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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真是鸡肋...... ...

  •   苏安然轻声呻吟了声,悠悠转醒。

      意识回笼的一瞬间,苏安然只觉额头火辣辣地疼,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到刚刚吃水晶梅花糕昏过去的那一瞬间,苏安然内心感叹,这是砸得有多重啊。原主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小姐,你可要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心月那皱成一团的小脸骤然出现在苏安然眼前。

      苏安然吓了一跳,又看到心月眼角边泛起的泪花,忍不住心疼伸出手揉揉心月的头,浅笑道:“傻心月,我没什么事。”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心月又哭又笑地点头,想到此时已是午膳时间,忙站起身子道:“小姐应该饿了,我去热热饭菜。”说着也没等苏安然反应,抹了把眼泪,匆匆忙忙离开了。

      “哎!......”苏安然看着心月一溜烟的背影,内心扶额,“这丫头,真是毛躁。”

      苏安然轻叹一声,伸手轻轻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翻开被子,起身去红木桌边照铜镜。

      红木桌上放着一封墨绿色暗花纹的信笺,上面突兀地插着一枚白色箭羽,她疑惑地拿起信笺,打开一看,信笺里画了几名女子高束秀发,穿一身劲服,骑马射箭,英姿飒爽。

      “哎?这是......”苏安然疑惑,往信笺落款处看去,盖了一红色印章,隐隐约约能看出“相”一字。

      “小姐,出来用膳了。”心月端了个盘子放到紫檀木桌上,朝内室喊道。

      “哎,好,来了。”苏安然应一声,把信笺放下,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桌上摆着一碟碧绿的白灼蔬菜,一碗绣丸汤,一碗乌米饭,浅浅的热气在上方蒸腾着,顺着微风飘进苏安然的鼻子里。苏安然被这香气勾得食欲大开,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她忙坐在圆凳上,接过心月递过来的玉箸便开始吃。

      等用膳完毕,心月捧了盆清水过来给苏安然擦脸,苏安然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半躺在旁边的美人榻上,甚是惬意。

      “心月,那桌上的信笺怎么回事?”苏安然手摇团扇,悠然道。

      “那是相府千金托丫鬟寄来的。”一边的心月浅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和小姐说呢。相府千金邀小姐两日后去相府赴宴。”

      “赴宴?”苏安然手中动作一滞,皱眉苦恼。这赴宴不会要和那些莺莺燕燕打交道吧,那贵家小姐你一句我一句的,肯定热闹到她想躲起来,万一还要她作诗呢?她肚子里可没什么墨水。

      “不过,小姐,”心月微微皱眉:“这相府千金和其他千金不同,素来不爱舞文弄墨,反而喜好舞刀弄剑。这次春宴却是邀各位小姐骑马射箭......”

      “骑马?射箭?”苏安然面色龟裂,随即想到信笺上的画,苦笑一声道:“这,我可以不去吗?”这一去,怕是小命都没了吧。

      心月看到苏安然苦恼不安的面色,心头了然,皱眉嘟囔:“这相府千金真是的,只想着自己开心了,明明知道小姐身子娇弱,骑马射箭之事定是无法完成的。”遂低头思忖了会道:“小姐,要不我明日去相府寄信笺说你身子抱恙,无法赴宴吧。”

      苏安然听着心头一亮,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她内心松了口气,多亏自己得了什么怪异的昏睡症,有个充足的借口不去宴会。看来,凡事都是有失必有得。苏安然想着,撇撇嘴,美美地又拿起团扇靠在美人榻上摇了起来。

      春光明媚,万物复苏,这柔软的日子一晃七八天便溜走了。

      苏安然每天呆在院子里,鼓捣着那个破烂样的金手指和半途而废的小说。她总算弄明白了,已经发展过的情节无法更改,已经定下的人设无法改变,那这......她能改变什么?!

      苏安然对这金手指简直无语至极,难道是只能改变还未发生的?就算她有上帝视角,也不知道情节发展到哪步了。况且,她也只是个小小的龙套,连书中的一众主角配角的面都见不上,改变那破剧情干什么?和她又没什么关系?!那这金手指不就是个鸡肋的玩意儿吗?......

