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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含冤入狱求清白 ...


  •   “当然不一样。”司玄立马反驳道,他意识到自己失言,顿了一下,“你这是提前交代遗言吗?可想清楚了?你如今在这世间最多只能够停留一二载。”

      江浮云与阿离看似在后面玩闹,实则都偷偷留了个耳朵听听二人能讲什么悄悄话,江浮云听到司玄的一问,一个箭步走上前挤开江芜抓住司玄的手,问道:“你说什么?一二载?”

      司玄看向江芜冷笑一声向前走去:“让她自己和你讲吧。”

      他不再多言,莫名心中有些怒气。

      他万万没想到他算计了江芜,江芜却不给她自己留余地反而为他与瑶清考虑周全了,明明她自己只有一线生机,为何不牢牢抓住?

      “你为什么总不和我说清楚?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儿了!”江浮云心有怒火,眼神却显得不知所措,“江芜,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徒弟,但我……我是一个有感知的,活生生的人,我知道师不为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下场,可我也不好受啊,我也想帮你啊!”

      江浮云说着,自觉委屈,眼眶都有些发红了,可江芜却神色平常,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淡。

      江芜有些愣,过了半晌,她才道:“抱歉,我以后会多顾及一下你的感受,你也一直都是我的徒儿。”

      江浮云总觉江芜的语气太过平淡,完全不似真心说出的这番话,他双手不自觉捏紧拳头,最后快步走到前头去了,阿离见状叫了一声江浮云,也迅速跟了上去。

      司玄驻足片刻又到了江芜身旁:“你知道我们骗了你。”

      语气是笃定,而非疑问。

      江芜歪头看向他:“是。不管你想要利用我得到什么,怕是要失策了。”

      司玄与她两相对视,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左边眼尾后边还有一颗小痣。

      他不明白,江芜这么一个喜欢隐藏自己情绪与想法的人,怎么又如此坦诚地和他将话摆到台上来说了?

      他心头莫名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随即便自嘲似的轻笑一声:“呵~没关系,你爱查什么就查什么吧,反正你死了肉灵芝便是我的,也不会妨碍我回上界。”

      到了慕容府门前,阿离见江芜司玄二人来了,用手肘顶了一下江浮云:“记住了,不要瞎问,多做事就是在帮姐姐了!”

      江浮云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发一声,待江芜走近,他才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他问道:“我不太明白,为何我们不直接去查玄水妖仙?像微生氏这样的世家,为何又会无端去管这样麻烦的闲事?”

      江芜也自动忽视了方才江浮云的小孩子脾气,答道:“玄水妖仙行踪无定,更何况并无实据指向他,要查这个事情还是得从此处查起。至于微生氏如此迫切地想要查清此事,盖因医仙慈姑与她的义子周炎武,皆已中了这所谓的噬灵蛊,我亦是从慈姑口中得知微生氏在查此事的。”

      阿离出声道:“难怪,微生姐妹与医仙慈姑的关系匪浅,若是失去此二人,她们可以说是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后盾。”

      江芜顿了一下,看向身后跟来的司玄,问:“你还要跟着?”

      司玄偏过头去:“我这不是要利用你回上界吗?哪能让你还没找到云栽木就死了,更何况瑶清与你性命相连。”

      瑶清:“我和你熟吗?你突然就这么关心我了?”

      江芜实在不理解,她不就是没有随他的意被他利用吗?她又没有理由必须这样做,干嘛这样对她阴阳怪气?

      她不再理会,走上慕容府的台阶,砰砰扣响大门,待一位老仆来开门,她拿出微生芷交与她的令牌,老仆看清后差人去禀报,便领着四人进去了。

      老仆带四人在园子里走了许久,最终领到一处大堂,端坐于主位之上的那名中年男人阔脸方颌,面相显凶却略带疲色,乃是明心道人慕容何,坐于他一侧的,是他的大公子慕容皓,亦在云山求过学。

      四人行礼,江芜率先露出一个标准假笑道:“云山江淼,受微生氏所托,携同门与二位道友前来以尽绵薄之力。”

      后三人依次出声。

      “云山司玄。”

      “云州江浮云。”

      “云州江阿离。”

      慕容何打量了四人一番,心知四人中,也就江浮云与他那只灵宠有些能力,另一名为江淼的,便是云渺君新收的弟子,可惜灵力低微,至于这个叫司玄的,从未听闻。

      他客套道:“江少侠,江小道友,幸会。”

      慕容皓长得比他爹略显正气,说起话来也是爽朗的人,只是他竟起身先对江芜拱手道:“二位同门,幸会。”随即又对江浮云二人开始客套。

      江芜敏锐地心觉奇怪,却也不多想,直言道:“能否让我们一观慕容二公子的伤?”

