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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冰棺借灵护人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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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看向跟上来的三人,道:“待我开启阵法,自可越过伏魔窟外边的禁制,穿过岩壁直至内里,便可分开行动了。”
说罢,又传音于顾辛,要他看好阿离。他们事先便定好要留人在浮峰暗处藏好,随时告诉他们外面的动向,于是秦顾双方各出一人,便是顾辛和阿离。
一切嘱咐完毕,江芜才取出一个罗盘,上面镌刻着一些符文,是她这半月连日赶制出来的,她单手掐诀,向着罗盘注入灵力,罗盘便化作一个阵法,逐渐扩大,直至框住四人。一阵微光闪过,四人便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伏魔窟所在浮峰之上,有一棵参天榕树,枝繁叶茂,灵气四溢,一个扎着双丸子的俊俏小姑娘叼着一根不知哪里揪来的野草蹲在树枝之上,隐于枝叶之中,她对身旁那着金衣缕,扎高马尾的少年道:“好香啊,他们不是在站岗吗?怎么还吃上了……”
顾辛闻言心思一转,道:“饿了吗?我可有云山限定糕点!”说罢,他果真挥手便是一盘看起来香香甜甜软软糯糯的糕点,递在阿离面前。
阿离心中大喜,立马伸手想接过那盘糕点,可转念一想江浮云跟她说的那晚的情形,心知顾辛可不是个良善之辈,她的手停在半空中,问道:“不会要花钱吧?”
顾辛本想逗逗这只小狸猫,见小心思被戳穿,尴尬一笑:“自然不用,你看我像是缺这几个糕点钱的人吗?”
阿离放心接过糕点吃得香喷喷,顾辛见状,立马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铜镜,递到阿离面前:“瞧瞧姑娘这花容月貌,面若皎月,眉若细柳,眼含秋波,娇俏可爱,定是个爱美之人,也只这面做工精巧,便携易带的铜花镜能配得上姑娘了。”
阿离鼓着腮帮子转头盯了一眼顾辛,本想不予理会,可那面铜花镜着实好看,一下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只比巴掌大一些的铜花镜,确实便携。
她将糕点盘子塞给顾辛,接过铜花镜,先从镜中瞧瞧自己,再一翻转,只见铜花镜背后的雕花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展现出一幅鸟语花香图。
顾辛见她喜欢得很,顺势道:“你这么喜欢,我们又同蹲一棵树,给你打个折,五百钱!”
伏魔窟内,四人一转眼,便来到一处宽大的石洞,环视四周,可见九根雕成石狮子模样的石柱,分别拖起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发出的幽光足以照亮整个石洞。
那九根石柱在洞中围绕成一个圈,低矮的台阶自石柱而起,向着中央逐渐增高,而中央的平台之上,赫然放着一副的水晶棺。
江浮云抬起右手,依稀可见指尖一丝灵力,绕过他的指尖,向着中央水晶棺而去。他低声道:“向护山大阵的阵眼之一借灵,养尸?”
江芜只道:“少管闲事,就此别过。”
秦巍一看便知能在伏魔窟作此手脚的,定然不是这个江淼,恐怕除了云山掌门,便是那几位长老了。
他不想再横生枝节,拿出江芜事先给他的追灵符,从剑穗上扯下一点流苏,用符纸烧起的火点燃流苏,流苏燃完的最后一缕火焰,化作一团流萤,向着一处石壁飞去。
“跟上!”秦巍对江浮云喊道。
江浮云回头看了那水晶棺一眼,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最终还是跟随秦巍而去。
待二人破开石壁离去,江芜才向着水晶棺而去,身后跟着司玄。
她本无意将司玄带来,一来司玄修为太弱帮不上什么忙,二来自己已经身死的消息不宜太多人知晓,奈何顾辛嘴上功夫太厉害,非得要她带上一人才肯罢休。
司玄老老实实跟在江芜后头,玩味般随着江芜的步伐,与江芜同手同脚走着。他才发现,这个几句话就扭转乾坤,让他莫名心安的女子,竟比他矮上了快一个头。
待走近那水晶棺,江芜举起手示意司玄,骤然停下,她双手结印,引得周围原本向着棺中汇聚的灵力更改了轨迹,水晶棺外的禁制骤然出现,却没有被触发。无尽的灵力被江芜引导着,丝丝缕缕般侵入禁制中,不过片刻,便将禁制悄然更改。
趁着江芜动手之时,司玄也不闲着,瞧江芜的样子,怕是要开棺取物,只是,他所求肉灵芝,怎会在这棺中?
他悄然闭眼,再一睁眼,原本漆黑的眸骤然变作一对黄金竖瞳,开天眼,知万物。
果然,他的天眼可以透过这水晶棺,而其中躺的是一位白袍女子,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江芜便毫不客气地一掌推开了棺盖,露出棺中女子真容。
司玄再一眨眼,眼眸恢复如常,道:“死者为大,怎可如此鲁莽。”他话虽这么说,却也毫无顾忌地走上去,打量起棺中女子。
江芜心道:“我开我自己的棺,还客气什么。”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
司玄一眼望去,虽已隐隐有了猜测,可也不免心中一惊。
棺中女子一身白金道袍,墨发披散,虽已无半分气息,可面色却因多年灵气滋养红润依旧,她的眉目清秀中又带着几分英气,仍可见昔日的英姿勃发。
回想起在云山祠堂内见过的画像,司玄只觉得那画倒是有十分传神,可一想到那般惊才艳艳,受万人敬仰的人物,如今却无人问津一般地躺在眼前棺中,又不禁心中一片唏嘘,他抬眸看向江芜,不禁好奇她本人心中又作何想?
