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主线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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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上，李墨云面无表情，但周身气质完全与平常不一样。谢招摇也像是捡了什么宝贝似的，小辫子一晃一晃，潇洒至极。
行至岸边，花船上早早的忙碌起来，琴师乐手配合默契，弹奏着芜城名曲《镜中花》。
谢招摇走到码头，拿出两个银锭递给接待的小厮，说道“留个好房间。”
小厮接过钱，笑呵呵的揣进口袋里，说道“好嘞客官，我把最好的给您留着，保证您能看到整个芜城最好的景儿。”
谢招摇又给他两块略小的银锭，说道“懂事。”
小厮弯着腰又介绍着他们家花船有多好“咱们家船没别的好处，就是比别家的大气，晚点还有烟花可赏呢，各式各样的。”他年纪小，说起这个时有些脸红“还有漂亮，漂亮姐姐，弹，弹曲。”
谢招摇有些意外的挑挑眉，心里猜测他一定是个新来的，长期在花船上做工的，哪个脸皮像他这般薄啊。
“的确有过人之处，不过我们兄弟几个都有了婚配，漂亮姐姐~就不必了。”说完，揶揄似的看向他，那少年羞窘的垂下头，答应着好生安排。
二人转身，再次步入河岸路。
余晖似火，妖艳迷人。
谢招摇把李墨云拉到内侧，替他挡着刺眼的光，二人不顾周围的视线，大大方方的牵着手，并肩散步。
偶遇一卖花姑娘上前，看见二人的动作并不诧异，笑意盈盈的说道“公子，今天是采莲节，为心爱之人买朵莲花吧。”
谢招摇接过她递来的一株尚新鲜的莲花赏看，问道“采莲节，芜城还真是文化底蕴颇深。这莲花可有何寓意？”
卖花姑娘，说道“自是有的，传说，采莲节送心爱之人莲蓬，有同心、盼结连理、求子孙满堂之意呢。”
谢招摇抿着唇，疑问道“那你为何卖我莲花？”
卖花姑娘又从右侧的萝筐里拿出一株莲蓬，说道“莲花濯清涟而不妖，浊淤泥而不染，就好比真情容不得一丝不坚定，也容下一丝污痕，至于莲蓬是不收钱，送公子的，毕竟真爱无价嘛~”
李墨云捏了捏谢招摇的小指，赞许的点点头，说道“姑娘好见解，这些花我都要了。”
卖花姑娘高兴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芜城女子的嗓音温软，哪怕喊着说也不觉得刺耳，反倒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欢快“真的！多谢公子！”
她看了眼谢招摇，又看向李墨云，说道“那便祝愿公子与心爱之人，不生嫌隙，不分彼此，相爱一生！”
谢招摇豪爽的笑了两声，身旁的李墨云从钱袋里拿出几块银锭递给卖花姑娘，语气里满是满足的说道“多谢，不必找了。”
卖花姑娘拿了钱，又说了好些句祝词。
天渐渐暗了下来，二人返回花船时，玉玲珑几人已经到了，只有混沌、穷奇二人缺席不在。
知道谢招摇要问，玉玲珑提前回答道“喂阿花去了，他要带来，我没同意，怕吓着人。”
谢招摇无奈一笑，跟着引路的小厮往包厢走去。内里果然是豪华，烛火外的灯罩是用的薄如杯盏的白玉做的，柔和的光洒在身上并不刺眼，坐在矮凳上，抬起头就能看见窗外的灯火辉煌的夜景，若是躺着，就可以透着天窗赏着繁星点点。
谢招摇扬起嘴角，还算满意。
他们入座没多久，混沌二人也跟着到了，互相分享了一下打探到的八卦秘闻。
门外响起缓而有力的敲门声，管事有礼的说道“贵客安好，您的菜好了，方便进来吗？”
得到允许后，门被轻轻推开，一行侍女端着菜走了进来，报完菜名，被依次摆放好，管事细心的介绍每道菜的用材，做法，来源，其中故事，直到一行人退出去，房间再次归于安静时，几人才就着手中美酒，谈天说地，外人面前那副高冷杀神面被他们藏得很好。
酒宴过半，窗外炸起烟花爆鸣声，玉玲珑一贯是喜欢这些新鲜的，迈着腿趴在窗边，兴奋不已的拉着金麒麟的胳膊指向某一朵，说道“二哥！二哥！你看，那个兔子的好可爱啊！”
金麒麟替她整理着额前碎发，温柔的应声“嗯，果真可爱，小玉儿的眼光很好。”
谢招摇把手肘支在桌上，歪着头，脸拖在手心上，餍足又怀念的看着杯子里的倒映的朵朵烟花，又空出一只手点碎这场镜花水月。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与李墨云交谈“李墨云，我想去刺杀皇帝。”
李墨云看着他，不过片刻，当机立断道“好。什么时候？”
刚巧，小厮进来拿酒，不偏不倚把这两句话听了个全乎，想强装震惊，发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客，客官，你们要的十里香，温，温好了。”
谢招摇微眯着眼，目光如毒蛇，阴冷湿滑，落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笑着说道“怎么还是个结巴~芜城花船的特色吗？”
混沌也看了过去，本是媚态的丹凤眼，此刻森冷无比，犹如来自阴间索命的厉鬼。
其余几人也好不到哪去，穷奇今天的心情本就不好，暴虐的眼神中潜伏着的野兽，似乎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
被这样的几双眼注视着，小厮更是怕的连酒的端不稳，断断续续，话不成句“我，我，我不，我没，饶了我吧，我真，我没，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没，没听。”
金麒麟体贴的走到他身侧，伸出手欲扶起他，说道“你别怕，不过打翻一坛酒罢了，我们总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他的语气极尽温柔，在他的示意下，除了谢招摇以外的几人都收回视线，一颗心还没放进肚子里，只听金麒麟又说道“对了，你们这家花船的内饰装扮的真好，这幅字可是你家老板提的？”
