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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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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伸开双臂,毫不避讳地道:“爸,要是你不信我的话,可以在我身上搜搜,看看有没有他所说的螺丝。”
楚一帆知道江黎一定会狡辩,可没想到对方这么会演,那逼真的神情,都可以领奥斯卡金像奖了。
至于螺丝,对方肯定早就处理了,搜是搜不出来的。
正在僵持的时候,江东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东城接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话语,表情变了变,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他挂断电话,对着楚一帆和江黎道:“用不着搜了,警方刚刚接到匿名举报电话搜了苏嘉远旅店的房间,那枚螺丝就藏在沙发垫底下。”
“这怎么可能?”楚一帆难以置信地说道。
一定是江黎去镇上的时候潜入了苏嘉远的房间,把螺丝放了进去。
可惜,他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
“怎么不可能,他一直记恨我大哥,想要对他的车动手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江黎道。
“好了,这件事不必再争论了。”江东城表情严肃地道,“楚先生,我就当你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现在阿黎也回来了,你还有工作要做。”
在江东城的威压下,楚一帆只得跟江黎回到房间,继续给江黎补课。
但他心中想着苏嘉远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在担心那个狗男人?”江黎不怀好意地笑道。
楚一帆放下手中的教材,直视着江黎,“你我心知肚明,那枚螺丝到底是谁拿的。”
江黎摊摊手,“可惜你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那个狗男人这次大牢是蹲定了。”江黎幸灾乐祸道,“不过你要是肯亲我一口的话,我倒不是不能跟大哥说说情,让他少坐几年牢。”
楚一帆没打算相信江黎的话,心思担忧之时,视线瞥向窗外,却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凯迪拉克缓缓开进院中。
那不是苏嘉远的车吗?
楚一帆心中一惊,赶忙从房间跑了出去。
“怎么会?”
江黎也注意到了那辆车,轻声低语一声,也跟着楚一帆一起跑出了房间。
两人到达大厅的时候,苏嘉远正好从门外走进来,冰冷的目光令人生畏。
“你不是被抓了吗?怎么会到江府来?”江东城大惊失色。
“看来江老爷的消息还不够灵通。”苏嘉远冷冷地道,“警察已经核查过了螺丝的编号,那枚螺丝不是从江远印的车上取下来的,而是从我的车上取下来的。”
“你们车型都不一样,螺丝怎么会一样?”江东城问道。
“我说想买辆一样型号的车,所以就买了。”苏嘉远抬起眉眼,锐利的视线转向了江黎,“谁知道这才刚刚入手,就被人破坏了。”
“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坏了你的车。”
江黎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把江远印的螺丝藏在了沙发垫底下,怎么就变成了苏嘉远的螺丝。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为了安全起见,我正好在旅馆的房间装了摄像头,你偷偷把螺丝藏在我房间的事情,可是拍得清清楚楚。”苏嘉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把上面的录像展示给了屋里的众人,“有了这段录像,江黎谋杀未遂的罪名就坐实了。”
江东城看着录像,脸色变得铁青。
江黎自知事情不好,惊慌地抓住了江东城的手,苦苦哀求道:“爸,帮帮我,我可不想坐牢。”
“闭嘴。”江东城怒其不争地甩开江黎的手,而后看向苏嘉远,“你没有把录像直接交给警察,而是来找我,一定是别有所求,说吧,什么条件?”
