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舅舅与前朝往事 ...
-
*
舅舅？
魔法猫们哪来的亲缘关系喵？
难道他是皇室猫？
照这么说，那我不也是皇室猫了？
小黑一言不发，紧紧盯着他，暗自思考道。
那只黑猫自顾自地趴下了，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喵。
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在我还年轻的时候。”
*
以下为舅舅的自述：
曾经，因为黑猫的特殊属性，所有在主城里出生的黑猫，都会被送到皇宫的秘密机构去培养。因而当时的主城里，很难见到黑猫。
从到幼猫所的第二天起，我在那所谓秘密机构，度过了炼狱般的十年。那时，因为不满上一任猫女王的暴戾，民间自发组成了很多反抗队伍，其中不乏各类大魔导师。
皇宫里的猫们慌了，他们已经安稳地混吃等死几百年了，在魔法造诣上早就没什么进步了，甚至因为宫里丰盛的佳肴丧失了敏捷。
他们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害怕自己可以说是什么也没干但是工资怎么也比小市民高的工作会丢，只能开始暗中培养对抗那些团体的队伍——从此，“黑仓”诞生了，这就是那个秘密机构正式的名字。有人会戏称之为煤筐，而作为成员的我们，名为“夜戮者”。
为了能让我们成为皇宫里最无懈可击的一支队伍，教导我们的，是从各地搜罗来的精通伏击之术的猫们；给我们安排的，是没日没夜的训练；收获的，是数不清的濒死体验。
要是真的有黑猫死了，死了便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即可，毕竟在他们的理解里，我们这些黑猫都是受了恩赐的。那些无私奉献的牺牲者们，怎么会有怨气，怎么会有猫灵呢？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们：“你们是为了皇宫而生，今后也必须要为皇宫而死，要不择手段地保护好皇宫的安危与利益。”
我也是在这时遇到你母亲。我比她早生半年，但自从她来到这后，我心中突然感受到了与她如同手足般的惺惺相惜，自熟络起我们便以兄妹相称。
可小小黑仓如何能抵挡众民的一次次讨伐？单独作战的优势在真正的大型战争爆发时，无比微弱。猫民军们一次次突破关卡，无论黑仓还是皇室军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看着上任猫女王大势已去，我想与你的母亲一块逃走。虽然外面有猫民军的重重包围，但以我们对地形的熟悉和一定的自保能力，我们是有很大机会逃出皇宫的。
但早已筋疲力尽的她却告诉我她走不了了——她怀孕了。
她让我自己走，见我不肯打晕了我，将我藏到皇宫的密道中。她在密道里，生下了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而她，死了。
你是那窝里唯一的黑猫，也只有你是活着的。我想带你走，却被追到密道的猫民军拦下。我想奋力与他们一战，但我输了。我死死抱着你，但队伍后头的一只猫走上前和已经瘫倒的我说，他们是不会伤害小猫的，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将你交给他们。我看见那只猫温柔地接过你，用厚厚的棉布裹住小小的、湿湿的、还沾着血的你。
我安心地闭上眼，感受着我渐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我看着脑海中猫生的走马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我这辈子所有的快乐，都是你的母亲带给我的。
我呢，也算是见证了一个时代覆灭的老猫了，这辈子交代在这也没什么遗憾了——除了，没能守护好你的母亲。
可最终，我没死成。
猫民军，将我救回来了。醒来时，眼前又是一个新的纪元了——新的猫女王顺势上位，而承载我绝大部分回忆的黑仓也彻底覆灭。而我，一只老猫，后腿瘸了，没法再干我的老本行了。猫民军决定让我去皇宫，辅助猫史官修纂上个时代的资料。这份差事很轻松，我在工作结束后，一直在坚持寻找你母亲的尸骨与被收养的你。我找到了前者，可你，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你的下落的任何线索。
自从新的猫女王上位后，黑猫一度被认为是不祥之猫，会带来王国的覆灭。后来出生的黑猫们也被识相地送往了郊外，自此，很少再有黑猫来到主城定居。现在，黑仓已成过往，鲜少有猫知道这段历史。虽然现在的猫民们可以对黑猫正眼相看了，但如约定俗成般，猫城里很少再有黑猫到来。而每当有黑猫偶然来到这个城市，我便会去观察他的动向。
不知道寻错了多少只猫后，我总算找到了你。如今，能在死前见你一面，告诉你这些，实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
小黑听完这些后，慢慢放下了警惕，但仍旧是有许多困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那双金色的眼睛，再者是气味。我当然不会忘记你的气味。”
“你为什么要找到我？”小黑干脆利落地问道。
舅舅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小黑：“因为，你的母亲，变成猫灵了喵。或者说，当年为黑仓效命的大多数黑猫们，他们的意识都未消散，而是，都变成猫灵了喵。”
“要真是像你所说，他们生前至少都是五级的魔法猫，那猫城岂不是很危险喵？”
舅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镶嵌着祖母绿的表，语速加快道：“是的喵。此次情急之下找你并未做好充分准备，没看好时间，你们这有个厉害的小家伙要着急了，这次来不及把一切说完了，但你记住，来皇宫找我喵。”
