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协议婚姻》坚果面包

4、第四章 两厂旧事

　　她刚说完，就见胡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摸摸小语的脑袋，“别怕，有奶奶在，谁也不用怕，等会儿咱们就给人退了，没事儿啊……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吓唬小语干嘛？”

　　“奶奶，我错了。”赵霜从善如流认错，“小语，原谅大姑吧。”

　　“嗯嗯，我原谅大姑了。”小姑娘破涕为笑，“我这就叫他们拿走。”

　　“去排队玩吧，这些交给奶奶。”胡奶奶怕拍小姑娘的肩膀。

　　“对呀小语，你看没有你妹妹管不过来，好呀，这谁家混小子，居然欺负我们小灵灵——”话还没说完，小语捋起袖子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累了就说一声，一定要保证安全。”胡奶奶看着她。

　　“我知道。”赵霜点点头，有家属院的人出头，不管这送罐头的主意是谁出的，是故意还是无意，她都放心了。

　　出来的时候太阳就已经落山了，这会儿光线暗淡，但依旧挡不住孩子们热烈期待的心。

　　她的速度追不上落山的太阳，夜幕降临，很快就有人拉了一条电线，在花坛边上连了几只灯泡，把赵霜周围照的亮堂堂的。

　　花坛边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是出来找孩子的，结果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

　　赵霜力气再大，但一直重复一个动作，胳膊也酸了，但眼看只有十多个孩子了，她咬咬牙，弄完这一波。

　　“你们后面这几个，我都见好几回了，别一直排队，我飞不动了。”赵霜指着后头几个眼熟的胖娃娃直言不讳，闻言小语立刻开启小管家模式，揪着那小胖子的耳朵把人拉出队伍，小灵灵和小闻也赶紧把玩过的小胖娃揪出来，这么一看，只有6个孩子没轮过了。

　　压力骤降。

　　她甩了甩酸了的胳膊，一鼓作气给六个飞完，赶紧逃出了绿垫子。

　　孩子们当然不过瘾了，但在家长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只得作罢。

　　赵霜也看到了人群里的大嫂和老妈，带着三个小胖娃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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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我给你按按。”等三个小胖娃睡下，老妈和大嫂不约而同的说道。

　　“谢谢妈，谢谢大嫂。”赵霜笑嘻嘻的伸出胳膊，她原打算等明早异能恢复后冲一遍穴位的……这样也好，异能就可以省下了，毕竟她到现在还没摸清楚要怎么快速回复异能。

　　末世是因为空气中分布着大量的异能量，现在她的异能量又是从哪里获取的呢？

　　回过神来就听大嫂说着，“你大哥不在，他们三兄妹正是皮的时候，你和妈就多待两天帮我看着他们仨呗，小云和小风住校，现在地里活儿也不多，请上几天假也不妨事儿，让爸也过来松快几天，等雷子回来你们再回。”

　　“这得看妈。”赵霜看了眼赵母，回想着记忆里往年的情况，“麦子最后一次灌浆，得浇水，去年咱大队就被上王庄抢了水，收成不好，今年大队长卯足了力气准备先下手为强，未必会同意请假。”

　　蒋红梅有些发愁，“那，妈回去照顾爸，小霜你留下，这三个皮猴我实在是不放心，现在到处都乱着……”

　　三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

　　赵母也不放心闺女留在城里，哪里比得上他们乡下安全，“要不这样好了，让他们仨跟我们回去，等开学了再给你送来？”

　　“也行。”蒋红梅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是干财务的，加班是常事儿，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照顾三个孩子了，赵雷又经常出车，孩子们整个假期到处跑着也不行，“那我赶紧给老大老二收拾几本书和作业，小霜没事儿也带他们提前学学，小灵灵秋天开学就得去幼儿园了。”

　　“对了，你爸妈呢，咋不喊他们来？”赵母又问。

　　蒋红梅叹口气，“我二嫂怀上了，孕相不好，我妈哪儿还顾得上我。”

　　赵母没说啥，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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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天擦刚蒙蒙亮，院子外就传来喊话声，不多会儿嫂子领着两个有些眼熟的婶子走进来……这大早上的，啥事儿啊？