      在鼓捣金手指的过程里,昏睡症这个病还时不时的出来捣乱,她每次发病,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来这里七八天,困意都是突然上头,完全摸不清规律。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摔倒在地睡着了;有时候上一秒还喝着汤呢,下一秒头就栽进汤汁里了。多亏那汤汁不烫,否则脸会扒下一层皮来吧。

      苏安然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一手撑在石桌上,一手揉揉自己发疼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哎!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苏安然看着头顶刚刚萌出绿叶的木兰树,心情略微畅快了些。阳光从交错的树枝里漏下来,柔柔地铺陈在身上,苏安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想道:昏睡症就昏睡症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把原本世界里加班缺少的睡眠补回来。

      正想着,心月风风火火从院落外冲了进来,笑容像淬了光一样。

      “小姐!小姐!”心月开心地摇着手飞奔到苏安然的身边。

      “今日又发生什么事了?”苏安然无奈地看着笑眼吟吟的心月,不知道这丫头的笑容里又藏着什么八卦呢。这几天苏安然算是摸清楚这丫头的性格,风风火火,没心没肺,让她周围热热闹闹的,不出门就能知道这安城里发生的各种趣事。

      “小姐多亏没去那相府千金的宴会!”心月笑着凑近苏安然的耳朵小声道:“我听秋雯说,昨日宴会上,太尉家千金骑马时摔了个狗啃泥!还有那太师家千金射箭时被弓箭反弹,把头上的发冠都弹掉了!还有那......”

      苏安然听着心月对宴会上发生的事如数家珍,无奈扶额,心中汗颜,这贵家小姐真是闲得慌,都爱折腾自己。若是她去了,怕也是这些人的饭后谈资。哎,这相府千金该是把这些贵家小姐都得罪完了吧?苏安然暗自腹诽。

      两人正小声谈笑着,忽而外面飘飘渺渺地传来吵嚷之声,在这安静的院落里显得分外突兀。

      苏安然和心月忙止住话头,疑惑地对视一眼,这小院落平常少有人踏足,今日怎么会有人过来?

      心月更是惊讶,苏老太公为了苏安然养病,将这院落设在府邸的偏后方,平常没有苏老太公的吩咐,旁人是不能过来的。

      “小姐,我去看看。”心月踏着小碎步来到院落门口,将门打开一小条缝隙,猫着身子透过缝隙望去,只见远处一群蓝布衣裳的小厮和几个着粉的绿的罗裙的丫鬟,拥簇着一位珠圆玉润的女子款款走来。那女子身着花团锦簇的华服,在一众人中煞是扎眼。

      心月眼睛一直,心道不妙,忙把门掩紧,匆匆跑回苏安然的身边。

      “小姐,不好了!”心月小声道:“好像是相府千金来了!”

      “什么?!”苏安然差点就从石凳上掉下来,她才刚在背后嚼人家舌根呢。

      这人啊,果真是不能背后说坏话,这不,报应就来了吗!苏安然忙用力揉揉自己的脸蛋,盯着心月道:“心月,你快看看我这是不是像生病的样子?”

      心月皱眉看向苏安然。只见苏安然白皙的脸蛋上泛着淡淡红晕,如同那刚出水的芙蓉。心月脸一垮,瘪嘴摇摇头:“小姐,你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哪像抱恙?”

      苏安然“嘿嘿”干笑两声:“好像也是哈。这该怎么办?”

      心月推了推苏安然:“小姐,要不像以前一样躺在床榻上,裹紧被子就看不出什么了。”

      “如此也好。”苏安然猛点头,快速从石凳上站起来,飞快地钻进屋子里,将外衣一脱,钻进了被子里。

      心月看着苏安然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心中叹气,哎!希望能蒙混过关吧。这相府千金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只得道:“小姐,我去院门口候着那相府千金。”

      “好。”苏安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看着心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心中苦恼。

      这相府千金怎么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若是相府千金问起她这几日身子如何抱恙,就算她说得天花乱坠,她这红润的面庞也会出卖她啊。况且,她演技平凡,别人随便一讹准露出馅来。

      这可咋办呀。苏安然叹气,时不时地敲自己的脑袋,小声祈祷:“昏睡症你快来啊,你快来啊。”这时,苏安然无比期待自己昏睡症发作,可惜,这昏睡症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不来。

      苏安然在床上干躺着,内心焦急万分。她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只听得,院落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外头热热闹闹的脚步声闯了进来。苏安然听着这些由远及近的说话声、脚步声,心中“咚咚咚”直打鼓。

      要不,试试那不靠谱的金手指?苏安然念头一闪,便压不下去。苏安然脑子中思绪转了转,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快到了房门口。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苏安然心一横,屏气凝神,一支金色的钢笔出现在手里,一幅空白的画卷显现在半空中。苏安然执笔在画卷上写下:苏安然近日身子抱恙......

