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如风》蕉鹿非晚

9、9.还是你

　　啊啊啊！她答应来这里干什么？！

　　穿着睡衣的林溪如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想到隔壁房间睡着苏旻，内心的躁动根本停不下来，救命！

　　怎么办？她睡不着！林溪如脑海不禁浮现出苏旻笑着的模样，小脸通红发烫，拿起薄被捂住自己的脸，糟了糟了，她突然意识到，内心深处还是喜欢苏旻的。

　　苏旻，你太狡猾了！在我快要忘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兵荒马乱？

　　林溪如把自己闷进被子里，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揭开，长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苏旻，对于你来说，我是你的高中好友、相亲对象，还是.......其他的什么呢？林溪如不敢深想，她真的怕，怕自己会错意，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变成自作自受、自不量力。要不，还是像以前一样，默默地远远地看着他便好......

　　苏旻也睡不着。他怔怔地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到隔壁房间里的林溪如，好像就在自己身边一样，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是，林溪如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林溪如变了，变得不再过多在意他。

　　苏旻捂住自己酸涩的心，如果他高中的时候勇敢一点，事事对她有回应，现在或许会不会不一样？不，现在还不晚，一切都来得及。

　　两人心思各异，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晨光熹微，林溪如缓缓睁开眼，突然，床头的手机传来尖锐的爆鸣声——是地震预警！

　　林溪如心神俱震，拿起手机迅速翻下床，没走几步，天花板晃动，周围剧烈震动起来。林溪如撑住自己的身子使劲打开房门，苏旻焦急地冲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林溪如，快跑！”

　　“苏旻！”

　　震感越来越强烈，房屋似乎被一个无形的巨手疯狂摇晃，桌子、椅子、书本等等上下跳跃翻飞，散落一地。

　　“小心！”苏旻宽厚的身躯挡住林溪如的身子，抵挡四周飞速袭来的攻击，拉着她匆忙朝门外奔逃。

　　等他们来到门外时，发现外面只聚集了一小堆人，稀稀拉拉的说话声在静谧的早晨突兀地穿插着，空气里到处弥散着飞扬的尘土。

　　苏旻紧紧护住林溪如的身子躲在一个角落里，等到震动完全消失时才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地震过去了。”

　　“苏旻。”林溪如眼眶通红，抬头看向苏旻，“你.......”

　　“不要怕，我在这里。”

　　“我，我不怕。”林溪如瘪瘪嘴，“我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了，经历了很多次余震，这次只是算比较大的而已，我都已经习惯。肯定又是周边的哪个城市地震，波及到了这里。我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在商场五楼吃饭，地震的时候整个商场楼都在晃，有的人害怕地离开了，我们还在那里点着菜。还有一次，我们在宿舍里睡着觉，突然整个床左右摇晃，我们宿舍四人下床冲出去，发现外面没有一个人出来......”

　　听着林溪如细数寻常的经历，苏旻握紧双手，眼睛里不知不觉浸满泪水，他压着颤抖的声音轻声道：“可是，林溪如，我怕，”

　　“我怕，我怕你消失不见。”

　　我怕，我怕我们还没有开始，却因为地震错过彼此。

　　苏旻眸光闪烁，眸子深处涌动着缱绻的情意，林溪如一不小心便沉浸进去，她愣愣地看着对方：“苏旻.......”

　　“林溪如。”苏旻手不自觉地抚上林溪如的头发，“我喜欢你。”

　　听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林溪如瞳孔骤然变大，心里“轰轰隆隆”，如同滚滚不歇的春雷。她，她没听错吧？？她，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林溪如呆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直到吃痛了都没有缓过神来。

　　苏旻看到林溪如的小动作，紧张的心情被慢慢抚平，笑着注视她：“林溪如，其实，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

　　啊？我真的没有在做梦？林溪如听着苏旻的话，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从苏旻嘴里吐出来就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苏旻笑着扯了扯林溪如呆愣的表情：“林溪如，你怎么了？”

　　“我，我，我”林溪如面颊红得如朝霞，她支支吾吾，依旧不敢置信：“苏，苏旻，你，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苏旻心里有些气馁，轻轻敲了敲林溪如的脑袋：“在高中，我只收下过你的礼物。”

　　“是，是吗......”林溪如眼尾泛红，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

　　那些偷偷摸摸的努力，那些徜徉在青春雨季里的悸动，那些酸涩的却甘之如饴的味道，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回应。原来“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桥下看着你”

　　“苏旻，你，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林溪如低着头默默抹着眼泪，可是越抹眼泪愈加泛滥，最终泣不成声，“我，呜呜呜呜，我，......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如果我已经遇上了别人怎么办.......”

　　“对不起。我，我当时以为你和他......”苏旻手足无措地看着林溪如。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问问我吗？”林溪如哭着小声道。

　　“我怕你讨厌我.....”

　　“我，我才讨厌现在的你。就知道把我的心情搞得乱七八糟，明明。明明我都打算逃离过去，可是你，你，呜呜呜呜呜”林溪如又哭又气地锤了一下苏旻，“你回来干什么，干什么？!”

　　“我......”苏旻握紧林溪如的手，“林溪如，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你明明知道我.....”林溪如抿着嘴看了苏旻几眼，“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明知故问！”

　　“唉！”苏旻上前反手牵住林溪如的手，发现林溪如并没有过多挣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快步和她并排走：“林溪如，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看你表现。”林溪如挑眉，通红的双眼瞪了一下苏旻。

　　苏旻无辜地眨眨眼，低下头，看着两人牵住的手，心里跟浸了蜜一般甜。

　　兜兜转转，蓄谋已久，我还是不想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