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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引火柴 ...

  •   海军们拿出来的联谊方案真的都太...好笑又有趣,个性分明。罗西南迪给他转述,茵弗吃着芭菲,没忍住笑了一声。

      “一起开军舰出去抓海贼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萨卡斯基先生提议的吧?”

      '有那时间,不如去抓海贼'这类的?

      罗西南迪挠挠脸,问他有喜欢的方案吗。茵弗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参加呢。怎么样都好吧,不就是大家聚在一起交个朋友?”

      确实是这样,所以最后还是把训练场占用,简单布置一下后让大家随便交流这么简单干脆的方式。不过能在海军总部里露天烧烤还挺有意思的。
      很多海兵都想跟他聊天,毕竟难得亲眼一见,认识不少可爱的孩子,甚至中将也来了几位。

      简单的饮料,含有微量酒精的潘趣酒甘甜。朴素的烤肉和蔬菜很饱人,食堂居然还运来一锅咖喱。茵弗有点好奇别的地方的联谊会菜单,但他享受这种简单。不是什么政治工具,就是纯粹的见面。

      八卦也很好,鹤手下的女孩子们在大部分都是男人的军队里真的超级受欢迎。

      不知道他们眼里成功的联谊是什么样的,他看到好几对害羞的少年少女牵手了,也有人被打,反正是训练场,直接切磋。所以应该还是挺成功的吧?

      他收了些花和礼物,罗西南迪还挺受欢迎的,超级不好意思地捧着花和他一同离开。

      回卡普家时把给老头子带的烧烤放在桌上,跟他说是的,海军有很多好孩子,明天和可蒽朵丽上校约了一起喝咖啡。

      卡普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回话。

      他期待了一晚上的环节终于到来,茵弗简单收拾后握着手里的几封信翻窗跑出去,到隔壁敲罗西南迪的窗户。

      “为什么不走正门啊茵弗,现在也没有很晚。”罗西南迪笑笑,打开窗户拉他进来。

      “这样比较刺激?翻窗户和朋友一起讲八卦。”

      沾着土的鞋子被放到窗边,茵弗滴溜溜地跑到罗西南迪的大床上。新换的用具看起来软乎又暖和,对着人伸出邀请。他团一团之后迫不及待地靠上去,拍拍身旁的位置。

      “您也收到情书了吧,来一起看看?”

      给他情书的大多是年轻人,茵弗很珍惜他们可爱的喜欢,但也不会真的就和小他那么多的人交往。但人生第一次收到求爱书信,他无比好奇内容。

      “'奇迹游医先生,您的金发就像是金子一样,看到就会像吃了奶黄包咬到馅料一样让人开心...'”茵弗咯咯笑着,果然很可爱,“'您的皮肤也像巧克力一样,一定很甜,饭堂里我最喜欢的饭就是您的食谱,让我充满力量与温暖...'”

      是个喜欢吃的孩子啊。
      “'...我曾经受伤被伊甸鲸照顾,家乡寄来的特产上也看到属于您的标志,您让我喜欢到看到就会流口水....'”

      茵弗笑着倒在罗西南迪身上:“这孩子想吃了我诶。比起奶黄包巧克力,人肉肯定不好吃的啦。”

      罗西南迪低头,嗅到熟悉的药香,奶黄包馅料上有一点洗发水的味道。
      “你大概是药的味道?”

      靠在身上的人伸出巧克力,嗅嗅后舔了一口,又咬一咬,“没有吧?”他用袖子擦擦沾了点口水的手腕,继续读下去。

      “'如果我能在您的身边,哪怕只是偶尔相见,我想我都会每天感到饱足...'”精神食粮也是食粮的意思?“'如果我能亲吻您,我会像品尝糖果一样品尝您甜蜜的唇和...'”

      等等等等、突然好、好热情!这就是情书吗!

      “哇哦...”
      “怎、怎么了。”

      茵弗抬头,罗西南迪红彤彤的,一只手捂在脸上,指尖都变得红红的。
      “您害羞什么?明明是写给我的?”

      迅速扫过接下来的内容,也没有很露骨,就是什么亲吻拥抱,如果可以一起约会的话会分享冰激凌上的樱桃和草莓...