“现在不能一次说完吗喵？”
小黑还没等到想要的回答，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像是一下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拽入漩涡之中。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视线越发模糊，直到彻底失明。
*
当小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十一正在熟睡。她露出肚皮，双爪放在身前，完全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小黑使劲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梦中梦？”
他想起曾听菲菲提起过，每只魔法猫都有某个领域适合专攻，有的猫擅长于意识察觉，可以控制并制服猫灵甚至入侵他猫的梦境，这种一般称为意念魔法师，能读心的银也可以分到这类；而白那种擅长通过各种魔法道具或载体来使用魔法的，叫做媒介魔法师；擅长为其他猫提供护盾或是加成的叫做辅助魔法师，如福福；而魔力充沛、魔力输出流速高的，则被称为魔导师，银白兄妹、栗子都可划分到这类中；而最后一种是属性魔法师，天生自带某些特性来帮助他们更好地作战，如黑猫自带隐匿效果，而奶牛猫自带嘲讽效果。
其中，意念魔法师是最稀少的，也是最受密切关注与皇宫管制的，毕竟这种能力，用得好是拯救苍生，用得不好是生灵涂炭。而银能随便用是因为她已经不在皇宫的登记名单上了，但猫城的居民，更何况是这位在皇宫工作的舅舅，怎么能有权限使用入梦术呢？正在小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外面有猫敲了敲门。根据这猫敲门时那不轻不重的力度以及具有分寸感的节奏，小黑十分确定外面站着的一定是福福了。
他迅速地打开门，只见来者是栗子。
栗子紧张地看着小黑：“小黑喵，有很强的魔法能量冲破了邮局的结界，最终来到了你们房间，我也只能追踪到很微弱的痕迹。你们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喵？”
小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喵，把猫叫齐，我一块说喵。”
*
一楼客厅中。
此时，桥宝正在茶几的小碟子上挑着香酥小黄鱼吃，栗子和福福有些焦虑不安地
看向小黑，而睡眼朦胧的十一正慵懒地靠在小黑身边，揉揉眼睛，问道：“小黑，是什么事要说，为什么这么着急把大家叫到这里？”
此时的小黑正在心里组织语言，只是简短地答复道：“马上你就知道了喵，说完就让你回去睡回笼觉喵。”
十一扭头看到端正地坐在桌边的福福：“难得在早上见到福福诶，福福你今天不用去送信吗？”
“昨天是猫神明诞辰，所以今天放假喵。”
“哦——原来你们也有假放。”十一恍然大悟。
十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随即看向小黑，殷切地问道：“对了，小黑你要说什么快说吧。”
小黑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将梦中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
福福和栗子陷入了深思。而十一震惊地合不拢嘴：“你舅舅，什么黑仓，还有你妈，变成猫灵？以及猫城很危险？这信息量怎么能如此巨大。”随后她捧着脸蛋，思考自己要不要安慰一下小黑。不过，小黑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对哦，他失忆了，就算没失忆，那也是刚出生的事情了，想来也对这些事也不会有任何印象了。
栗子率先开口说道：
“我在一个巷子里残旧的古籍发现过黑仓的记载，但只简单提到了它是上一任女王秘密设立的皇家武装机构。不过，几百年前猫民军胜利后新女王上位这段历史倒是写的很清楚。”
福福此时补充道：“我在进修魔法学院有学过这段历史，不过，并没有提到黑仓的存在喵。”
“话说回来，这个自称是你舅舅的猫是怎么进到你的梦里的？”十一发问道。
“应该是入梦术喵。”小黑回答道。
“那他的施法是怎么通过皇家的监控的？”栗子思忖道，“更何况身处皇宫之内，管制应该是更严的。”栗子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好奇心驱使下尝试了意念相关的法术从而收获了嬷嬷二十四小时的贴身“陪护”。
十一摇晃着脑袋，认真分析道：
“黑仓为什么会这么神秘呢？按舅舅的意思，黑仓是个折磨猫的机构，要是广而告之，不就更能体现上任女王的自私与残酷吗，这对现任女王不是也有好处吗？”
福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只有前往皇宫才能解开这些谜团喵。”
十一补充道：“任务里也要求我们调查猫灵呢！好像是什么，找到郊外猫灵泛滥的源头。现在我们手里的线索这么少，说不定这是突破口呢！”
对皇宫有着千般怨恨的栗子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但为了大家，也轻轻点了点头。
十一挠挠头：“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呢？猫皇宫应该有很多守卫吧。难道真的要直接和守卫说我们要找猫？不对，是里边有猫要见我们？”
此时，一直低头光顾着吃的桥宝突然抬起头：
“交给我吧喵！”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舅舅与前朝往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