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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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歌只多看了一眼名字，就直接忽略了柯拉松那张大头照——既然这人能冒出张悬赏令来，那他那未经实验的念能力肯定是成功了，不然柯拉松当场就已经无了。
他盯着另一张悬赏令，抖着手反复确认了两遍‘特拉法尔加·罗’的悬赏令，发现不是自己睡太久脑子坏了，而是货真价实的八位数。
两千万啊，这可是两千万啊……
布歌对着悬赏令上像是能用眼神杀死敌人的斑点帽子男孩欲言又止。
半晌，他终于是抖掉脑袋上作乱的手，扒着涅瓦纳的袖子求证：“……罗不会死的，对吧？”
涅瓦纳一脸事不关己：“难说。”
“……”布歌低落下来，“他为什么会被悬赏？连小孩子也不能放过吗？”
一旦被悬赏，赏金猎人就会像闻到肉味的鬣狗样蜂拥而至。人都喜欢挑软柿子捏，相比起残暴的海贼，幼龄的小孩简直像是送到嘴边的饭。
“他们凭什么放过他？”涅瓦纳说，“白色城镇的居民本就被视作疾病传染源，他逃逸出来被发现，海军继续追捕也是合理的。再加上他吃了手术果实，考虑到果实的特殊性，悬赏金当然不会太低——他们会不会放过小孩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
布歌萎靡了下来。
涅瓦纳给他科普：“况且以前也有这样的案例，被称为恶魔之子的妮可·罗宾，奥哈拉的遗孤，八岁就被悬赏了7900万。”
布歌：“奥哈拉？”
涅瓦纳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本书，翻开来。
她讲起这些灾难性的故事时总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抽身事外，毫无动容之意。
“那是考古学者的圣地，曾有世界上最多的学者和藏书最多的图书馆，不过现在也只剩下埋葬在海里的冤魂了。虽然原因不同，不过奥哈拉跟白色小镇的遭遇差不了太多。”
涅瓦纳像是上课一般给布歌讲了会故事，等讲到累了，就开始试图打发布歌离开。
话题早就偏离一开始的内容许久了，米尼瓮岛的事件不再被提起，以至于布歌就这么点头应下了。
……涅瓦纳摆明了没兴趣谈论那两个白吃白住了她半月之久的两个人，好不容易她心情还算不错，他还是不要再触眉头了。
“好好学习，好好修炼。”
布歌临出门前，涅瓦纳如此真情实意地叮嘱了一句，言语间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嫌弃：“下次再被打得这么惨，就不让你出门玩了。”
布歌噎了一下。
尽管他和对面有着明显且绝对的人数差距、年龄差距、和……算了，数也数不清。总之，就是不管怎么看他都战胜不了的样子，但布歌还是乖乖地低下了头。
涅瓦纳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你怎么可能这么菜’的态度。面对这样沉重的信任，他只能萎靡地说：“……我知道了。”
他保持着乖巧的模样，小心地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一出了门，他就立马变了脸，一把将头上的发箍拽了下来，还不小心扯断了几根头发。
回房间的路上，他一路走一路思考着，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布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上的毛茸茸发箍藏到了身后，然后仰头一看，发现是个熟人。
“……霍尔？”他打了个招呼。
小朋友这样严肃地板着一张脸的模样相当可爱，脸色更是白里透红，比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让人安心多少。霍尔一看见他，就放下心来。
希尔医生的医术果真高超，他想。
他带着轻松的心情，未语先笑，调侃起来：“小少爷，睡得怎么样？”
布歌：“……不怎么样。”
“怎么不开心？”霍尔抱着臂拦住他的去路，半是关心半是强盗地问道，“小少爷，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布歌不得不扬起脸来看他。
这家伙自从那天晚上碰见他偷溜出去后，态度似乎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之前在船上时更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让人感觉怪怪的。
不过他既然这样上赶着问了，布歌也就决定接下他的好意。
毕竟……说实话，他的身份在岛上当真有些尴尬，能说上话的人并不算多。
“霍尔，我……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感觉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错过了很多事。”他吞吞吐吐，像是不好意思，旋即期待地看向他，“你那里有这段时间的报纸吗？”
