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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6章 黑气 ...

  •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会忘了你呢?瑶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是自己一人来的吗?走,走,我们去前厅说话”

      姑娘一把拍开华玉伸来的手“别跟我套近乎。你离开罗家村前一年,我才投奔到香姐家里,你我也不过只相处过一年。既然你能记得我,想必更会记得罗香姐吧?”

      华玉面色尴尬下来“自然记得,自然记得”

      “那你想必也记得离乡上京赶考时的承诺吧?你当着香姐全家人的面承诺,无论考试结果如何,都会回乡与香姐成亲。这承诺没任何人逼你,威胁你,是你心甘情愿自己下的承诺,对吧?”

      华玉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三岁时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是罗香姐的母亲从恶狗嘴里将你救下带回家,不求回报地养了你十五年。也是你搅散香姐三次相亲,执意要娶香姐为妻。一切都是你挑起的,为何,最后你不守诺,还要让别人来害香姐全家的命?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华玉瞪大了眼“什么?有人害罗叔罗婶他们吗?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他们呢?”

      姑娘狠狠啐了他一口“你老婆的爹派的人,你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华玉面色一下变得难看,咬着牙骂道“真是一家子的恶魔。瑶妹妹,我真不知道他们是这种人。当初我中了状元,秦忠义派人将我抢入府里,逼我跟他女儿成亲。我严词拒绝,告诉他我已有婚约。可他强权压我,我一介手无寸铁的书生能怎么样?可他答应我会好好补偿阿香的啊。瑶妹妹,你告诉我,阿香和罗叔罗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见他神色不似做伪,便说了实话“你岳丈派人下的毒,恰好我能解,当时就把罗家的人都救了。只是香姐因你忧郁成疾,熬了这七年,现在已是油尽灯枯生命垂危,她只想在死前见你最后一面,你跟我回去一趟吧。等她走了,以后你就开开心心地做你的丞相女婿,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

      “阿香.....”华玉呢喃一声,下意识抬手按住胸口,只觉那里阵阵发疼,眼圈瞬间红了。

      姑娘看到,不屑地又哼了一声“装腔做势。你若真爱香姐,觉得对不起她,又怎能心安理得地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是我错了。我不该贪生怕死负了阿香。瑶妹妹,我们走,我要永远跟阿香在一起”。

      华玉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

      以前在罗家村,他跟罗香在一起时,罗香不仅容貌秀美,而且性子恬淡,向来不曾大声说过话,即使被华玉搅散了相亲的事,也不曾对华玉说一句重话。

      而丞相的爱女秦虹,完全不同于罗香。长脸,黑皮肤,短眉,三角眼,就这样难看的容貌,还脾气又臭又硬,一张嘴,能把人呛到南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华玉呛得成天不说一个字。

      也就丞相俩口子会来事,在一直哄着他,他才忍到今天。

      他成亲的第二年,被安排在户部任职。也不知为何皇上总看他不顺眼,明明他做事很妥当,但总是挑他的错。幸好有丞相出手相帮,历经七年,他从七品升到了现在的五品。

      朝中象他这样二十多岁年纪,官至五品的并不多。可秦虹对他的鄙视,对他的冷嘲热讽,却一年比一年重,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刻薄。

      华玉在外面被人暗讽是赘婿,回到家被老婆骂没本事、窝襄废,无数次梦中与罗香相会,与她抱头痛哭。只是已有一儿一女,他实在狠不下心抛弃离开。

      但今天的事,让他彻底疯了。

      半月前,他被派出都城视察各地秋粮上缴情况。因惦记回来陪儿女过中秋,他每日披星带月地奔波赶时间,终于赶在今天傍晚回到了都城。

      结果,他刚进城,就被人当街拦住,还递给他一封莫名其妙的信。说他两岁的小儿子是秦虹跟别人生的......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事?他再讨厌秦虹,却天天把一双儿女当心肝宝贝疼着。特别对小儿子,更是爱如珠宝。现在有人说,那是别人的种?

      华玉气得浑身发抖,他拿着那封信飞奔回府,准备找秦虹算账,但管家说秦虹前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华玉不想看到秦家任何人,就打发人去丞相府询问,若秦虹在丞相府,务必让她马上回来,下了狠心要跟秦虹清算。这种丑事肯定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借着中秋节的名头,把府里下人都放了假。秦府安排的几个家生子,也让他们领着一双儿女上街观灯,还吩咐他们观完带孩子们回秦府安歇。

      所以这会儿府中除了门口的一个门房,只余他自己。从听到儿子的事,华玉的大脑就一团糟,又羞又恨又怒,甚至想一头栽进花池一死了之。

      可他不甘心。想他相貌堂堂,学识过人,年轻有为,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郎。他若愿意,即能明面上保持洁身自好的形象,暗中也能养无数小娘。但他始终干干净净,没做过一丝对不起秦虹的事。

