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创信徒文学》地上有烟花

19、第十九章

　　今日又是阴天，四个人在校园里晃荡，一一收齐那位师傅留下的东西。

　　撬开早已废弃的化学实验室的门，从桌下扒拉出一个装着公鸡的眼珠的瓶子，再来到湖边某棵树下，掘地三尺，找出一个木匣子，取出其中盛着的小女孩当年的蝴蝶结。

　　等做完这些，还要准备五个纸人，以此来做杜容，陆明姜，顾倾城以及那两个同学的替身。今晚解决恶鬼以后，再烧掉替身，如此，万事大吉。

　　于是白天的时间变得有些难熬，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夜晚的来临。到了傍晚时分，老板更是关了店，骑着他的摩托来找陆明姜。

　　恰好那时柳姨正在外面倒垃圾。老板遇到柳姨时，没有特别的反应，只顾着和陆明姜聊天。

　　看来柳姨真的是没什么问题，真的只不过是太爱吃饺子，也不知那天放在她桌上的药，她看到了没有。

　　陆明姜的心里盘算起乱七八糟的事。不久后，学校广播站响起，播起万年不变的萨克斯回家这首曲子，天空随之一点一点暗下，夜晚来临。

　　老板拍拍摩托，示意他坐上去：“走吧。”

　　今夜的学校广播站似乎是忘关了喇叭，那首萨克斯曲响了一遍又一遍，陆明姜坐在摩托车上，迎着风听那首曲子，心中莫名生出些孤独之意。

　　似乎他曾一个人独坐在窗前很多次，以寂寂双眼来与夜风相伴。

　　在这曲子的一路陪伴下，两人真像回家一样来到那栋宿舍楼下。趁宿管阿姨转头忙活的功夫，两人翻过闸机，利索地上楼。

　　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杜容的宿舍。床上，那两个同学就像杜容说的那样，吃完了就睡，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此时顾倾城也在这里，他和杜容看着进来的老板，都是一脸凝重。

　　这下一步便是取血。老板用牙签扎破两人的指尖，分别把血滴在两个手掌大小的纸人心口处，如此，就算是他们的替身了。

　　现在是夜间八点，外面正是学生下课回来，打水串门的时候，当然，这间宿舍是不会有人来的。他们得再等等，等到晚上十点左右。

　　说实话，待在死过人的，闹鬼的地方，人总是会惴惴不安。但当你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手握武器时，这就是另一番感受。

　　闲来无事，老板就讲起以前处理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权当消遣。讲到那个被家暴的女人的时候，一旁的陆明姜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记忆深处好像被刺激了一下，然而到了最后，陆明姜只是觉得头稍稍有点痛。

　　终于，外面的噪声渐渐歇下去，只零星地有人端着盆子出来洗漱。四人排成一列，小鸭子走路一般，整整齐齐地上楼。

　　那位师傅当年设下的禁制并不在宿舍里，而是在楼顶。这也是这些年来，为何学生们被禁止到楼顶上去。

　　通向天台的小门被一把铜锁挂住，锁死。这难不倒陆明姜他们，用力几下，锁子破开，楼顶的景象就展现在眼前。

　　在看到楼顶的瞬间里，所有人，包括老板，都是喉头一梗，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保持着很久之前的样子，一根根细绳上还挂着些床单衣物之类的东西，早已被各种脏物弄成深黑色，看不来原本样子。

　　有些上面挂着鸟类的尸体。那大概是有小鸟停在这里，被这儿的磁场所伤。

　　一张张床单在风中摇曳，依稀可见一双穿着透明色凉鞋的小脚，她躲在这张后面，又跑向那里，像是在邀请访客进行游戏。

　　那是小女孩的残念。老板带头向前，领着大家穿过摇晃着的衣物，来到场地中央。

　　黄旗伫立，符文难辨。

　　这里以朱砂绘就的阵法还在，阵眼处压着的照片和老板手里的那张一样。只是这张照片中的人可不是眼睛倒过来那么简单了，他龇牙咧嘴，表情极为怨恨。

　　也是，能不怨恨吗？在压着他的灵石上绑着一根细绳，长长绳子的另一头系着的是小女孩的手腕。这张照片想动弹的时候，女孩只需捏一下绳子，从这端传来的更大的怨念就会为巴掌大的灵石注入更大的力量，死死压着。

　　那位师傅的思路还真是有趣，想的是以暴制暴的法子。你欺负小孩，我就留小孩的一缕怨念来反制你，看是你更凶一点，还是人家更狠厉。

　　这种办法，简直像养蛊，不能维持多久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就不能当初直接让他魂飞魄散吗？”陆明姜问道。

　　这就牵扯到了阳世间的事情。那男孩不是个东西，但在自家父母里可是宝贝疙瘩，且他的家里很有些能量。当初师傅能在这里设这种阵法，都是冒着被追杀的风险悄悄搞出来的。

　　当然，现如今那男孩的父母早就不在人世，老板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一了百了。

　　动手之前，老板俯身拽一拽绳子，意思是告诉那头藏着的小女孩，一切都要结束了。

　　小女孩没有反应，老板就耐心地等，总得等到苦主点头才行。最终绳子颤动两下，松了力，老板才取出怀着的照片，换了压着的那张。

　　风更大，刚点起的火被吹灭好几次。最终火苗总算是咬上了狰狞的那张照片，烧个干干净净。

　　这一刻明明楼顶没有别的声音，在场的其他人耳膜却有些痛，好像是有尖叫的声音刺激了他们似的。

　　事情还在继续。

　　剪掉绳子，烧了蝴蝶结，这是化解女孩最后的怨念。
　　碾碎雄鸡的眼珠，涂抹在照片上，是要彻底灭掉恶鬼的魂识。

　　最后就是烧替身。在此之前，要先烧纸给最近死的那位同学，让他吃饱饭上路，莫再徘徊，快快上路。

　　看着烧纸的现场，顾倾城愣愣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如此正式完整的烧纸过程，而且在那黑烟竟是倒向某侧，纸钱的部分余烬升空后又落下，真像是被谁抓起来吃过一样。

　　好了，可以烧替身了。

　　老板这样想着，着手准备，可正在此时，余下的纸钱残灰随风而动，拼出四个字：

　　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什么？

　　老板反应极快，转头叫他们：“快去看看，是不是宿舍里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