伏魔窟之变那日,江芜随凌霄追凶,后又遗失那贼人踪迹,便见到了凌霄用阵法扭转石窟的位置,她小心翼翼跟了上去,最终与凌霄一同到达了这石洞。
江芜进来的一瞬,即便用了隐匿符,也引起了洞中灵力的波动,可凌霄一时心乱,竟是丝毫没注意到。他检查了一遍九根石柱,才走近水晶棺,大袖一挥,将水晶棺打开了。
江芜不敢离凌霄太近,可也看得清清楚楚,那里面的她,就好像在熟睡一般,等待着她的唤醒。
凌霄在水晶棺前面站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如若不是外面还有一堆事,江芜相信还会更久,因为她在凌霄脸上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有悲哀,有懊悔,有愧疚,有失落,还有痛恨。
回想起凌霄将她一剑穿心之时,江芜记得凌霄眼中更多的是愤怒,是痛恨,是不耻,是厌恶,如今见此,她一时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那时凌霄没有站在她那边甚至对她有些深恶痛绝,她确实难过,可她并不责怪凌霄,相反,她很理解他。
江芜心中敬仰的,一直都是那个心怀大义,怜爱众生,温润如玉的凌霄,他理应选择云山,而不是她,他也理应选择大义,而不是私情。
而现在凌霄的样子,是她不愿见到的。
思及至此,江芜心中再起波澜,她单手起决,一瞬之间棺中江芜左手上的双响环便一同消失,而站着的江芜左手之上,便多了两个银色细环,随着她的动作,连连发出清响。
司玄看着她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浅笑道:“小符仙灵筠子,真是久仰。”
江芜一愣,看司玄的样子便知他之前不是装的,确实不知她“夺舍”之事,既如此……
“道友说笑了,如你所见,灵筠子前辈确实没有飞升,正躺在我们面前。”她假笑得温柔,“而你我,都只是来倒取她老人家财宝的偷盗之辈罢了。”
司玄道:“你飞升时的天地异象大家有目共睹,九九八十一道雷劫降下后,上界与下界的之间便因雷劫撕裂出来一道口子,大家都以为你飞升而去,而知道你并没有飞升而去的,除了这藏尸之人,怕是只有你自己吧。”
江芜没有反驳,司玄继续道:“还有,你在你的符箓集中写道:‘作符,吾以为流光砂当属最佳,初作之时色鲜亮,经年以后色暗沉,可以之辨别符箓之年岁。’而你近两日给我们的符,颜色当属鲜亮。”
江芜轻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除了灵筠子别人就学不会的符。”她这话在旁人听来自然是无比狂妄,可在司玄听来就是狡辩之言。
“你的符箓和引灵画符,除了你,旁人确难学成。”
江芜刚想反驳两句,又听司玄拿出那本符箓集道:“且不说你的符箓并没有详细的集册在外流通,就算有,别人怕是也只能施展出一些皮毛。
你的引灵画符是引天地之灵气汇聚成符,可天地灵气不是人人都能牵引的,下界的符修都需要通过修行将天地灵气化作自己的灵力,再汇入符中,越难的符需要的灵力越多,是以唯有符道大家才有能力画出你大部分的符,也只有符道大家才能脱离符纸与流光砂这样的媒介之物聚自身之灵力成符,而你,再难的符也只需用自己的灵力便可牵引天地之灵气引灵画符。”
江芜心中一惊,她来云山之后,再没有在他人面前施展过引灵画符,唯有在槐花镇时,情急之下施展过几次,司玄那时果然去了槐花镇。
可司玄修为甚低,不可能所有人都没发现他。思及他与顾辛还有秦巍的关系,江芜猜测是秦巍,也就是秦危白看出来了那是引灵画符,随后告诉司玄的,可秦危白不知道引灵画符除了江芜,他人难以使得如此得心应手。
“你……”
司玄拿出符箓集打断江芜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在这上面写得一清二楚,虽然标明了只是猜测,可我也这么觉得。”
被他这么戳穿了,江芜感受到十几年前的回旋镖正中自己的眉心,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暴露了。
她神色如常,心中却极其不爽,对司玄是笑不出一点,她反手取出一个玉盒,推开半截盒盖,里面躺着半只褐色蘑菇,上面隐约可见灵气流转。
司玄仿佛能看穿她内心所想似的,只戏谑笑着,他看着江芜取出肉灵芝,只觉传说中的肉灵芝与平时所吃香菇看起来真是一般无二,挑眉道:“这便是肉灵芝?怎的只有半只?”
江芜心道:“若不是江浮云虚不受补,这半只你怕是也看不到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这半只也够你用的了。”
司玄回道:“什么条件?”
江芜在司玄和秦巍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突然出现,同时解决了双方难题,而她全凭个人之力便可在这伏魔窟出入自如,不可能只是因为发发善心就带上他们几个。是以,司玄觉得江芜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