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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引鱼上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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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姑娘继续说道:“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他被人诬陷,关进大牢,再也杳无音讯。女子失掉贞洁,便只能任人践踏。我家里的人全都瞧不起我,逼我做了知县少爷的妾室,以此来掩盖我失贞的丑事。那少爷猪狗不如,将府中所有侍女都强占了,还不知足,依然四处沾花惹草。每每过来这里,都要趁着酒醉的劲头打我一顿,说我只是我爹五百两银子卖给他的贱货,别总把自己当做千金小姐。”说罢,她已经泣不成声。
“真是畜生!”紫彦咬牙,“不行,本天孙要替天行道,杀了那混蛋!”
玄离忙捂住他的嘴:“咱们不能随便处死凡人,会遭天谴的。”
那扇窗户里,隐隐有道光射出,玄离使了个透光术,屋里的情形顿时展现了出来。三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女子手里握着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正是他们要找的神识碎片。她一边说着,一边哭着,神识碎片便将一缕黑气从她头顶吸出,丢到窗外。窗外那团黑气也逐渐变大,看上去更加可怖。
“原来是这样。”玄离喃喃道,“她每日都要讲一遍自己悲惨的身世,利用神识碎片将自己的悲愤和痛苦抽离出来,化作一团黑气。所以被黑气击中的人,都会陷入悲伤和抑郁中,不可自拔,许多人还因此轻生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碎片夺过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紫彦摇了摇头:“不行,没有了碎片,那姑娘的痛苦就无处排解,她会寻短见的!”
玄离一脸严肃:“那她也不能将这些悲伤痛苦转嫁给他人,让他人痛不欲生!”
紫彦咬牙道:“她也不知道转嫁一事,这怎么能怪她呢?怪就怪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女子一生都要任男人摆布?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不行,小爷我看不下去了,一定要救她。”
玄离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清醒点,我们的使命是铲除邪祟,寻回神识。人间的因果我们不能干预过深。世人皆苦,不止她一人,千千万万个苦主,你救得过来吗?”
紫彦大声道:“世人皆苦,可眼前我只看到了她一人。我看见一个救一个,看见十个救十个,看见百个千个我也救!”
其余两人瞪大眼睛看着他,既为了他的英雄气概所折服,又对他是否有能力帮助别人感到怀疑。
“你……”紫彦盯着拂兰不放,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拂兰仿佛没看见他似的,双眼望向天空。紫彦道:“你也是女子,就不能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吗?”
拂兰又是皮笑肉不笑:“我是那种人吗?”
紫彦像个孩子,不停地摇晃她:“就帮忙一次嘛,你这么美,心地一定很善良。”
马屁俗套但有用,拂兰轻咳了下:“要帮也不是不行。”
“快说说,要怎么做?”
拂兰冲他神秘一笑:“以毒攻毒。”
知县家的二少爷江庆之是本城最有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体型硕大,像只圆鼓鼓的球,笑起来脸上的肉全挤在一块,有些滑稽。
这日,他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到城中的锦绣湖玩乐,突然听到一阵笛声自远处传来,那笛声悠扬婉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甚是撩人心脾。
他不由得顺着笛声望去,只见一艘画舫上,站着一位紫衣女子正在吹奏。只见她衣袂随风飘扬,宛如仙子临凡,头顶飘落片片桃花,更显清雅脱俗,众人全都看呆了。
那紫衣女子便是拂兰,她今日扮作天香阁的歌舞伎,专门来会会那个畜生。紫彦穿着一身小丫鬟的衣服站在她身侧,他摸着头上的发髻,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我为什么也要扮成女子呀?多别扭,多尴尬。”
拂兰见他虽然是个男子,穿上女装竟然娇俏可爱,楚楚动人,别有一番风情,于是笑道:“你还是做女子比较讨人欢喜,再说我这么美貌身边怎么可能没个丫鬟。”
“多谢夸奖。”紫彦冷哼了声,要不是为了那位姑娘,他哪用得着遭这份罪?穿着绿罗裙,梳着双耳髻,手里还拿着把团扇,要是被天上那些神仙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突然,又是一阵花雨从天而降,花瓣又多又密,将拂兰的脸都遮住了。拂兰眼睛朝上看了看,不满道:“玄离,你能不能别洒那么多花瓣?”话没说完她便连打了几个喷嚏。
玄离浮在半空中,手里提着个篮子,正在往下天神散花,闻言冷哼一声:“你不是很会使唤人吗?我就卖力一些。”
“你懂不懂什么是风雅?真是对牛弹琴!”拂兰不满道,随即跟船夫打了个手势,画舫缓缓靠岸,她带着紫彦慢慢从船上走了下来。
只见她纤腰袅袅,肤若凝脂,眼含秋波,一颦一笑,皆是风情。那群公子哥犹如呆头鹅,随着她的步伐缓缓移动目光,心中赞叹不已。
江庆之更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迈开脚步迎了上去,像一只饿狼看见了小白兔。
拂兰浅笑,用团扇半遮着面,款款走向他,心中暗道,这条鱼不出所料地上钩了。江庆之满脸堆笑,脚步越发急切,几乎是小跑过来。
拂兰刚要跟他打招呼,江庆之突然一个错身,来到紫彦面前,带着谄媚的笑容问道:“姑娘芳名?”
仿佛一道天雷从天而降,将拂兰和紫彦劈傻了,他看上的,竟然是紫彦!
江庆之色眯眯地看着紫彦:“姑娘真乃尤物,年方几何呀?”
紫彦有些害怕,忙躲到拂兰身后,像极了女子娇羞的模样。
江庆之仍旧直勾勾盯着紫彦,笑容带着令人不适的猥琐
拂兰心想,这畜生真没眼光,对她这个绝色美人视而不见,竟对一个男扮女装的感兴趣。她脸上还是带着笑:“公子,她是小女的丫鬟桃夭,有什么事跟小女说便是。”
江庆之不依不饶地看着紫彦:“丫鬟是吗?你这丫鬟,我买了。”
拂兰忍着气道:“她虽是丫鬟,却也是天香阁的人,不是你想买就买的。”
江庆之傲慢无比地说:“我是谁,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来人啊,把这小娘子给我带回去!”
立刻有家丁走了过来,将紫彦连拖带拽,紫彦大惊失色,差点粗着嗓子叫唤出声。这时拂兰终于压不住中烧的怒火,正要动手。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在那几人间飞快地辗转,急速地移动,那几个家丁都被啪啪啪狠狠打了耳光,脆生生的十分响亮。
众人懵住了,定睛一瞧,只见玄离已经将紫彦护在身后,眼里冒出森然的寒光,仿佛刀子一般。拂兰冷冷冲那江庆之道:“你想见她,便到天香阁来。”说罢带着紫彦他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