      “明明都不了解我,却这么喜欢我?”茵弗笑着把手里粉红的信纸小心收好,虽然不能回应,但算是收下了这份心意,既然有落款,也许可以回一封信。“不过我喜欢情书这种东西诶。”

      罗西南迪用自己手里的信纸扇去脸上留存的热意,有点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它被写下来了。”

      文字和语言的重量,被承载到纸上,就从飘渺虚无变为切实存在。写信给别人,对方可以触摸到你的指尖同样轻抚过的纸,不存在的温度传递爱意,思念,关怀或者什么别的东西,不是很浪漫吗?

      罗西南迪也是很喜欢文字的人,听到他的话认同地点头:“不、不过就是这样才好不好意思啊...”

      茵弗笑嘻嘻地让他加油,指指他手里的信封。高个子男人清清嗓子,也读下去。
      “'罗西南迪中校,多年未见,您还是和从前一样高大帅气...'”

      “哇...好浪漫。'想做您摔倒后支撑站起的地面,想做您点燃自己后扑灭的水...'”
      茵弗啧啧赞叹,每个人写得东西风格不一样,感觉也能看到背后人的性格和灵魂呢。

      罗西南迪仍然耳朵红红,有点不好意思地挠脸:“虽然很荣幸,但是一大半都在细数我的笨拙就...嗯突然感觉自己也要好好反省一下。”

      靠在他身上的人笑着拍他的腿,反驳就是喜欢“缺点”与笨拙才说明真的很喜欢不是吗?他又拆开一封自己的信,挑上几句读给他。

      “救死扶伤的心让我敬佩...”
      “共同守护民众的并肩...”
      “聪慧的头脑将食物变成药...”

      茵弗玛利温柔笑着,轻声朗读写给奇迹游医的情书。

      “如果这位...我记得是女性,这位小姐知道我其实就是懒,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您们在做,心黑得要命大概就不会写了。”

      他又拿起一封拆开,继续读道他漂亮的痣,温和的微笑,有关他的白衣,平易近人的态度,他的博学。

      “也许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您那么害羞?”

      罗西南迪将自己的信放到一边,揽过他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把头靠在对方颈窝里深深地呼吸,鼻腔里充盈苦涩的植物气息。

      “...他们了解你之后只会更喜欢你的。”
      “也许吧。但我自己也知道我其实是个多么麻烦的人,所以我才那么爱您们。”

      罗西南迪这次没有脸红,没有不好意思,他突然有点鼻酸。在元帅办公室里,和现在他怀里的,是两个人呢。

      “你明天不是要去和可蒽朵丽上校约会?”
      “去看看她妹妹的身体,她说小丫头肠胃一直不好,作为诊费请我在家里开的咖啡店吃下午茶。”

      “哦,上校的妈妈很会煮咖啡,店铺不大,但是我记得很温馨,你会喜欢的。”

      茵弗嗯了一声,戳戳他之后示意一下他身旁还没拆封的几封情书,让他继续读。罗西南迪还是害羞,茵弗又会逗他,两个人像青春期少年一样对着这些粉红嘻嘻哈哈。

      空气里弥漫着甜香,奶黄包、巧克力、薰衣草的洗发水。茵弗借了纸笔,按照落款去一封封回信,拜托罗西南迪转交。
      小米果先生坐在他桌旁,同样写着回信点头同意,抽出一张纸时划破了手。

      -

      可蒽朵丽的妈妈的确很会煮咖啡,远远就能闻到香气。一位热情好客的女士,带着同样活泼烂漫的小女儿打理家里的小店。
      土黄色调的墙纸上挂着不少美好回忆,仔细装裱在玻璃框内的是可蒽朵丽的几枚奖章。漂亮的上校小姐很不好意思妈妈对她任何小成就的炫耀,茵弗觉得很好。

      她的妹妹也有二十岁了,被姐姐叫小丫头就呲牙咧嘴,做得一手好甜品。面对他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胖胖的妈妈笑着解释因为很崇拜他,青春期的时候剪他的报纸贴在墙上。
      “妈妈——!”

      茵弗微笑感谢她的喜欢后伸出手心,礼貌地让对方搭上来。很快就从药箱里取出便签本写下处方。
      “吃半年到一年的药吧,脾胃很虚弱呢。”

      可蒽朵丽感谢他后捏捏妹妹的脸颊,感叹这回奇迹游医亲自给你开药就能好好吃了吧,数落小丫头隔一阵子就要肚子不舒服还不好好吃药,又爱吃冰。

      真好呢,茵弗在药方背面列下最好少吃的食物,画了个同情的哭脸和鼓励的大拇指后递给和姐姐哼唧的少女。
      店主人家十分感激,又拿来新烤好的蛋挞招待。

      店里除了其他客人,也有人进来买咖啡后带走,路过时常常将好奇的目光投来,偶尔也有和可蒽朵丽相熟的会打个招呼,打趣她是在约会吗这类。

      确实很温馨,暖呼呼的。直到到一块寒冰走进来买咖啡,看到他们后脚步一顿,目不斜视地移到柜台边。

      “老样子吗,青雉大将?”
      “啊...嗯,麻烦了。”