      而秦虹这贱人要脸没脸,要品没品,竟还敢偷人?无耻,简直太无耻了。就是泥人也得被气爆。

      罗瑶唤他名字时,他正幻想着把秦虹推在河里,摁着她的头,看她在池中痛苦挣扎,向自己哀哭求饶的画面。罗瑶那一嗓子,惊出他一身冷汗,也把他满腔的暴怒,惊得散了不少。只余失落和疲惫。

      等听到曾经苦恋的心上人罗香,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又因他就要离开人世时,无数痛悔、悲伤涌上心头,让他万念顿消,只想立即去找阿香忏悔。

      “瑶妹妹,我们现在就回罗家村”华玉情绪激动起来,恨不能背生双翅,一下子飞到罗香眼前。

      “华玉,你反了天了,敢跟人私奔?”随着一声怒喝,从月亮门处涌进来一群人,当先一袭褐色华服的老头,一脸怒容,快步直奔而来。

      华玉沉着脸挡在罗瑶身前,盯着老头,眼中似喷出滔天怒焰“你为什么要害罗家人?他们是我的养父母,你这么做,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秦忠义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正害死他们的不是我,是他们的贪念。给钱不要,给东西也不要,那不就是存了还要跟你纠缠的心思?这样不识抬举的蝼蚁,以后只会给你添麻烦,你不好出手,我帮你清理,你该感谢老夫才是”

      “呸”华玉朝他狠狠啐了一口“你自己一肚子坏水,就看别人也与你一样,我罗叔罗婶不图名不图利,养我十五年,他们是胸怀大义之士,别说是你的脏物,就是我的,他们也不会要一分。你们来得正好,我华玉已写好了休妻书,从此与你们秦家再无瓜葛”

      华玉一把从袖中扯出纸帛扔给秦忠义,也不想再找秦虹亲自算账,只想就此与秦家断绝关系。

      “你....你....,当真要跟这小贱人私奔?”秦忠义的夫人冲了过来,手指头一颤一颤地指着罗瑶,一张老脸气得发白。

      华玉轻蔑一笑“我跟人私奔?问问你的好女儿,华光光到底是谁的种?她不是偷汉子么?我给她腾地方,这不正好?”

      秦夫人吸了一口冷气,连退两步,华忠义怒不可竭地吼道“混账。不承想,你竟是这等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了一个小贱人,还给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

      华玉怒极反笑“对,对,你骂得没错,我就是狼心狗肺,才会抛弃自己苦恋多年的未婚妻,不顾养育自己十五年的养父母,跟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搅在一起。可现在我清醒了,我要走了,不管你怎么说怎么骂,反正我就是不跟你们搅在一起了”

      看到这儿,罗瑶鄙视华玉的心态多少改了一点,还行,他还没错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想走?没那么简单。我女儿两天不见人影,你却想走?来人,把他二人给我抓起来”秦忠义大手一挥,身后的护卫呼啦啦闪出数十人。

      华玉伸开双臂挡着罗瑶,恨声骂道“好啊,原来我不在家时,你女儿就去跟野汉子鬼混,家和孩子都不顾。你女儿她才是名符其实的贱货。你想害我可以,但放了瑶妹妹,我心里只有阿香,她是阿香的妹妹”,华玉好恨刚才没早点走,他只是一介书生,怕保护不了罗瑶,害她受伤。

      秦忠义盯着华玉和罗瑶不接腔,不耐烦地冲护卫头领秦大横了一眼,秦大会意,忙带头朝华玉冲过去。

      华玉焦急地催促罗瑶“瑶妹妹,我先挡着他们,水池边那棵榆树挨着墙,你想办法爬上去跳到墙外,墙外是另一条街,他们来不及过去”

      罗瑶轻笑出声“华玉,你好弱啊。我曾有一个跟你长相和名字一模一样的旧识,他可厉害了。很多妖魔看到他,都要吓得退避三舍呢”

      “别说废话,赶紧逃”华玉眼看秦大已冲到跟前,急得反手去推罗瑶。老黄不高兴地发出“呜呜”声。

      罗瑶拍开华玉,安抚地拿腿碰了碰老黄,这才右手轻挥。原本已冲到华玉跟前的秦大和三个护卫,突然凌空飞起,象被人操控一般砸向秦忠义和秦夫人。

      几个有眼力见的护卫,反应灵敏地挡在了秦忠义和秦夫人身前,秦忠义和夫人这才堪堪躲过被砸的局面。罗瑶倒也没用大力,秦大他们皆没受什么伤,就是有些狼狈和莫名其妙。

      华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警惕地盯着对面,仍一迭声地催罗瑶逃命。

      罗瑶抱着双臂,好玩地看着秦家人个个一脸神色慌张,装出跟华玉一样的懵懂表情。

      老黄突然声嘶力竭的朝秦大的方向狂吠起来。

      罗瑶诧异地弯腰摸摸它的大脑袋,轻声道“乖,你怎么了?又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老黄贴着她的小腿,盯着秦大,吠得弓起了身子,这向来是它紧张到极点才会有的表现。罗瑶不由地神经一凛,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然后,她看到秦大身后站着的门房小厮,而在他头上,隐约有黑气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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