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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鬼姬月笑戏佳人(番外1) ...

  •   秦危白无父无母,是被师不为捡回去的徒弟,他对情感天生缺乏感知力,只知道师不为对他好。拜师后他虽只与师不为回过一次东华顶,拜见过一次一元道君,却也知道了东华顶不好,因为师祖一元道君,不喜欢他。

      师不为故去后,他在东华顶只待了一年。因为他谨记师父的嘱托,替师不为收了几个徒弟,代师授业。可他更想要查明为何其他地方会有噬灵蛊的出现,他不愿在东华顶久待,想查明真相为师不为证清白,之后便一个人继续以前那样的生活,游历天下,斩妖除魔。

      是以他对几位师弟师妹留下了话,以后他每年回来一月,考察课业,便匆匆离开了东华顶。

      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走访受害者的亲友,顺道重游东洲,他去了一些新的地方,也去了他与师不为则灵走过的地方,还去了与江芜江浮云一起住过的桃花原。

      机缘巧合之下,又与江浮云在南疆重逢,此时的二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只是相聚不久,他们便又分开了。

      秦危白听到了一条来自西洲的传闻,说是西洲近一年以来出现了一只女妖,修为高深莫测,自称是来自死生界的鬼姬月。她专以修士为食,掏心挖肺,吸食骨血。

      这样的说法确实很符合当下修界对死生界的认识,只是这样的妖怪传闻秦危白听过了不少,大多都是人们的臆想并夸大其词,再经过口口相传,便成了人们饭后茶余一段经典的谈资。

      起初他是不甚在意的,西洲仙门世家颇多,地域的划分便如东洲北境的燕云十六州一般,十分讲究,妖魔出现在谁的地界,谁就管。不像东洲中原地区,凡人的王朝与仙门世家共存,各个仙门之间,自然就不会划分区域了。

      只是一段时间后,他与江浮云仅仅才重逢几日,便收到了东华顶如今的代掌门,他的一位师叔的传讯,他前几月才见过的年龄最大的那一位师弟竟被鬼姬月残害了。除此之外,东华顶前前后后已有近十名弟子同样丧生于她手。

      东华顶掌门一元道君早已闭关,剩下的一众弟子中,他的这位师叔最为出众,成为了代掌门。几位弟子丧生后,他委任了一位长老又带着几位弟子出发了,竟是杳无音信。他也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可用,才传讯求助于秦危白。

      秦危白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次日就出发回西洲,他到了海岸渡口,正巧遇见了一位云山的师兄与他寒暄一番:“明光剑主,秦危白,幸会。”

      秦危白一身白袍,墨发束得规整,背着一把剑,行了一个平辈礼,答道:“原来是云山的方广方师兄,幸会。”

      这位方师兄是一个自来熟的,他道:“你回西洲是为了那幻妖鬼姬月吧!正巧,你我可以同行!”

      秦危白想起了从前,江芜也是这样与他们同行,向西洲而去,便也应下了。

      “二位道长!”二人没走出几步,一女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二位道长,不知可否同行?”

      秦危白并没有发觉她是在叫他们,方广倒是很热情地往后看去,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秦危白注意到他的反常,顺着他的视线也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着墨绿罗裙背着琵琶的女子,她有一半的墨发只由一根木簪挽起,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未施粉黛却极具颜色,一双碧绿的瞳似春日绿潭,耳边墨绿色的坠子轻轻晃动,又逐渐归于平静。

      她浅笑着看着二人,见他们都不说话,又出声道:“小女阿月,半年前家中兄长去西洲跑货,临行前告知小女两月便回,却至今未归,如今小女独身前往西洲,只为寻亲,可船上鱼龙混杂,途中艰险万分,望二位道长允我同行。”

      分明是请求,她的语气却显得轻巧,可她的模样,任谁听了都得怜惜几分。

      “姑娘放心跟着我们就行了!”方广回过神来,一口答应,“危白不介意吧。”

      说不清他的语气是寻问还是断言,秦危白只看着阿月的眼睛,眼神冰冷,说:“下了渡船,就得分开。”

      “多谢二位道长。”阿月笑答,察觉到秦危白怪异的眼神,立马抬手轻捂了一下眼,故作娇羞,“我母亲是异域人,我承得她的一双异瞳,道长不介意吧?”

      方广忙用手肘撞了一下秦危白:“自然自然。”又对秦危白道:“你这样看着一个姑娘家不好!”

