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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李兰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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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每个人自出生到死亡,谁都有可能觉醒一种超脱于现实的力量,这种力量被称为‘神赐力’。
意为神明赐予的力量。
而得到神赐力的幸运儿则被称为‘神赐者’。
神赐力类型五花八门,按照力量的潜能、强弱、影响力等综合评估,划分为学徒级、战级、将级;大师级、宗师级、登峰级。
其中拥有学徒级的神赐力的人最多,也最弱。
这并不意味着学徒级就一无是处,神赐力有成长性,若有意锻炼或者寻得机缘,学徒级神赐力也可升级,变成战级、将级。
晁临巅的‘化狮功’就是从学徒级一路升级成的‘战级’,这并不容易,能升战级,已经意味着他凌驾在九成人以上了。
宁七笙听说过很多学徒级‘神赐者’,他们绝大多数终其一生都没能找到升级的机缘。
毕竟,学徒级神赐力的潜能注定有限,哪怕升到将级,也无人能摸到大师级门槛。
所以,神赐者群里一直流传着这么两句话。
学徒入门,战将路漫漫。
一声叩问,大师不开门。
双胞胎侍女眼下应付起来很吃力。
她们两个都是‘战级’幻化飞灵刀,神赐之能强化了她们一双小腿跟一对手掌,又受幻化刀路影响,身法敏捷灵活,对上以力量见长的金狮晁临巅,本该是优势。
但,晁临巅自金狮功突破到了战级后,未曾懈怠,意志一如以往般坚定,继续将那一身皮囊练到了极致,身随意动,无不自如。
如同乌龟壳一般,金鸳玉鸯刀法再怎么灵活,再怎么配合默契,也无法突破金狮功的掌风,反倒因心有顾虑,有躲避之疲态。
几百回合下来,战局一时陷入僵局。
恰恰就在此时,群芳阁外,白马陈列。数人掩护着一年轻公子沿路擒杀数十位楼内豢养的打手,直直冲杀了上来。
“堂主!”双胞胎姐妹眼睛一亮,同伴来了。
晁临巅声音嗡嗡作响,“好大胆子,报上名来,让老朽看看是何等鼠辈赶来老朽地盘撒野!”
年轻公子一冲进战场,没有一丝停滞,双手张开,不过区区十指竟然舞出了残影,如同繁花绽放,瞬间数百枚暗器齐发。
晁临巅听见气流破空声,立有所觉,他脱下身上大氅,强劲横扫过去,劈里啪啦拦下了大部分,但大氅本就被刀刃划破,破败不堪,竟不幸漏中了七八支毒镖。
他反应极快,金狮功体表如若金石,毒镖连皮肤都没有接触,便被气劲震落在地。
晁临巅冷笑,哼,他之前连俩女人的短刃都能接下,焉会害怕这软弱无力的毒镖?
果然,年轻公子一击之下未成,居然很快收手,扬声道,“晁堡主好生厉害,若是再年轻十岁,‘将级’有望,不愧是景阳谁也惹不起的地头蛇。”
什么地头蛇?
这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谁敢在地头蛇面前直呼地头蛇,更别说晁临巅有金狮之称,怎能以阴暗爬虫来形容。
可见此人嚣张至极。
“你到底是谁?”
年轻公子凉凉一笑,“都打上门来了,晁堡主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好教你知道,在下正是豹堂七豹中的第七堂主,铜钱豹吴懿芳!”
晁临巅面上不显,心下着实吃了一惊。
豹堂他当然听说过。
洛阳这十年来飞速崛起的新势力,发展极其迅猛,短短十年内,就吞并了洛阳以南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掌控了至少五个县的经济,触角伸很大,粮食、棉布、房产、香料无一不涉足。
只是,景阳地处上平郡西部,位置偏僻,豹堂要拓张势力,怎么会绕过徐平郡跑到这里来?
难道说连徐平郡也被豹堂的人悄悄掌控 ?
不,不对,他晁临巅虽说窝在景阳这样的小地方称王称霸,消息还是敏锐的。
豹堂绝无可能这个时间打金狮堡主意。
更有可能,只是铜钱豹的私自行动?
豹堂总统领,花豹,晁临巅也听说过,此人雄才大略,身份隐蔽而行事霸道,神赐力定不低于‘将级’,网罗的手下雪豹、黑豹、猎豹均是精英,最近多地活动,屡有建树,声名鹊起。
然而,铜钱豹?听都没有听说过,又见他称自己是第七堂主,很明显实力最次,也不知是新加入的,还是打着豹堂的旗号招摇行骗。
念头辗转间,晁临巅冷哼一声,“原来是铜钱豹堂主,堂主来带着这些个好手来景阳有何贵干?”
吴懿芳笑容无奈,“晁堡主好生霸道,我来群芳阁里寻欢作乐,这也要管?”
……
打斗波及的面积颇广,点梅别院里那颗傲气凛然的红梅树拦腰折断,墙壁破了个大洞,半边房屋屋顶掀飞不见。
这样大的动静,群芳阁就算人人都睡成了死猪也该出来观望观望了,然而,这个白日夜里都热热闹闹的地方一片死寂。
要是一定要捕捉黑暗里的画面,倒是能看见纸窗之后一双双惊慌不安的眼睛,一双双侧耳听着外边动静的耳朵。
点梅仙子早在前方打起来时,就按双胞胎侍女的吩咐,躲进了一个临时开辟出来的壁间密室里。
只不过,双胞胎侍女可能没想到,要在别人家地盘里动土木而不惊动主人家是不太可能的,尤其这个主人家本身就是惯用暗藏手段的高手。
晁临巅明面上携带十二精英子弟围杀点梅别院,暗地里也有后招。
很快,点梅仙子就脖子上被架着刀,披头散发从密室里头走出来。
这一幕,显然给前边游走杀戮弟兄们的双胞胎侍女一点点小小震撼!