小厮小心翼翼地答道“是，是我们老板提的。”
金麒麟轻轻拍着他的背，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安心。
“你们老板是个有才华的，小公子可否为我读上几句？”
小厮抖着声线，照着字读了下来“百花齐放，彩蝶自来，浮光万里，彩翼争辉。”
他读的很好，谢招摇却笑了，笑的极其轻蔑。给了金麒麟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急着下手，随后吃下李墨云挑好鱼刺的肉，说道“你就不怕我灭你的口，让你没法活着走出这间屋？”
小厮跪倒在地上，从他身下蔓延出水渍。
谢招摇歪了歪头，说道“这么不经吓，算了，不逗你了。”
见有活路，他抬起头，说道“公子，我什么都能做，别杀我，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犹豫半分！”
金麒麟也看向谢招摇，想听听他怎么说。
谢招摇靠在李墨云身上，招招手，小厮连滚带爬的到他脚下。
谢招摇掐着他的下巴，每说一字，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一分“芜城本地人？”
小厮疼的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只得小幅度的点头。
谢招摇，说道“你去做件事，做的好就让你活，还给你花不完的钱。”来不及让他点头，他又补充道“做的不好，或者你去告密……我也向你保证，你绝对没命活。”
小厮闭着眼睛不敢直视他，疯狂的点头，谢招摇这才放过他，说道“你坐在这缓缓，这副样子出去好像这屋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谢招摇不在理会他，接着笑盈盈的同李墨云腻歪。
小厮惊魂未定的跪坐在原地，谢招摇态度转变的极快，好似刚刚张口闭口就是一条人命的煞神从未出现过一样。他不放心的又问道“公子…我要做的是坏事吗…您真能…放过我？”
谢招摇侧过头，拿出一袋银两放在他身侧，说道“你去散播条消息，就说有伙武林人看不下去皇帝的暴政，已做好准备将在三月南巡的路上刺杀。不计手段，不计后果，舆论越大越好。”
小厮又狠狠的低下头，颤抖着说道“公子饶命，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谢招摇伸手把他扶起，低声道“你也可以不做，但你现在就会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选吧。”
回到原位的金麒麟也蛊惑道“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暴君奴隶百姓，民间叫苦言天者数不胜数，到时候谈论的人多了，谁又能发现是你说的呢？”
小厮心里还在掂量着，穷奇示意一旁在小桌用饭的寅虎给他点压力。
寅虎点点头，霎时间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公子早做决断，莫要扰了贵人们用餐的兴致。”
小厮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僵硬，声音细弱蚊啼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我能做好，请公子放心，我一定办好。”
寅虎收回刀，又走回小桌接着和巳蛇安静的用饭。
谢招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嗯，出去吧，做好了会有人把钱送到你家里的。”
小厮快步地往外走，恨不得长四双脚，才刚推开门，一道清冷的声音夹带着嫌恶的意味，适时响起“叫人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小厮回头瞥了眼自己的“杰作”羞愧的低下头“客官赎罪，我这就叫人来收拾。”
见人出去把门关好后，玉玲珑蹙着眉，说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谢招摇胸有成竹的说道“嗯，他胆子小，不敢乱说的。”
玉玲珑不答话，他又说“他有病重的老母亲要养，又怎会放任金玉不要，为了所谓的忠义断送自己的命呢？”
封无咎咽下口中的肉，好奇的问道“你学了算命么，我怎么看不出他家中有病重的母亲呢？”
谢招摇抿了口酒，解释道“他身上有很重的药味，但他看起来身强体壮丝毫不见病态，手腕处有编织成的平安绳，颜色黯淡，应是带了许多年了。”
封无咎依旧是那副天真模样，说道“就不能是相好送的么？”
他摇摇头，目光瞥向窗外的玉门湖，湖上泛起淡淡的涟漪，隐约能看出繁星抱月的模样，说道“不会，我很确定。”
李墨云拉过他的手。
谢招摇回头，与他对视。
李墨云的眼睛本就清澈，在烛火下更甚。他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仿佛在说“有我呢。”
谢招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点点晶莹，片刻又被他隐去，被牵着的手动了动，似乎在说“我没事，别担心。”
有李墨云在，他总是很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主线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