　　赵霜只当是找嫂子的，端上脸盆准备打水洗脸，却不想被嫂子喊住，“小霜，你也听听……这是李婶子，是咱们家属院的院长，家属院的事儿都归她管，这是王婶子，是咱厂子里的妇女主任。”

　　“行了，还院长呢，咱家属院统共就百十来家，叫你一说还以为我多大官儿呢！”李婶子笑眯眯的，转头看着赵霜正色道，“昨晚上我听你们胡奶奶说了隔壁罐头厂的事儿，知道今儿个你们要回去，这才早早过来了。”

　　“罐头昨晚上就还给那些小娃了，也跟隔壁的人解释了，我后来也问那些小娃了，是罐头厂姓隋的一个小后生出的主意，说是给了罐头就能要求排到前边，还能多飞几下。”

　　赵霜还没反应呢，就见大嫂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愤恨道：“我就知道这姓隋的一肚子坏水，好呀，居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家来，看来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

　　“坐下，坐下，别激动。”王主任和李院长赶紧拉住人，唯恐一个激动真跑隔壁闹去了。

　　赵霜瞥了眼赵母，她妈脸色也不好看，但翻了翻记忆，也没个姓隋的事儿啊。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错在他们那边，等上班时间了我和老李就去隔壁，这事儿肯定不会这么算了的。”王主任安抚的拍拍蒋红梅的手。

　　蒋红梅这下高兴了，“那就麻烦王婶了。”

　　“麻烦啥，这可不是你一家的事儿，这分明是想败坏我们运输公司的名声。”李院长语重心长的道，“咱可不能让小姑娘寒了心。”

　　赵霜抿唇笑笑，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等只剩下自家人了，蒋红梅才解释道：“这事儿你不知道，不过以后遇到可得上心，咱家跟隔壁罐头厂的隋家有矛盾，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作为一生爱热闹的华夏人，赵霜瞪大了眼，比听课还认真。

　　简单来说就是当初两个厂子关系不错，罐头厂发货用的都是运输公司的货车，一般是运输公司出车和司机、学徒，发货厂出一个押货的销售干事，这个隋家老大就是罐头厂的销售干事。

　　当时大哥赵雷还是学徒，有一次恰好是大哥师傅带着，隋家老大负责押货，但是路上出了事，半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把车劫了，一整车的罐头被搬空了不说，大哥师傅和隋家老大都受了伤，但隋家老大的运气不太好，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

　　罐头厂那边觉得责任在运输公司这边，要求全额赔偿，但运输公司觉得责任在罐头厂，因为运输公司一般不走这条线，是当时的押货员隋家老大强烈要求才改了线路，走了不熟悉的路线才导致出事儿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好在这事儿说的时候两个厂子都有人在场，罐头厂认了，但隋家不认。

　　“你听听这话，非说什么两个厂子合谋算计隋家老大，咋的，隋家老大金子做的啊，用的找两个厂子算计？”蒋红梅一脸鄙夷。

　　这事儿在当年可谓是轰动一时，满城皆知，政府也派了帽子叔叔在沿路搜寻痕迹，想要找回价值不菲的一卡车罐头，但很可惜，现场痕迹毫无用处，方圆百里内的村庄也搜寻了，但那批货和抢劫的人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隋家老大，但奈何人都没了，除非抓到那群劫匪，否则谁也不能证明隋家老大有问题。

　　事后在政府的调解下，两个厂子各负一半责任，运输公司赔偿了罐头厂一半的费用。

　　隋家老大的一条人命也给家里换来了两个厂子各一份的正式工作，但被隋家人卖了不说，从此之后只要家里没钱就来运输公司闹事儿，时间久了，运输公司也不会一直忍下去，半年前，运输公司领导发话了，不欠隋家的，也不允许再给隋家人任何名义的补偿。

　　长期饭票没了，隋家当然不愿意，但却当真一分钱拿不上了，闹事儿也没用，因此常常背地里弄些小手段恶心人。

　　赵霜心想，肯定不止是运输公司这边，罐头厂肯定也没少被闹事儿，果然，蒋红梅道，“罐头厂那边也被烦的不行，就因为隋家老大是正式工人，想把人赶走都不行……你不知道，当初除了工作，隋家还额外拿到了一笔赔偿款，足有一千。”

