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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赵骏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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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素钰为颜云皓解释之时，阵法内突然升起一道幽光，紧接着一道冤魂飞出，落在几人身旁。
“香菱！”赵骏对着香菱的冤魂大喊一声。
冤魂发出一阵急切的啸叫声。
“怎么了，香菱？”赵骏见她状态不对，“你受伤了吗？”
啸叫声更急切了。
素钰将赵骏要猛扑上去的身躯拦下，随后盘腿而坐。
“你这是？”颜云皓问道。
“我要听言灵。”素钰说完便不再言语，开始准备仪式。听言灵，顾名思义，就是倾听亡者的话，属于三界万法中极为偏门的术式。
她面前摆着一小型阵法，构成阵图的是细长的线香，香烟袅袅升起，在空中盘旋如丝，明明是无形之物，却勾勒出一道道隐秘的纹路。淡淡的檀香味弥散开来。
素钰的指尖轻按在阵法中央的一颗古朴的铜珠上，轻声念诵着咒语。她的声音低而平缓，将周围的空气搅动。随着咒语的深入，那些香烟逐渐不再随风飘散，而是缓缓聚拢，凝成一道朦胧的虚影。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身着素衣，头发如瀑，却散乱地披在肩头。她的面容苍白，眼眶深陷，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哀伤。她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香菱。”素钰低声唤道，睁开眼，目光沉静。
那虚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压制住了。
素钰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支长线香，在火光中点燃后，缓缓插在阵法的中央。随着线香的燃烧，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与香菱的虚影相融。
“我以线香为桥，摒弃杂念，只求倾听你未曾诉尽之言。”素钰的声音低稳，像是穿透寒夜的暖流。
万籁俱寂，风也停下来听。
香菱的虚影微微一晃，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无尽深渊中传来，又像是撕裂般痛苦的呜咽。
“快......走！”字字如刀，划破了寂静的夜。
“快走？为何？！”素钰眉头微皱，不解地问。
“他......要来了......”香菱说完之后，虚影也随之躁动起来，香烟翻涌，仿佛要冲破阵法。
素钰连忙捏起指诀，将手指轻点在阵法上的几个关键节点，使阵图重新稳定。
就在她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道黑袍身影出现在关押香菱的阵法中间，大手一抓，将香菱的冤魂抓在手里。
“桀桀桀，你们这些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觊觎我的阵法。”黑袍人将他的眼睛隐在阴影中，嘴角微微翘起，戏谑地说，“赵骏啊赵骏，我给你重塑身躯，帮你妻子凝魂，你却恩将仇报，真是一只养不活的白眼狼。”
“你也配！？劝你速速将香菱归还于我，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赵骏怒喝道。
“你的香菱在我手上，你又是怎么敢与我谈条件！？”黑袍人猛地加大音量，一声喝斥。声音无形，但四周的空气分明就被它引起了震荡，几道音爆击中赵骏，赵骏不由得节节后退。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颜云皓见势不妙，执剑出手，一道剑芒挥出，替赵骏抵御下攻击。
"你不需要知道，愚蠢的小辈。"黑袍人见自己的声波攻击被化解，毫不在意。他从容地从宽大的袍子里伸出一只缠满绷带的手，用那只缠满绷带的手伸向阵法的中央，凭空抽出一个梭子，召魂阵瞬间土崩瓦解。
“你是死灵仙？”素钰此时已经收起问言灵的小阵法，警惕地看着黑袍人。
“你知道我的名号？看来更不能留你们了。”黑袍人的嘴角渐渐下沉，语气中满是阴冷。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黑袍人站在残破的阵法中心，冷笑声如同冰裂，寒气直逼四周。他手中的梭子散发出邪异的光芒，周围空气变得稀薄，像是被抽干了灵气。
“让我送你们一程！”话音刚落，黑袍人抬起缠满绷带的手，虚空中猛然浮现出一个漆黑的法阵。
“魂锁冥焰！”黑袍人一声冷喝，法阵中骤然喷涌出数道黑色的火焰。这些火焰仿佛有着灵性，化作一条条狰狞的灵魂锁链，迅速向三人扑去。
锁链划破夜空，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燃烧的火光将赵骏三人映得面容惨白。颜云皓眼疾手快，一剑斩出，剑芒如流星般劈向飞来的锁链。然而，那灵魂锁链在半空中骤然分裂，化作数十条更细小的锁链，将剑芒撕碎后直扑而来！
素钰手中掐诀，快速念咒，虚空中浮现出一道青色屏障将锁链挡下。然而，那些附着黑焰的锁链仿佛永不熄灭一般，不断撞击屏障，发出尖锐的“滋滋”声。屏障每一次被撞击，素钰的脸色便苍白几分。
“召魂阵中的冤魂！”素钰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个术法的关键。魂锁冥焰的力量来源正是召魂阵中千万冤魂，每一道锁链飞出，都有一道冤魂被献祭。
再看赵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黑袍人手中捏着的香菱冤魂，眸中燃烧着怒火。他猛然向前一步，挥拳将扑向他的锁链砸断，怒吼道：“香菱，我一定带你回家！”
黑袍人冷笑一声，手中法诀一变，另一道法术已然成型。
“噬魂荒潮！”黑袍人的声音落下，虚空中骤然传来阵阵低沉的哀嚎。无数模糊的魂影从黑暗中涌出，像潮水般朝三人奔涌而来。这些魂影形态扭曲，带着痛苦和怨恨的表情，每一只都散发着恶毒的气息。
颜云皓咬牙撑起剑身，一招“流光断影”挥出，剑光化作一道光弧向魂潮劈去。剑光劈开魂潮，却未能完全阻挡。无数残余的魂影缠上了他的剑身和手臂，像毒蛇一样狠狠咬住，将他整个人拖得踉跄后退。
“云皓！”素钰见状，转手掐诀，掌心射出一道青光，将颜云皓身上的魂影驱散。她急切地喊道：“稳住！别让魂影碰到你的心口！”