      慕容何内心多少是有点不相信四人的,特别是四人中,带头说话的竟是这个半只脚才踏入修界的女子,他心叹江浮云虽年少有为却是个没有主见的。

      可慕容归才逝去三日,他内心当真是悲痛至极,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吧。

      他满脸忧思,对慕容皓道:“你带他们去。”

      慕容皓回道:“是,父亲近日忧思太过,还请好生休息。”

      慕容何轻哼一声,与这位长子似是关系不大好,他冷声道:“若查出是我慕容氏的人,无论是谁,诸位无需顾虑。”

      显然对于次子的死,他怀疑是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为。

      慕容归的尸体被收敛在一口冰棺之中,开棺之时,江浮云只看了一眼便将阿离往后推了一把,那死状简直惨不忍睹,已然看不出棺中人的原样。

      江芜与江浮云双双凑近查看,江芜出声道:“这……可比当年的噬灵蛊残忍多了。”

      至少噬灵蛊发作迅速,一瞬间便可夺人性命,可观慕容归身上的斑驳血迹,肉虫啃食时他必然还活着,真是叫人受尽折磨而亡。

      阿离悄然用打入顺风耳的葫芦传音道:“要是让我中这样的蛊,我宁愿含恨自戕。”

      半晌后,慕容皓合上棺椁,道:“家弟不慎中蛊而亡,故去前正是他续命的关键疗程,此次所用灵药中只多了一样,便是家父所求已久的一味灵草,名曰雪骨参。售药之人正是一名南疆蛊修,他现在就在我慕容氏的牢狱之中,通过他必能顺藤摸瓜……抓住害我阿弟的幕后之人。”

      他的语气极冷,言至最后,眼神中又透露出几分狠厉。

      江浮云闻言,立刻看向慕容皓,不知他所谓的蛊修,是否他所寻失踪那批人中的。

      他当即道:“可已审讯过?我们也想去看看他。”

      慕容皓对他牵强一笑,牙缝里挤出两字:“可以。”

      慕容氏地牢中还关着不少人,见慕容皓一行人经过,争先抢后地叫道:“是大公子来了!大公子!不是我们啊”

      “大公子,冤枉啊!”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岁幼女,大公子!”

      一时间,地牢里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狱卒闻声巡逻,各自掏出揣着的鞭子,谁叫便抽谁,不久后也就无人再敢出声了。

      待几人拐了几个弯才走到最里间的秘牢,是一个从外面看来几乎完全封闭的密室,把守的狱卒向着慕容皓居身行礼,拿出钥匙打开牢门便低着头微弯身子退开,伸手请慕容皓等人进去。

      跟在慕容皓身后的几人还未见牢中人,便已闻其声,竟是一道虚弱苍老的声音,走进去一看,果然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

      他着普通的深色衣袍,背半倚着墙,坐在一片稻草中。可怖的是,他十指微张,轻搭在双腿上,每一个指节处都泛紫,指甲盖也缺了几个。他意识似乎已经模糊,嘴里不停念叨着:“冤枉啊,大公子,小人只是个普通行脚商……不……不是我……”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伯,却落得如此凄惨境地,任谁看了也会心生怜悯,初见此场景的四人也不例外。

      那老伯听见动静,眯起眼睛看清来人后,他的声音陡然增大:“慕容公子!”

      他想要起身却又跌坐下去,只得手脚并用爬向慕容皓,想要抓住慕容皓的衣摆却又不敢,只敢跪坐在离几人两三步远的地方不停磕头辩解:“真的不是小人啊!那雪骨参是别人卖给我的!”

      慕容皓自然不会相信,他嗤笑道:“呵!南疆蛊修,狡诈恶毒!”

      老伯知晓慕容皓再不会相信他的辩解,慕容皓几乎是刚说完他便换了个方向,三两下扑到了江浮云面前:“少侠!我观你衣着,亦是南疆人士,帮帮我吧!我家人还等着我哩!”

      慕容皓冷声道:“你可好好说话,这位是来自,云州,的无常太剑江浮云。”

      江浮云见状,连忙蹲下,欲要扶起老头,却见老伯的双腿几乎是站不起来了。

      这虽不是他受托要寻的蛊修,可他的心仍旧像是被揪起来了,他扶着老头的手不自觉握紧,果决起身道:“慕容公子已经有证据证实是这位老伯下的蛊?”

      慕容皓冷眼瞧他,道:“哼,他是蛊修,显然不是主谋,却一定是帮凶。”

      江浮云素来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的武断之人,反驳道:“这岂非是全凭猜测,屈打成招?”

      “那为何这人偏在我阿弟续命之时携一株我父亲寻遍两洲的灵药出现?为何恰好是一名蛊修?你叫我如何不怀疑?”慕容皓厉声质问,“江道友,微生氏就是叫你这样来协助我慕容氏的?”