“夫人!”
金鸳玉鸯一惊,面容失色。
吴懿芳气定神闲的样子隐隐打破,“晁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晁临巅哈哈大笑,让属下将人带了过来,摸着人白皙的脖子细细打量,“不错不错,吴堂主好生风流,眼光也高,出手大方,竟然在妓院里养了一个女人。”
吴懿芳心中隐怒,面上依旧一副风流多情的样子。
“……晁堡主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区区一个女人。”
晁临巅:“是吧,区区一个女人,宁愿在这里养着,也不敢花银子带回去。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比她还重要。看你宝贝成这个样子,我和你是同道之人啊,我也宝贝我儿,可惜自从他两天前,一进这个女人的院子里后,失踪至今。你有什么头绪吗?啊?”
吴懿芳按下急切的性子,心里将金鸳玉鸯骂了个狗血淋头。她们怎么会连一个大活人都安置不好。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不曾见过贵公子。”
“我知道你不曾见过,你这些天也没在楼阁里待啊。”晁临巅转过头,“我问的是你,女人。”
点梅仙子紧张极了,呼吸急促,如同缺氧的大鹅,“我……我不知道……”
金鸳玉鸯内心滴血,“堡主,有话好好商量。”
“可以,给我搜!我今天一定要看到我儿子!”
吴懿芳无意间扫过玉鸯,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后,哗啦一声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一副风流潇洒的样。
“哈哈哈,晁堡主真是说笑了,别说小小群芳阁,就是景阳县,不都是您的地盘吗?想怎么搜查就怎么搜查。跟我豹堂的人说这些做什么?”
晁临巅目光闪烁,无数情绪涌了上来又被强行压了下去。他很清楚,今天这一夜袭,算是得罪了这个吴懿芳,今日后,不管他是不是豹堂的人。找到儿子后,他们都得死。
……
而此时,宁七笙随便拿了盆炭,悄悄地上了二楼,直奔其中一间客房。
‘嘎吱。’
昏暗房间里,绳子竟然捆绑着一个人,那人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嗷呜嗷呜地在木板床上扭成了蛆。
房间里一股难闻的臭味。
宁七笙一手捂住鼻孔,好奇上前,小心翼翼解开封住嘴巴的毛巾,露出一张枯黄的脸,“你……你是那个……什么李李……郎君?”
李兰痕声音嘶哑,如同瘦鬼,“你来得正好,快、快,解开我的绳子……”
然而,宁七笙还在震惊不已,一脸忿怒,“您可是客人……怎么会被绑起来?还让你屎尿也拉床上,我要去告诉妈妈,楼里姐姐们居然敢如此欺辱您?”
“别去!你要敢让人知道……我杀了你!”
李兰痕猛地喊道,听上去很凶,其实小得像蚊子。
他本来就没想着让人帮忙逃脱,至少也要等金鸳玉鸯姐姐消了气再说。
只是她们不知怎么的,连续一天一夜没有送食送水,这个当头,人已经饿到头昏眼花,昏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楼阁里好大一阵的动静,他直接惊醒,危险的警报声在脑海里不停地响,一次比一次大的动静教他惶然不安。
顾不得等金鸳玉鸯消气了,他必须要去看看情况。
“这位客人……我……你莫非是被阿瑟姐姐的邪魂附体会自寻短见所以才被人绑起来……呜呜……我就知道楼阁里姐姐们不会绝对不会这么对待客人的,啊,呜呜……邪魂啊……好可怕,我还是让妈妈来帮你吧……”
宁七笙仗着房间里昏暗,又是背对着人,一脸面无表情,声音却一副害怕大麻烦决定不管不顾离开的样子。
什么邪魂附体,哪来的小丫头,脑子真是有病。
“我是说……”
李兰痕不耐烦,又不得不耐心解释,“没被附体,也没被绑架,是我让姐姐们给我绑起来的,现在时间到了,必须得解开,明白吗?”
“哦哦……”宁七笙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煞有介事说,“我懂,杏儿姐姐跟我提到,你有那个什么什么受虐癖好是吧……”
宁七笙不待人翻脸瞪人,又幽幽埋怨,“唉,我觉得你还是别捆你自己了,现在……楼里不太平。”
“发生什么事了?”李兰痕精神一振。
“听说有个特别厉害的堡主来了,好像是要人交出一具尸体,在点梅仙子别院里一顿乱锤,那边乱成一团了。”
李兰痕一听,心里不太妙,“点梅仙子呢?她怎么样了?”
宁七笙一脸担忧,“不好说。我偷偷摸摸听着,贼人说要拿一具什么尸体才能换回她的安危,你说这话是不是糊弄人?咱们楼阁里哪来的尸体。害,现在楼阁里好多人都悄悄摸摸的找死人,要不然,我也不会翻到这个房间碰见您还在绑着玩了。”
李兰痕更急了,“快点!解开绳子。”
解开后,宁七笙连连退后了几步,“噫——好臭!”
说完像是受不了一般,飞速关门而去了。
呵呵,不走,还等着被灭口吗?
李兰痕恨极了,他太饿了,有捆绑了这么久,走一步摔一步,连个有病的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算了,等日后再找人处理掉吧。
他艰难地翻开躺下那块木板床,从里边拖出一具尸体。
正是死不瞑目的晁八子。
双胞胎侍女关他紧闭的同时,顺便让他守着尸体,这样即便有人搜到了这里,也只会将注意力转移到玩捆绑游戏的李兰痕身上,转身离开。
而现在,情况有变,这具尸体可以变成‘尸质’,指不定什么时候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