江东城恨恨地握着拳头,已经做好了被狠狠宰一把的准备。
苏嘉远收起手机,看向楚一帆,淡淡地说道:“我想和一帆在江府的断崖边看今晚的日落,希望没有任何人打扰。”
江东城有些难以置信,他看了看苏嘉远,又看了看楚一帆,狐疑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苏嘉远摆摆手,道,“就这么简单。”
江府,断崖边。
楚一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苏嘉远一起看日落,心中不免有些局促。
“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条件?”楚一帆问道。
“因为我想做,所以就做了。”苏嘉远神情淡然,“不过,以你现在的处境,在江家恐怕更难呆下去了。我还是建议你离开,买张车票,赶紧回家,这里不适合你。”
“你不是说上一次是最后一次劝告我了吗?”楚一帆问道。
“好吧,我食言了。”苏嘉远说道,“但我还是希望你离开。”
“可我不能走。”楚一帆态度很坚决。
“到底是为什么?”苏嘉远问道。
“因为他们给的薪水很优渥,而我很缺钱。”楚一帆道,他当然不能把真实的原因直接说出来。
苏嘉远沉默了一秒,“我可以给你更优渥的薪水,比这高十倍。”
“但那不是我应得的。”
苏嘉远还想说些什么,楚一帆连忙打断了他,抬手指向大海的尽头,“快看,日落了。”
太阳缓缓落下,半边天空都被染成了炫目的橙红色。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朵朵奔腾的浪花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就如同无数颗金色的珍珠在闪耀。
那景象真的是美极了。
“我知道你是来江家找姐姐的,一帆。”苏嘉远蓦地在耳边低语,“如果你需要帮助,就来易家旅店找我。”
楚一帆因为震惊恍惚了一瞬,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嘉远已经走远了。
楚一帆回到江公馆,本想进屋,却听到了江远印和江东城的争吵声。
“我不得不答应他的条件,我要保护阿黎。”
“他真正想杀的人是我吧?你在袒护的是一个怪物,别忘了,或许不是明天,但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看来江远印已经猜到江黎藏的那枚螺丝是自己车上的。
楚一帆不想再插手这件事情,便绕了个远路从侧门上了楼。
走到房间门口,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江楚南靠在门边,面色带着哀怨,看见楚一帆,立马就迎了上来。
“一帆,听说你跟别的男人一起去看日落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楚一帆抬手挡住扑上来的江楚南,答道,“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这都怪三弟不好,被人抓住了把柄。”江楚南拍拍胸脯,“你放心,下次我不会再让爸爸牺牲你了。明天你也陪我去看日落怎么样?”
“不好看,不去了。天色不早了,我先休息了。”
楚一帆说着,就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江楚南似乎不死心,又在外面敲了几下,“一帆,开门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不说了,睡了。”
楚一帆关上了灯,不再理会对方。
江楚南敲了一会儿就不敲了,大概是走了。
楚一帆叹了一口气,这几日过得真是度日如年,但他还是没有找到关于姐姐的任何线索。
他就像刚来一样毫无答案,甚至可能在江家找不出任何答案,如同寻找彩虹的尽头一样虚无缥缈。
可苏嘉远竟然知道他的目的,还主动提出了要帮他,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真的可以相信吗?
夜晚,楚一帆又失眠了。
来到江家之后,他失眠的次数似乎格外多。
“呜呜——”
女子哀伤婉转的哭声如昨晚一样响了起来。
楚一帆无法再继续睡觉,起了身,走出房门。
“是谁?”
他轻轻问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走廊里空旷的回声。
江家的人似乎都睡着了,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楚一帆顺着声音寻了过去,穿过厨房,又到了地窖的门口。
地窖的门是打开的,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楚一帆走下楼梯,一直走到了地窖最深处的那扇大铁门前。
他清楚地听到,声音就是从铁门后面传出来的。
“是谁在里面?”
楚一帆用力拉了下铁门的把手,但是门锁上了,根本就打不开。
“到底是谁?”
他又用手大力地敲了几下铁门,没有人打开,哭声反而在敲击之后停下了。
“哒……哒……哒……”
楼梯的方向传来了一下一下的脚步声,一步步地逼近,像是铁锤一样一下下地砸在楚一帆的心弦。
很快,那人就走下了楼梯,露出了修长的黑影。
“是谁?”
楚一帆将手机灯光照了过去,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庞。
不是别人,正是江远印。
“你又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四处查探些什么?”
江远印神情冷肃,朝着楚一帆的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没有查探,我正在睡觉,却听到了某人的哭声,我顺着找过来,就在这扇门后头。”楚一帆解释道。
江远印走上前,用力拉了两下铁门,发出一阵“哐哐当当”的声响。
他走回楚一帆身前,冷冷地道:“如你所见,那扇门锁得死死的。”
“但我很确定我……”楚一帆瞄了一眼铁门,看向江远印,“难道你没有听到哭声吗?”
“这栋房子年久失修,经常会有听起来很奇怪的风声,如果你要长久地待在这里,最好早点习惯这些声音。”江远印眯起双眼,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但我不允许你以这些风声作为借口,成为你四处查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