      江浮云还想争辩:“可这未免也太过武……”

      “慕容公子说得对呀!此人确实疑点重重。”江芜打断道。

      江浮云不可置信看向江芜,江芜抬手,示意阿离管管江浮云。

      阿离心领神会上前挽住了江浮云的小臂,江浮云果然住了嘴。

      江芜对慕容皓笑道:“但,既然他都说了那雪骨参是另有人卖与他的,不如我们就先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待抓到那人,一切自当水落石出。”

      慕容皓嗤笑道:“他一个蛊修,不严刑拷打怎会说出实情?他若是凭空胡诌一人,敢问师妹去何处寻人?”

      江芜没有正面回答他,反看向还跪坐着的老头温声道:“老伯,你只管将你所知尽数道出,我四人自会去调查清楚,还你清白。”

      说罢,她又对慕容皓道:“慕容公子,可以看出来你们的严刑拷打并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信这老伯一回,让我等四人去调查一番,也不会损失慕容氏什么。若你们有其他什么地方需要我们,我们自当也不会推脱。只是,水落石出前,烦请公子留这老伯一条性命。”

      老伯自然是明白人,拼命点头说好。

      慕容皓打量了一番四人,除了那个个儿最高的,其余三人都直直看着他,他特意与江浮云对视了一眼,眼神不算客气,道:“背后之人尚未露面,此人自当不会有事。”

      话罢,进来一个狱卒禀报慕容皓道:“大公子,西洲飞仙剑阁宣钰道君到了。”

      宣钰!?江浮云猛然抬头看向狱卒,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幻境所见历历在目,虽未谋面,但他对宣钰的恨意,与秦危白一般无二。

      慕容皓注意到了江浮云的变化,嘴角一笑,不明意味道:“怎么?江道友认识?”

      江浮云冷声道:“不认识。”

      慕容皓心道褚云嵩所说果然不错,顿时怒从心来,他硬生生将这口气忍了回去,道:“正巧,宣钰道君听闻我阿弟的惨死,传信道他见过下蛊之人一面,来助我慕容氏一臂之力。既然你们信这老头儿,便叫宣钰道君一起来听听他怎么说吧。”

      狱卒领命折返,那老伯被人带去审讯堂,按在一张血迹斑驳的椅子上。

      宣钰与几人也在审讯堂内碰面,他已四十有余的年纪,与当年相比,脸上多了许多皱纹,还留起了长胡须,显得沧桑了许多。

      他着装朴素单调,灰衣道袍已有些发皱,可见一路风尘仆仆。

      慕容皓率先站出来,躬身抱拳一礼道:“有劳道君奔波一路。”

      他一一介绍旁侧几人道:“这是云渺君第二徒,江淼。云山弟子,司玄。”

      他看向江浮云,放慢语调道:“这是云州的,无常太剑江浮云,江阿离。”

      阿离无声传音道:“这慕容公子好生奇怪,我们用得着他替我们说话吗?”

      江芜传音道:“许是弟弟受害,太过心切。”

      江浮云:“我看他就是找不到真凶想要找这个老伯泄愤,偏偏我要护下这老伯,所以连话都不让我说。这种人,就是欠揍!”

      司玄:“。”

      宣钰闻声一一打量,最终目光落到椅子上坐着的老伯,问道:“这便是那蛊修?”

      慕容皓答是,宣钰又对老伯道:“你先说说,给你灵药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

      老伯刚想说话,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就那么三两声,他嘴角便见了血,他道:“那人戴着一个青木制的凶煞面具,穿的是红色的衣袍,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脸完全看不见,只略微能看得出他的身形瘦高。”

      江浮云听得一愣,这不正是他前几日在云州见到的郎从南吗?虽然那人戴着面具,但他绝不会认错,那就是他的郎叔!

      慕容皓皱起眉头,满脸质疑,问道:“你再说说他给你雪骨参的情形。”

      老伯缓了几口气,才说:“六日前我初到少陵,那人找上门来要用一株雪骨参换我手里的一批天心花,雪骨参珍贵,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待第二日,我便看见了慕容府重金求购雪骨参的消息,将雪骨参送来了慕容府。”

      慕容皓冷笑:“你若不知道雪骨参中有蛊,你卖了之后跑什么?”

      老伯答:“天心花在青州固然珍贵,在南疆却不是,我自然是怕那人后悔找上我,回去南疆补货。”

      江芜问道:“那你说说天心花是长在南疆的何处?”

      老伯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他顿了一下,回道:“天心花属草类,根部喜欢阴凉寒湿,花却要在温暖光亮处才能开,常生长在深山老林中,依附参天古树向高处攀长,在树冠处才能开出花朵来。”

      江芜与江浮云对视一眼,江浮云道:“确实如此。”

      宣钰听完道:“老丈所言之人,与我数月前所见亦是同一人。那时我亲眼看见他对着一人下蛊,追过去时便不见踪影了。”

      慕容皓抱拳道:“既如此,便有劳诸位追查此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含冤入狱求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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