　　何况因为没能找到劫匪和那批货，隋家老大的嫌疑并未解除，两个厂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反倒是隋家借机闹事儿要钱，在两个厂子名声都不好。

　　“绝了！”赵霜感叹道，“怎么会有人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可不就是，两个正式工作呢，说卖就卖，卖完一家子啥也不干，就等着两个厂子养着呢……要是老弱病残也就罢了，关键是家里三个大男人呢，啥也不干，就指着家里女人出去闹事儿！”

　　“真把人当傻子，谁知道当初的事儿是怎么个回事儿！”

　　赵霜赞同的点点头，她毫不犹豫的站自家人，至于里面有没有猫腻，谁知道呢。

　　蒋红梅拍拍她的手，“这事儿有厂子里出头咱也不用担心了，隋家早就臭不可闻了，两个厂子早就想抓隋家的把柄了……就是白瞎了隋家老大一条命了。”

　　“你大嫂说的对，你是不知道，当初那隋家还想找你哥闹事儿，还不是看你哥年轻好欺负，还是我和你爸把人给打走的！”赵母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要不是两个厂子的领导醒事儿，你哥和王师傅的工作都差点被隋家给闹没了，还敢背后使坏，我看就是领导太好说话了，才惯的隋家人贪得无厌。”

　　赵霜点着头，感叹道：“说难听点，就是发死人财呢……这隋家老大真是亲生的吗？”

　　“额，应该是吧。”蒋红梅不以为意，“就隋家那样的人家，不可能养别人家的孩子。”

　　“也是。”赵霜伸个懒腰，见蒋红梅装饭盒，忙道，“嫂子，我和你一起去食堂。”

　　吃过饭再收拾一下，等到了汽车站也差不多九点了，蒋红梅只请了半天假，陪着买了票就赶紧回去上班了。

　　赵家庄的地理位置好，虽然属于蓝天市绿水县，但离着县城反倒很远，班车都得八个小时，反倒是离着市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不过班车不直达赵家庄，终点站是蓝天市隔壁的蓝山市或是蓝天市下辖的绿河县，途径赵家庄附近时下车，徒步再走二十来分钟就到村里了。

　　还没下车，赵霜远远看到路边推着自行车中年男人，她趴在窗口脱口喊道：“爸——”

　　窗外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朝着车子挥挥手，旁边三个胖娃娃挤在窗口往外瞅着，距离上次见面只有两个月，都还记着爷爷呢，兴奋的大喊着‘爷爷’。

　　好在司机很快在老位置停下车，在其他乘客不耐烦之前，赵霜一手一个把三个孩子从窗户口丢下去。

　　“乖孙，你们咋来了？想死爷爷了！”赵父在底下一个个接着放下，又去接赵霜手里的包袱，赵霜摆摆手，拎着包袱从窗户口灵活的跳下车，赵父看的眼皮直跳，这去了城里三天跟猴子学艺了？

　　“老头子你发啥呆，赶紧躲开！”赶在班车启动之前，赵母拉着几人避到了路边树后，就看到班车屁股后头扬起漫天黄土。

　　“那边脏，咱们从这边走。”赵母揪住想要跑去看的小语，“走回家，奶奶给你炖鸡吃。”

　　“奶奶，我要吃鸡腿。”小语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好，给你吃鸡腿。”赵父满脸慈爱的道，“想吃啥爷爷都给你们做，小闻，小灵灵有啥想吃的没？”

　　“我还想飞高高。”小语小手举高高。

　　“爷爷，我想吃去年吃过的那种红红的果子，甜滋滋的，汁水可多了。”小闻则大声说道。

　　“我也要吃果果，还要甜甜的水水。”小灵灵不甘落后，扯着爷爷的衣角大声道，“还要吃糖糖。”

　　“飞高高简单，爷爷别的没有，就是力气大。”赵父得意的俯身，他们庄稼人最多的就是力气，就是吧，等抱起沉甸甸的大孙女时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你妈这是给你吃啥了，又长肉了！”

　　小姑娘脸一红，要面子呢，“才不是，是爷爷力气太小，大姑说我一点不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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