      可蒽朵丽见茵弗盯着库赞,以为他想认识一下,便呼唤她的上司,介绍这位是奇迹游医,店里没单人的位置坐了可以坐在一起。

      “啊...是可蒽朵丽啊。奇迹游医...你好。”库赞挠挠头,犹豫片刻还是端着咖啡过来在旁边一侧坐下,搅开杯子里的奶泡。“...今天休假吗?”

      他们两个聊起来了,茵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那天在圣地他装作不认识他之后,他就真的不认识他了一样——他又往自己的咖啡里放了两块糖——自己都没能亲自谢谢他没把事情捅出去,擦肩而过也不见他,卡普只说让他自己问。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啊?

      “...什么?”
      茵弗抬头,对着他笑:“没什么,就是当年的事情真是谢谢您了。”

      可蒽朵丽:“您和青雉大将之前就认识了吗?”
      咽下的咖啡仍然苦涩:“大概不认识吧。”

      茵弗礼貌对着招待自己的上校小姐告辞,随便找了个晚点有事情的借口。

      咖啡厅大门不轻不重地关闭,库赞收回视线,松开紧攥的拳头后揉上疲惫的双眼。

      “大将...?”
      “啊,你们刚刚在约会吗。”

      可蒽朵丽可太知道自家上司转移话题的样子了,无奈叹气:“是我约人家的啦...所以您们之前是认识的吧?”

      库赞也喝完咖啡,有点苦恼。
      “...我惹他生气了啊。”

      可蒽朵丽:“您做了什么?”
      库赞:“啊啊,这是上司的隐私吧?”
      可蒽朵丽:“是是,那您道歉了吗?他很宽容呢。”

      库赞岔开话题,在亲近的下属不赞同的视线里拎起外套搭在肩上,出门早就看不到人了。也好,他回办公室闭眼睛打发时间,耳边钟表滴答作响。

      他道什么谢啊?明明站在他对立面,杀了他,还要阻拦他放出来的奴隶们是自己这个本该是'有正义的人'。

      他翻出那张生命卡,'Infie'的名字旁边有一个一侧有点高的火苗,像是画错了之后将错就错地改过,库赞吹出一口寒气,小小的纸片轻微摇晃——还是火。
      因为落在纸上,存于现实。

      重新将它放入贴身的口袋,库赞戴上眼罩后继续拖延工作。喝了咖啡就很难睡着,没关系,在元帅办公室见了茵弗,听他的声音和话语之后他也不怎么想睡觉,做太多梦了。

      咚咚咚、
      同样很久不见的金色大脑袋探进来,行礼后关上门,响指过后,四周竖起隔音壁。

      “你跟茵弗说什么了?”
      “啊...?”
      “他回去就找我,超级不开心的样子。”

      无精打采的巧克力化在他怀里,委屈巴巴地骂库赞是笨蛋,以后不跟他好了。

      库赞下意识想笑,这是什么小孩子不开心。不过他抽抽嘴角:“不跟我'好'也行,省得他再失望。”

      罗西南迪啧一声,狠狠戳上大将的领带,“你就是这样他才会失望。”

      '他可能不想喜欢茵弗玛利了,他以后只打算认识奇迹游医。'
      怎么都哄不好的人虽然没哭,但是死死抱着罗西南迪,好像他松手他也会消失不见一样。好不容易睡着了他才溜出来,询问那个惹他难过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觉得他麻烦?因为玛丽乔亚?”
      库赞皱眉坐直身体:“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理他。”
      “我怎么理他?”

