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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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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斯特迎接每一日晨光的第一件事,不是向光明神祷告,也不是聆听神明的启示,而是检查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变色。
她是光明教廷目前唯一一个拥有圣女称谓的神职人员,却不会永远是唯一一个圣女。
据菲莉斯特了解,帝国内部最近出现了一个拥有浓郁光明力量的女孩,教廷派去的主教曾经报告过这个女孩受到光明神信赖的程度不亚于菲莉斯特,甚至比菲莉斯特更加被青睐。
或许要不了多久,最多半年,这个女孩就会成为教廷的第二个圣女,取代她,令她无处可走。
而菲莉斯特也确实无可奈何。
从一个月以前开始,她身上的光明之力开始参杂灰色的杂志,在纯白的力量中显得格外明显,她的头发也从过去的银白色向黑色转变,而一双蔚蓝的眼眸似乎也渐渐朝着深色幻化。
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因此到目前为止菲莉斯特还拥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自己身上的’瑕疵’。
她用褪色的药水去除掉发丝上的黑色,每一日将力量中的杂质抽离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的双眼施加了幻化的法术。
这个过程没有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她理论上最信任的骑士,菲莉斯特也隐瞒的很好。
幸好光明教廷奉行节俭的准则,圣女作为表率,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从来不需要侍女侍奉,因此暂时没有其他人察觉到异样。
但是,总有一天——那一天不会很远,她的力量将会彻底堕落,她也将从万人敬仰的圣女大人变成背叛教廷,背叛信仰的污秽。
她会被当众处刑,遭受万人唾弃,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
菲莉斯特不怕别人骂自己心高气傲,骂自己不配作为圣女,但她异常恐惧所有人用轻蔑的表情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不值得一提。
心情如同翻滚的潮水,烦躁而又无法平息,菲莉斯特用神力引来清水,清洗自己身上的污秽。
清水在她指尖流淌,冰凉的触感与温热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水珠滑落,轻轻地打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掩盖她内心深处的骚动。
她在尝试分离力量中莫名多出的杂志,那些灰色,甚至隐隐发黑的能量。
试图分离杂质的那一刻,菲莉斯特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力量交织,污秽与光明在她的身体里纠缠不清。尽管她努力将那些阴暗的情绪驱散,但在清水的冲刷下,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牵引力将她重新拉回。
——她的灵魂在这股力量中微微颤抖,心跳加速,欲望与挣扎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面。
菲莉斯特咬紧了唇,感受着水流滑过肌肤的每一寸带来的清凉解脱,却也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渴望。
那种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撩拨着她内心深处的欲望,让她在清洗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尽管污秽被暂时驱散,但那股吸引力却在她心中愈发强烈,仿佛在召唤着她,无法逃避。
菲莉斯特眼中不自觉弥漫出雾气,水珠从脸上落下,剩余的清水冲干净身上黏腻的汗液以及污秽力量凝聚而成的奇怪物体。
她几乎要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但却尽力将所有屈辱的声音吞咽下去,不让任何其他人察觉到自己的行为。
许久,当她的喘息声终于平复后,菲莉斯特才能够分出精力用神力覆盖着双手,将那些自动聚集在一处的污秽拿起来仔细观察。
这些从她身上分离出的黑暗力量感应到抛弃自己的主人就在旁边,分化出触手一样黏腻的东西想要缠绕到菲莉斯特的手腕上,却被圣洁的光明之力灼烧回去。
恶心的脏东西。
菲莉斯特在心中忍不住嫌恶。
这就是堕落的力量,如此黏腻,阴湿,想要诱惑一切接触它的人坠入深渊。如果被教廷发现自己身上这股力量的存在,想必她一定会遭受到最为严苛的处置,被彻底某处掉过往存在的痕迹。
——但菲莉斯特不想死,她要牢牢抓住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
那些比她更加傲慢,比她更奢靡,更虚伪的家伙们都还没跌落尘埃,她又怎么能先被舍弃??
清洁完毕后,她穿上简洁的圣女服饰,一颗颗将扣子扣紧,让纯白的衣裳包裹住自己的身躯。
今天有外出活动,要和那个她一向看不惯的圣子一起去下城区关怀民众,散播教廷的光辉。
但是……那个家伙,是最有可能识破自己身上异变的人,也是最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堕落的敌人。
菲莉斯特在心中想到那个圣子的身影,内心就一阵反感。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个被称为“圣子”的家伙,竟然可以拥有比自己更多的权利,为什么他能够在教会的名义下四处传道,和世俗的贵族们交际,互相利用,攫取利益。
从很早以前,那个家伙的光芒掩盖住自己时,名为‘嫉妒’的情绪就在她的内心植根发芽。
可是圣女必须是谦逊,善良,温和的,因此菲莉斯特只能将这种厌恶的情绪隐藏在内心之中,却也从未对圣子产生过好感。
她常常想起那些大主教们,那些本该是她支持者的人,如今却一致默许“圣子”将成为下一任教皇。没有一个人愿意在她身边站出来,向她投诚,仿佛她的存在变得无足轻重!
这种被冷落的感觉让她愈发愤懑。
更让她嫉妒的是,那个“圣子”似乎得到了光明神的眷顾,拥有着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光明的力量在他身上闪耀,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的伟大与荣耀,而自己——站在圣子身边的圣女,本该同样光辉夺目,却在这他的映衬下显得暗淡无光。
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刃在她的内心深处划过,时刻刺痛着她的自尊。
在他的衬托下,自己这个圣女黯然失色。
她开始幻想,若是能够将他拉下神坛,自己将会是多么的光辉夺目,那些对着圣子曲意逢迎的家伙们,也会在自己面前露处那种底下卑贱的姿态。
菲莉斯特心中曾经燃起过一个扭曲的念头:为了夺回自己的权力与地位,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可以在兰洛身上沾染上黑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