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塞文

7、好看

　　二人到得后花园时，出生半岁的小羊羔已被收拾妥当，架到了炉子上，锦王拿着弯刀，在那羊身上割着豁口。泊王就在后边的太师椅上盘腿儿看着，手里握着盛满乌梅汁的琉璃杯，两边儿站着下人给他扇着扇子。
　　炎倾一到，见那羊羔子烤的正是火候，掳着胳膊就要去锦王那里帮忙，却被玉璃一把拉住说：“可小心点，别被火星子撩着头发。”
　　“呵呵，没事，在军营里也总是自己点火烤东西，这种活长干。”怕玉璃担心，炎倾便绾起了头发，抄起根筷子簪住了，玉璃这才放心让他去了，自己走到泊身边，还没等坐下，只听泊阴阳怪气的来了句：“这哪里是燎炎倾将军的头发，这是在燎咱们王爷的心尖儿啊……。”
　　玉璃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咪咪眼睛道：“泊王爷，小王不知怎的，今儿瞧你怎么就这么不顺眼呢。”
　　“哟！您这一声召唤我就锅碗瓢盆都给您带来了，您还看我不顺眼？”
　　“就是不顺眼，叫你找两个好使唤的丫头，净挑些山野村姑来！”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没伺候好王爷？小的亲自替你教训去！”
　　“哼哼，你少跟我这儿假惺惺的。教训就免，明儿把你府上金灵儿送公爵府上来，伺候世子两天，这事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奴才惹着了王爷，敢情是惹到王爷心尖儿了……”泊王说着脸凑近玉璃低声道：“我看金灵儿还是不要送了，王爷您亲自来伺候你那心尖儿得了，要不就把他接你府上去，您自个天天供着……”
　　玉璃于是也小声道：“我呸！”“再乱说小心我直接把真儿姐姐接我府上用金笼子装起来，泊王要是想见，一眼一百两银子，要是心情好想在在我那儿留宿，一万两一晚上……”
　　“那我就请你心肝儿去我泊王府，叫一屋子美人伺候他……”
　　“你请啊……”玉璃于是悠哉靠回椅背上，喝了口乌梅汁，“只要伺候的好，小王倒是不介意……”
　　泊王见他这样，觉得再说这个倒是无趣，便转了个话题说道：“跟你说个正事儿，下月初一天香阁要来个花魁，据吹（据吹牛），名动苏杭，色艺双绝，要不要去瞅瞅？”
　　玉璃脸色略带犹豫，拧着眉毛道：“初一？炎倾旬假……”
　　“你看你，带他一起去不就得了么。”
　　“行，那我看看再说。”
　　两人正这么说着话，那边忽的传来声响，似乎是羊肉已经烤好，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羊羔已被烧的通身暗红，身上的油脂还在噼啪作响，羊肉的香气混合着葱花椒盐的味道，勾引的两个等吃的王爷口水直流。
　　只见锦王将手里的弯刀隔空扔给炎倾，被他一把接过，抚了一下那羊羔，便见炎倾手起刀落，弯刀在他手里转了几个转，眨眼间，那本来完整的羊羔便被卸了个零落。
　　泊王和玉璃看着炎倾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竟拍起了巴掌给他叫好。
　　不愧是上好的羔羊肉，肉质肥软香滑，不老不嫩的肉带着葱蒜香，芝麻椒盐香，混合着丝丝的血腥，咽到肚里依然回味无穷。天色暗淡下来，泊王拍手叫人捧出一坛子上好的西域葡萄酒，就连玉碗都早已叫人准备好。烤肉的篝火依然留在那里，四个人于是围着篝火饕餮一顿。
　　玉璃望向炎倾，见他掳胳膊挽袖子，嘴巴上还微微显着油光，刚几杯葡萄酒下肚，脸颊一片酡红，此时正因泊王的笑话而笑的有如孩童般天真，篝火映衬之下，那笑容真个是灿若明霞……
　　玉璃于是小口的撕扯着羊肉，心里暗暗叹道：好看啊，真好看……
　　月末之时，锦王奉旨前往西南巡视，临走之时兄弟几个骑马为他送行，及至城外十里，分别之时，锦王叫了炎倾前面叙话，泊玉二人料想许是战事，不便上前打扰。便后面远远看着。
　　时节已入初秋，玉璃看着炎倾一身白衣束服，肩膀清瘦，单薄秀气，便对一旁的玉麒说道：“炎倾消瘦若此，加之性格温吞，嘴巴又笨，六王兄这下走了，他在朝中还不得受人欺负。”
　　“性格温吞嘴巴又笨？受人欺负？”“我怎么没觉得？”“你这混日子王爷是许久没上朝了吧，没见过你心尖儿少年战将，威严霸道的样子。”
　　“嗯？”
　　“我是不知道你们平日里相处他是什么样子，不过平时朝中炎倾话虽不多，但却句句金石，沉稳凌厉，哪像你说的那般温吞嘴笨……”“你若不信，哪日心情好了，起个早到朝上溜达溜达去。”
　　玉璃半信半疑的撇了撇嘴，又听玉麒说道：“炎倾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刀口舔血，踩着白骨过来的，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可不要小瞧了他……”

作者有话说

　　昨天不好意思，忘更了，今儿补上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