      青雉烦躁地揉过头发:“...我一眼就认出他了,因为...那是他,你知道吧?还因为他那把打人很痛的破刀。”

      那把他宝贝无比,被自己的冰刃打碎的宝刀。他记得他那一瞬间睁大的眼睛,随着碎片漂移的一刻,穿着破烂衣服的身体同样被他的冰刃击碎。

      “我一看见他就看见他还是白发,身上全是血和灰烬,周围是火。”

      他分不清到底是玛丽乔亚在燃烧还是茵弗玛利在燃烧,他跟一个虚影战斗,骗自己那不可能是他的朋友。

      “他不能用太多的霸气,面对我更不能用全力,以免招来视线,但是我得一招一招地打在他、他们身上。”

      他把他逼到边缘,茵弗玛利带着满脸的血和冰,对他笑了一下后自己跳下去了。那些啃咬深色皮肤的寒冰是库赞的一部分,他那一刻感到自己也跟着坠落——回来之后没能找到那张生命卡。

      库赞揉了一把脸,语气发闷。
      海军要拦截那些被他放跑的奴隶,那些被他带去生的希望的人一批一批地死在刀枪下。被冻住泡泡舱不能继续再运行,茵弗玛利卡在启动装置里的刀鞘被他折断。

      “我们本该是朋友的,不是吗?”

      他帮他怀揣巴苔里拉的秘密,他帮他守护奥哈拉的1%。茵弗玛利护住他的火,库赞呢?寒冰席卷,熄灭熊熊燃烧的玛丽乔亚。

      “我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我在那上面杀掉的一个奴隶,撕烂的外袍下露出破烂的,'宠物'的衣服。”

      他把茵弗玛利杀了,不敢去见奇迹游医。
      然后他说谢谢他。

      罗西南迪深红色的眼眸混沌,半遮在刘海下。“...你没有杀死他,如果你那时没把他逼下去,那他才大概真的会死在圣地。”

      如果他对上的不是库赞,如果他没有在那个时间跳下去因此错过泰佐洛,那么可能不止他会死,很多事情都会消亡。

      他又戳了一下库赞:“你们仍然是朋友,所以去见见他吧,如果感到抱歉就去道歉。”
      库赞叹气,起身拿过外套:“啊啊,毕竟'他很宽容'。”

      罗西南迪在回新世界前都不用上班,库赞翘班,两个人兜兜转转回到住宅区战国的家,手里提着哄人的零食点心。
      不过茵弗还在睡觉,抱着罗西南迪走之前为了代替自己而塞到他怀里的大枕头。
      中校把大将推到房间,关上门好给他们一点说话的空间。

      库赞挠挠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睡着的人叫起来。感觉那样他会更生气...起床气什么的。
      站了一会儿,还是挪过去蹲在床边伸出手,一枚大大的雪花凝聚,飘打在深色的鼻尖上。
      怕冷的人果然打个哆嗦,又搂搂怀里的枕头后觉得不对劲,皱着眉睁开眼。

      “罗西...嗯?”
      “啊,那个...我是笨蛋。”

      茵弗反应了一会儿,慢悠悠地坐起来,紧张的人屏息等待时,突然被一拳打到头上。

      “讨厌您!”
      “啊啊,原谅我吧?”

      库赞揉揉脑袋,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原谅、不、是没有被责怪过了。

      “不要!”
      “我贿赂你?”
      “?好耶~”

      茵弗嘟嘟囔囔地往嘴里塞熔岩吐司块,总算大概听明白库赞到底为什么躲着他了,就是见到他就ptsd。
      歪过身子喝几口罗西南迪递过来的清爽果汁,黏糊糊的手一拍:“好,我去您家住几天吧!”

      “为什么?”
      “您只要知道我还活着,还是很喜欢您就会感觉好些了,听医生的准没错。”

      跟卡普说一声就行,感谢地贴贴罗西南迪之后,茵弗当晚就入住了青雉大将家。简约风,不算乱,毕竟除了卧室也没什么生活痕迹。

      “你下午睡觉怎么现在还这么困啊。”
      “下午睡觉跟我晚上睡觉有什么关系...”

      熄了灯的卧室里,库赞躺在床上听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茵弗玛利要用一堆被子把身边的空隙都垫起来,不过他随意吧。

      贴在自己身上的皮肤是有温度的,干燥,没有血。砰砰砰的声音不是兵刃相接,直到破碎,是鲜活的心跳。
      等对方睡着,他侧过身,将比自己矮小的人揽入怀里。

      呼吸打在他的身上,透过背心变得温烫——一簇小小的引火苗。
      很凉,茵弗玛利把脚贴到了他腿上。

      他做了噩梦,但是被唤醒,被他刺穿的人身上没有火与灰烬,身边没有奴隶们痛苦的呻吟。冷汗被蹭掉,脸上被吻了一下。
      他大概只需要原谅自己。

      虽然出了些汗,可是茵弗玛利还是贴到他怀里睡觉,这一次库赞没做梦。
      他感觉好些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引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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