      风夹杂着海的味道席卷岸边,赶路的行人来来往往,各种各样地吆喝声此起彼伏,渡口的一边,一刻钟以前到达的一艘渡船正在卸货,另一边,不知哪家商号的渡船已经拉起风帆,正欲起航。

      一位商贩看着离去的三人,心中疑惑道:“那姑娘不是刚从西洲来的船上下来吗?怎么又坐上去西洲的船上了?”

      他正在疑惑时,摊子前来了一位客人,他便不再多想,买卖更重要。

      “秦危白,你以为你为什么总是梦见你那蠢师父呢?”阿月一袭绿衣伏在秦危白身前的矮桌上,一双绿瞳魅惑人心,“是不是觉得我和她很像?一样善良,温柔,贴心?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秦危白闭上眼别过头,悄然调解内息,企图冲破阿月的定身术。

      “哎呀,害羞啦?”阿月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这都是我装的,我要是你师父那怂样,我宁愿去死!”

      她转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妖身随着她的话逐渐显现,她的耳朵变得又长又尖,指甲急剧变长,成了淡紫色,紫青色的妖纹从脖子蔓延到了左脸,与白瓷班的皮肤形成强烈对比。

      秦危白听到她竟对师不为出言不逊,不由得怒目圆瞪,见她妖身渐显,更是气得直发抖道:“你是鬼姬月?方广也是你所杀!?”

      鬼姬月嗤笑一声:“呵~方广不是死于你的明光剑下么?我只是用幻境使他发狂罢了,他本还有救,是你,亲手杀了他!”

      “胡言乱语!”秦危白眼眶微红,竭力吼道。

      “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要找你的那些同门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们早就自相残杀,死于非命了!”阿月走向一旁,取下自己的琵琶,“想看看他们是怎样自相残杀的吗?”

      “阿月!”秦危白彻底慌了,他质问阿月前,没想到自己在她手中竟毫无还手之力,他回想起几月前的那点怀疑,那点他不敢相信也不敢面对的怀疑,如今却叫他酿成大祸。

      阿月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纤长的手指开始拨动琴弦,清脆的琵琶声随之而起。明明被拨乱的是琵琶弦,扰乱的却是秦危白的心。

      他看见了一众同门是如何中了幻术,如何失去理智,又是如何开始自相残杀,他看见了阿月是如何对手无寸铁的凡人痛下杀手,他也看见了阿月是如何将方广与她自己凑在一起,又是如何叫方广在崩溃之中失去理智,他甚至看见了师不为在他面前自刎,自己却连哭也哭不出。

      他不断循环在这样的幻境中,他想要改变他们的结局,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旁看,他不愿再直视这样的场景,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折磨,却只能选择闭上双眼。

      阿月见秦危白竟晕死了过去,也停下了琵琶曲。

      她起身走到秦危白一旁,用脚踢了踢,见他没反应,嘀咕道:“平日里不是挺厉害吗?心灵这么脆弱?”

      秦危白醒来时屋内不见一人,他召出明光剑,轻声走到了门前,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才推开房门走出去,只见阿月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坐在院子里逗着小鸡,她闻声回眸,看见是秦危白便笑说:“你醒了,今日也进山吗?鬼姬月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秦危白看得一怔,恍惚间想起她变作妖身的样子,一切都是梦吗?

      “怎么啦?”阿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轻提绿裙,走到檐下,一双墨绿幽深的眼直视着秦危白,仿佛将他看得彻底。

      秦危白垂眸看着她,从她的下巴看到她透红的唇,从她的唇看到她高挺的鼻梁,从鼻梁又看到她深邃的眼眸。

      阿月只觉一阵清风拂过,秦危白的剑便横在了她的脖颈前,只要再微微往前分毫,白皙的皮肤上必定见血。

      她面上不见惧色,向着剑刃偏了一下头:“这是何故?”

      秦危白的剑随着阿月的动作移开了一些,却始终架在阿月的脖子上,他冷声道:“别装了。”

      阿月无声轻笑,霎时间二人周围连风声也听不见了,只有那几只小鸡,一直咯咯叫个不停,原本的光天化日,也逐渐暗淡下来,房檐上的几盏红灯笼唰地一下亮起,火红的烛光将阿月的脸照亮,她竟一直停留在这个诡异的笑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鬼姬月笑戏佳人(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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