然而，黑袍人得势不饶人。他抬手再度一挥，那残存的魂潮竟然化作一道漩涡，直冲素钰而来。素钰匆忙撑起屏障，但漩涡携带的力量过于庞大，震得她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赵骏见状，全身覆盖幽冥的鬼火，怒吼着冲向黑袍人。哪怕他根本不是对手，但此时已经顾不得生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救香菱！
“可笑。”黑袍人冷哼一声，手中的梭子骤然变大，刺入地面。“摄魄夺心！”声音落下，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阵图，黑气如触手般从地面窜出，狠狠地将赵骏卷住。
那些黑气像是要将赵骏的灵魂从身体中硬生生剥离。他的顶盖开始散发出一缕缕虚影，那是他的灵魂正在被拖走！赵骏痛苦地发出低吼，却依旧死死盯着香菱的冤魂，目光中充满了不屈的愤怒。
就在这时，一道剑芒突然从侧面袭来，斩断了缠绕在赵骏身上的黑气——是颜云皓！然而，颜云皓因为之前受的伤太重，动作稍稍迟滞，黑气趁机反扑，直击他的胸口。
“小心！”赵骏大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黑气如刀，狠狠刺穿赵骏的胸膛，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鲜血汩汩流出。
“中原人，我不欠你什么了。求你，替我.....救救香菱......”话音刚落，他身体上青色的鬼火渐渐暗了下去，连同素钰手上的两道本源鬼火一同熄灭了。
“赵骏……”颜云皓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与悲凉。
“颜云皓！你没事吧！”素钰赶紧抽身来到颜云皓身旁，眼神中满是关切。
就在颜云皓咬牙撑起长剑，准备拼死一战之时，远处的夜空忽然裂开一道耀眼的光痕。
一道流光从天际呼啸而来，拖曳着震撼人心的气势，仿佛撕裂了整个黑暗的苍穹。流光中隐约显现出一道微小的人形，他双手交叠，手指如同舞动的落叶，不断变幻着，似乎在施展复杂的咒诀。
黑袍人骤然抬头，瞳孔猛地一缩。那股威压如同海啸扑面，让他周身的黑气一瞬间散乱。
站在离黑袍人不远处的素钰和颜云皓也被那股气息震得呼吸一滞。
“该死！”黑袍人低声咬牙，面具后的脸庞阴沉如铁，无数次生死搏杀练就的直觉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周身的黑气像受惊的毒蛇，迅速聚拢，护住他的躯体。
就在此时，流光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金芒，宛若一轮骄阳撕破夜幕。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金芒在空中化作一道巨大的圆形光圈，仿佛天穹之眼，笼罩着整个战场。光圈四周铭刻着无数古老而繁复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散发出无穷威压，似乎连天地大道也为之颤抖。
“轰！”光圈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裹挟狂暴的气流，向着黑袍人极速碾压而来。大地瞬间震动，地面如蛛网般裂开，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连空气都被压得发出刺耳的爆鸣声，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一击之下崩塌。
黑袍人眼中的冷静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一丝罕见的惊恐。他嘶哑地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催动全身的力量。他的身形顿时被浓厚的黑气裹挟，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就在光圈即将击中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如鬼魅般猛地一摇，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从原地瞬间消失！
“轰隆——”
光圈擦着黑袍人的身体席卷而过，撞击在不远处的一片山岩上。只见金芒爆裂，光圈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作齑粉，岩石崩碎，泥土飞溅，连空气也被烧灼得扭曲起来。强烈的冲击波直接将周围的大地掀起一层尘浪，浓密的灰尘如同倒卷的海潮，吞没了整个战场。素钰和颜云皓不得不用灵力撑起屏障，才能勉强抵御这股毁灭的余波。
狂风呼啸，尘土飞扬，而那道流光依旧不曾停下，携着无可匹敌的威势贯穿了整片天空。它的速度快得令人窒息，只留下一道炽白的光痕，像是天穹之上神灵挥下的一笔。
流光远去，天地之间突然安静了下来，残留的狂风吹散了四周的尘土，露出了宛如废墟般的战场。
素钰缓缓放下护住身前的手，目光复杂地看向天际那道远去的流光，低声喃喃：“他是谁……”
"那是哪位高人，天庭的援手吗？"颜云皓问道。
“我也不知道，方才的攻击相当于地劫神的全力一击，并且就算地劫神中能有这种爆发攻击的......天庭似乎没有这一号人物。”素钰沉吟道。
“所以......咳咳......黑袍人.....走了？”颜云皓止不住咳嗽起来，先前的战斗让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势。
“是的，你怎么样？”素钰的眼中满是关切。
“无碍，去看看香菱。我先调息一下。”颜云皓盘腿而坐，示意素钰正事要紧。
大战结束了，香菱小小的魂孤零零地飘荡着。
“你自由了，黑袍人已经走了，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你了。”素钰重新施展问言灵，温柔地说，“只是很抱歉，我们没能救下赵骏。”
“没事的，谢谢二位神官。”香菱脱了黑袍人的控制，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赵骏......”香菱的魂儿止不住地流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对不起，都是，都是我害了你......”香菱的魂扑在赵骏失去生机的身体上。哭得凄切，素钰都忍不住把头偏转过去。
香菱如泣如诉地告别，在她断断续续的话中，颜云皓和素钰将当年的事情完整地拼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