是惊人的词汇储备量。

　　“嗷！”

　　我听他骂人听得太专注了，忘记自己正在捣蛇牙，于是狠狠地敲到了自己的大拇指，痛得大叫一声，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

　　“夏洛特？”旁边正在称量干荨麻的达芙妮吓了一跳。

　　斯内普皱着眉头走过来，我紧紧捂住左手的拇指，指缝里已经渗出了血。

　　“我的黑板上似乎没有写要把自己的指头砸扁了扔进坩埚里，林小姐！哦——也许你可怜的英语词汇量里没有包含蛇牙和拇指？”

　　周边传来窃笑声，不用看就知道是马尔福，他是这节课唯一没有被斯内普骂反而还被狠狠夸了的，这会儿正摇晃着金脑袋得意着呢。

　　“对不起教授，”我一边痛得直抽冷气一边说，“我会更小心的。”

　　斯内普没好气地说：“下课去我办公室找白鲜。”

　　“不必了教授。”我低下头，小声念了一句中文咒语“愈合如初”。白光透过指缝从我紧紧攥着左手拇指的右手中渗出来，过了十秒钟左右，我松了口气展开右手，从容地掏出手帕抹掉指头上的血迹——伤口已经痊愈了。

　　愈合咒是我外公亲自教我的，堪称我最拿手的中文咒语。

　　“她拿魔杖了吗？她没有！”我听到有同学在低声惊叹。

　　“是教授的疗伤咒语吧？”

　　“教授才不会亲自给她疗伤呢，好像就是她自己……”

　　“安静——”斯内普厉声制止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瞪了我一眼说：“魔咒课还没有开课，你就急着在魔药课上炫耀自己的本领了？那么恭喜你，因为愚蠢和自大，你刚刚为自己赢得了一周的留堂，林小姐。”

　　马尔福笑得更大声了。

　　留堂，就是课后去教授办公室接受劳动改造。斯内普为了学院杯考虑从不扣斯莱特林的分，所以禁闭和留堂是他震慑蛇院学生的两大法宝。

　　“我明白了，”我不知道失手砸伤自己和给自己疗一下伤哪一个惹到了他，或许都惹到了。人在屋檐下的我不得不压下气愤和委屈低头，“抱歉，教授。”

　　他看起来还想再骂我两句，就在这时，教室的另一边突然响起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爆炸声，伴随着一阵墨绿色的浓烟把大家都吓了一激灵。

　　“纳威·隆巴顿！”

　　斯内普咆哮着朝罪魁祸首冲过去，可怜的纳威不小心把他搭档的坩埚炸了，浑身沾满了未完成的疖子药水，起了很可怕的一层包。虽说十指连心，但我确信现在的纳威比刚才的我痛得多。

　　斯内普叫骂着指挥同学把纳威送去医疗翼，收拾残局时气到把魔杖甩出了鞭子的声音。

　　然后以哈利·波特没提醒纳威注意安全为由又给格兰芬多扣了分。

　　真有趣，他好像不是因为讨厌格兰芬多而讨厌波特，而是比讨厌格兰芬多还要讨厌波特。我看到可怜的波特脸都要跟他的眼睛一样绿了，梅林的良心啊，他这节课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不过现在不是为波特痛心的时候。

　　“达芙妮，”我一阵心虚，“我今晚完蛋了是不是。”

　　“祝你平安。”达芙妮又开始称量干荨麻了，专注力令人叹服。

　　好在接下来我和达芙妮的药水完成得不错，临下课还被选进了模范组摆在讲台上。正中间那瓶是马尔福的大作，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最好的明明是格兰杰的那份，可斯内普就是举着它夸了很久，夸得马尔福的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我只能阴暗地解释为，斯内普和马尔福他爸关系确实不错，哼。

　　接下来又和拉文克劳一起上了一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魔法史，真佩服鹰院的学霸们在这种课上都能神采奕奕，我困得差点想用羽毛笔戳自己的大腿。

　　下午，赫奇帕奇院长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课在城堡外的温室开课，这课还算有意思，身为一个中国人我自然不会在草药上失手。为了给今晚的自己多争取一些活路，我几乎活跃成了格兰杰的翻版，我俩高举的手差一点就能把温室的玻璃顶棚戳破。

　　“这节课格兰杰小姐和林小姐的表现非常好，”下课时，被俩捧哏捧了一节课的斯普劳特教授高兴极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加十分！”

　　我为加分狠狠开心，而对面的赫敏则淡定自若，比起加分，回答问题本身的成就感更让她满足，这才是学霸的觉悟。

　　“你很不错，林。”离开温室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走得泾渭分明，谁也不愿沾染对方一丁点，只有赫敏走了过来，昂着她的下巴称赞了我一句。

　　“你也是！”我笑眯眯地回应。

　　“嘿，”格兰杰走后，马尔福阴魂不散地靠过来，“不会吧林，你居然和格兰芬多那群傻子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从早到晚盯着格兰芬多的波特，”我不客气地怼他，“要是开学那天他跟你握手了，现在你恨不得去格兰芬多休息室扎帐篷吧。”

　　“你！”马尔福气结，“那是他蠢得太惹眼了！”

　　“好了，你们两个，”达芙妮出面调停，“夏洛特，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再不赶快去地窖，斯内普教授可能要打三页羊皮纸的草稿用来训斥你了。”

　　“哦该死的！”我攥紧背包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晚餐时候见，达芙妮——”

　　来到这个学校之后我就总在奔跑，一路从室外飞奔到城堡的地下室，靠在墙上用力地把气喘匀，这才敢抬手敲响斯内普办公室那扇又厚又重的黑木门：“教授，是我，林夏洛。”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比教授身上和教室里浓重得多的酸苦味席卷而来，伴随着地窖自带的潮闷味道，冲得我差点没站稳。

　　进了地窖办公室，门又“啪”的一声自己合上。

　　我低眉顺眼地来到斯内普的圆形办公桌前，无比诚恳地说：“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在第一节课就惹您生气的。”

　　“你看上去对自己的魔法相当自负，”斯内普从高年级的论文堆里抬起头来，“马尔福说你在列车上用改造过的拟声咒攻击他？”

　　果然还是告状了，这个可恶的马尔福。

　　我抬起头，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是他先出言不逊招惹我的，教授，我可不是那种走在路上随便给同学施恶咒的人！”

　　“是吗？”斯内普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从桌子后面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他的一边眉毛高高挑起，摆出一副审讯的姿态压迫感十足地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