      苏安然还未接着往下写,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如冷冽的泉水。

      苏安然不禁头朝向屏风处,只见一女子的身影在门口处恍恍惚惚晃动着。在苏安然走神的功夫,半空中的字金光流动了一瞬,立马融入了画卷里。

      可惜正愣神的苏安然并没有发现画卷上的异常,也就是在这眨眼之间,手中的金色钢笔和空中的画卷瞬间消失不见。

      “那不会是......”苏安然声音还未发出来,忽然头脑昏昏沉沉,像是有千万根针一样在扎自己的头。苏安然浑身抽空了力气,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昏睡症?不对。苏安然头晕目眩,无力地摇摇头,昏睡症不可能这么难受。

      苏安然意识正模模糊糊地摇晃着,心月领着张妍走了进来。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苏安然,心月心头一愣,哎?小姐刚刚面色红润,现在怎会如此?小姐为了瞒过去真是煞费苦心。

      心月内心还在感叹着,小心翼翼地瞧了身边张妍一眼。

      张妍默默地看着病恹恹的苏安然,皱眉叹了口气,坐在苏安然柔软的床榻上,轻轻握起苏安然柔白的小手。这小手柔弱无力,像一个瓷娃娃,张妍生怕自己一用力这小手便碎了。她不禁小声感叹:“安然妹妹真是脆弱。”

      垂手站在后方的心月看得胆战心惊,生怕那相府千金一个不高兴就把苏安然的手弄残。碍于身份悬殊,心月根本不敢动弹。

      头脑昏沉的苏安然只觉得有个黑影在眼前来回晃悠,还有一个温热的东西突然抚上她的手。苏安然想说话,可是喉咙干痛,什么字都吐不出来。只听得耳边“安然妹妹”“安然妹妹”的喊着,苏安然觉着这些话像催眠曲似的,意识渐渐模糊,沉重的眼皮一垂,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张妍还没说几句话,底下的人儿便瞬间昏了过去。张妍微微一愣,随即怅然,轻叹一声,将苏安然的手塞进了锦衾里,站起身来,顺顺自己的衣裳,大步绕过屏风,走出了内室。

      心月内心微颤,跟在张妍的身后走了出去。张妍走到房门口,对着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扬了扬手,下人鱼贯出入,抬着一堆红木箱子进了屋。

      心月正想谢恩,张妍睨了心月一眼,摆了摆手,轻声道:“免了吧。不要再跟着,照顾安然妹妹要紧。”说着,便头也不回,带着一众下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心月看着张妍火速离开的背影,“谢”字还没说出口,张妍就消失在了视线中。心月一时间有些咋舌,但又猛地松了一口气,差点瘫倒在地上。

      看着面前塞得房间满满当当的箱子,心月内心有些梗塞。

      “这相府千金是.....这般作风?”心月不明所以地小声嘀咕一句,又想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苏安然,“今日小姐可下了苦功夫,生病竟这般逼真......”这般想着,忽觉不对劲:“平常她家小姐连自己都骗不过,今日怎么....”想到这,心月突然心一沉,浑身战栗:“小姐这次莫不是真的?!”

      心月忙冲进内室,伸手覆上苏安然的额头,额头如火般滚烫。心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刚刚小姐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这般?”心月赶忙打了盆热水,毛巾拧干放在苏安然的额头上,心里直骂自己“乌鸦嘴”,又忍不住抽了自己几个小耳光:“你怎么就这么嘴欠,说什么不好,怎么非得说小姐身子抱恙?真是乌鸦嘴!乌鸦嘴!”

      心月心里担忧,急急忙忙朝外小跑去:“赶紧告诉苏老太公!小姐可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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