霍尔终于注意到了他身后地上拖着的长尾巴。他回忆起之前在走廊上那‘嗖’的一下过去的黑影，再看看布歌背在身后的双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布歌正忙着装腔作势，一时间没想起这茬，霍尔也就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于是布歌很快就抱着厚厚一沓报纸和相关资料翻阅了起来。
报纸上提到的内容不甚全面，就讲了黑港组织无恶不作、袭击岛屿的事。此后没多久，又刊登了海军中将鹤成功抓捕堂吉诃德海贼团和原海军将校、现海贼狄艾恩·巴雷尔兹一伙的消息，与之同时，出现的是那两个下落不明人士的悬赏令。
布歌没看明白为什么黑港的新闻登报后，隔了几天才传出另外的消息。他带着这样的困惑往后翻了翻，然后被紧接着的半个月内的各种精彩新闻吓了一跳。
他看得入神的时候，霍尔就一直坐在旁边打量他。
这段时间的报纸几乎能被成为黑港组织、或者干脆说是威尔莫特·涅瓦纳的战报了。
虽然涅瓦纳诈了他一手，桌上摆着的是其他人的悬赏令，但她其实也被悬赏了。
从在米尼瓮岛上肆虐的事件开始，她的脑袋就相当值钱了，此后大半个月的活动更是让她的赏金完成了三级跳。
布歌喃喃着说：“‘访客（VISITOR）’威尔莫特·涅瓦纳（Wilmot·Nirvana），悬赏令一亿五千万……”
看着那张悬赏令，布歌表情变了三变，最终平静下来。
他礼貌地对霍尔道：“谢谢，霍尔。麻烦你了。”
男人低头看看他的表情。
破亿的悬赏令哪怕在世界范围也能引起一定关注，更别提这是在四海了。但面对这样一个惊人的数字，布歌脸上却像是覆上了一层假面，没法看出他真实的想法。
霍尔只能收起心中的遗憾，起身，将他拿来的那些东西卷了卷，夹在胳膊肘之间。
“那我就先告辞了，布歌先生。”
布歌只对他笑了笑，没再言语。
等伤势彻底养好、得到了医生的许可后，布歌又回到了他曾经那种规律而又充实的生活中。罗来之前他的生活一向如此，以至于都显出几分枯燥乏味。
按照涅瓦纳的计划，在成年前，他就应该成为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举止优雅礼仪过关、且实力过硬智力超群的人，所以他的课表和学习计划一直满满当当，比他曾经在家时母亲为他排的时间表不知道要繁重多少——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将难得拥有的与同龄人玩闹的机会看得如此珍惜。
有个非人般的监护人的后果就是，涅瓦纳不仅觉得他只要努努力就能解决掉堂吉诃德家族，更觉得书应该只看一遍就全本背诵下来。
布歌每每坐在她的书房里翻书时，都感到一阵绝望。
黑港的组织成员们都觉得他们的首领神秘、强大、而优雅，殊不知她其实是个吹毛求疵到有些傲慢的人。
她对部下们之所以能维持着平和的态度，最大原因是她……好吧，以布歌的观察来看，她像是从没认真将他们看在眼里过。所以每次布歌听到有人狂吹首领三百字的时候，就只能默默听着，然后露出优雅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情况又有些不同。
有赖于报社的持续追踪报道，世人皆知北海有个组织正高歌猛进、发展已势不可挡，以至于涅瓦纳最近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不得不选择性地将教学任务交由他人代劳了。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的意思是，涅瓦纳像个绑架犯！！
她嫌弃岛上这些泥腿子只会舞刀弄枪，就从不知哪里绑来了一些文化人们，要求他们给布歌上课。
她采取的手段显然礼貌但不够温和，以至于这些或男或女、或富有或贫穷的客人们出现在布歌面前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除去地理、历史、文学等常规意义上的学者外，还有些名气不好的公司老板、擅长颠倒黑白的报社记者与管理人之类的奇怪家伙。她甚至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位专门教导贵族礼仪的女士，把人关押了一星期后，又叫人把人送了回去。
布歌反正是不知道她对人家做了什么，他光是应对那些态度不甚友好的老师们已经够精疲力尽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他都还没听到有这方面的传闻在岛上流通，兴许是涅瓦纳采取了什么措施。
在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小半年后，涅瓦纳终于停止了这样不仅榨干他们知识、更是榨干布歌脑容量的填鸭式教育。
她带来了一位背着狙击枪、戴着纯白笑脸面具的男人，然后对他说：“我打算去伟大航路了。这段时间里，你就跟着他好好学吧。”
布歌一下子呆住了：“什么？”
“我说，我要去伟大航路了。你留在北海。”
她伸手摸了摸布歌的脸，勾着唇角笑道：“你好好呆在这。希望再见面时，你能给我带来一点惊喜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