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尖》孔迹

4、浪尖

　　老板咖啡馆在一个幽静的街巷，这也是老板咖啡馆的初衷，人流越少越好，但该有的饮品品类和甜品品类还是不会少，前台小哥把姑娘们的饮品安顿好就把宗乔晗带到了后面。
　　咖啡馆后别有洞天，是一间很大的会客厅，依旧是走的老板风，该怎么奢华就怎么奢华，这一点是始终让宗乔晗无语的地方。
　　“你还是没老嘛。”一个男人端着杯咖啡站在窗边淡淡地说。
　　并非大背头大肚腩亦或是西装革履，老板很年轻，说是20出头也不为过，穿着一身墨色云纹唐装。依旧嘴角嗪着笑，用温和的淡蓝色的眼睛看着她。和他对视的瞬间让宗乔晗回忆起过去的无数个瞬间，与老板初见，与老板争吵，和好，并肩，抑或是，十年前，那张从未见过的，暴怒的，怒吼着让她滚去新西兰的脸。
　　他一点也没变，又似乎和以往的任何一个他都不一样。
　　宗乔晗也是笑着看他，“你也是。”
　　“这些年过得好吗？”老板将咖啡放在窗沿上，张开双臂打算来一个温暖的拥抱。
　　宗乔晗伸手打断他，“老板，我还是不习惯你嘘寒问暖的样子，有话直说，说点正事。”
　　老板做出一副一脸被伤到的表情，“我真的很想念你。”
　　“可我也知道，想念和原谅是两回事，不是吗。”宗乔晗问。
　　老板的笑凝固在脸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不想提以前的事情，要坐吗？”他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
　　“不了。”宗乔晗移开椅子直接坐在办公桌上，“我要选个舒服点的方式聊。”
　　老板摊了摊手说，“你先说。”
　　“我想看看她们的资料。”宗乔晗开门见山。
　　“资料？抱歉，你身后的几个姑娘没有资料，也可以说，从她们进入基地的那一刻保密级别就是红色。”老板顿了顿，“这几个姑娘，来头可不小。”
　　“我需要了解她们。”
　　“你想要了解谁？我可以口述给你听。”
　　“奚白奚怀。”
　　“她们两个，嗯，让我想想。”老板转着右手上的戒指，“她们的养父母是美国人，亲生父母在12岁那年就都死了，说实话有时候我甚至搞不清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老板双手环胸，“因为奚怀对奚白的保护欲更像是姐姐对妹妹的。”
　　“我觉得，奚怀更像一个……影子。”宗乔晗想了一会儿斟酌了一下用词说。
　　“对，没错，用影子形容她再合适不过。”老板挑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们在美国基地综合实力是最强的，甚至甩开第二名17分，98.8，不可置信吧。”
　　“比我那个时候还好。”
　　“别贬低你自己，乔晗，你知道那个时候的评分方法与现在截然不同，在实力方面你在我心里从没有到过第二名。”
　　“她们为什么选择进入基地？”
　　老板摊了摊手，“那是因为进入基地之前她们的养父母也死了。”
　　宗乔晗没说话。
　　“别觉得惊讶。”老板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的过去也同样让人惊讶。”
　　短暂的沉默过后宗乔晗问，“你这些年都教了子婧些什么？”
　　老板却沉默了很久，好像没想到宗乔涵会问这个问题，他轻轻开口，“尊重，感恩，享受，信仰，狙击……算起来还蛮多的，我教了任何一个长辈会教她的事情。”老板问，“怎么了？”
　　“没什么。”宗乔晗低下头，声音发闷，“她年纪那么小……”
　　老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毋庸置疑，“乔晗，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宗乔涵抬眼看他，语气中满是质问，“所以从捡到她的那一天你就打算好了。”
　　“是。”老板的语气依旧很平淡，“所以这些年我没让自己成为她的父亲，我只是她的老师。”他皱眉，“我不喜欢你质问的语气。”
　　宗乔晗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至于竺郎么。”老板自顾自说着，“我听说你们接她发生的事了，是，她在近两年被它们盯上了。有关竺郎我能告诉你的事情不多，我只能说，她现在进赏金领域才是对她最安全的。有很多人都对她虎视眈眈，从她脸上的疤就能看出来。”
　　“她的伤？”
　　“我不知道。”老板一脸惋惜，“不过真是可惜了她的这张脸。”
　　“你不真诚。”宗乔涵眯着眼睛笃定道。
　　“不真诚才让你有安全感。”老板一脸笑意，同样笃定的说。
　　宗乔晗撇了他一眼从桌子上起身，“我问完了，我去把她们叫进来。”
　　“等等。”老板叫住她，“我发现你好像不太重视葭葭啊。”
　　“啊对，我把她忘了。我还想问你来着，我们怎么交流？”
　　老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上一次见到极限领域是多久以前？”
　　“多久以前？”宗乔晗皱了皱眉头，“我都不太记得清了……大概是30年前？等等，你是说？”她突然反应过来。
　　“对，极限领域，现在又叫绝对领域，我激发她可费了好大劲，怎么样，你还担心吗？”老板一脸骄傲。
　　宗乔晗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我靠，这样的人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你忘了，我运气向来很好。”除了十年前那次，他想。
　　二人沉默了半晌，老板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我知道你这次重回赏金领域想做的事情很多。但时候未到都得给我憋着，别又因为自己搭上了团队。做好我交代你的事。”
　　“……好。”宗乔晗闭了闭双眼，没去看他的眼睛。
　　“好了，你去把姑娘们叫进来吧，让我好好看看她们。”
　　老板见到姑娘们的第一句是，“姑娘们，你们怕吗？”
　　没有人问怕什么，没有人说话，但老板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切。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这也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无牵无挂，没有人会因为你们的离去伤心。”
　　这时候有个人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我，我有牵挂。”
　　老板看着宗乔晗，摇了摇头，“乔晗，她是你的，但你不是她的。”
　　宗乔晗放下手。
　　“你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姑娘们。”
　　只有奚白开了口，奚白说，“我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老板笑得很畅快，“说你们是敢死队也不为过了，不如为你们的队伍起个名字？”
　　众人的表情变了，但还是没说话。那表情就是在说：智障，你组队之前都不起个名字？
　　老板扶额，“好吧本来我也没对你们抱有希望，那就‘浪尖’，如何？宗队。”
　　众人目光又回归到宗乔晗身上，宗乔晗一愣，“好，挺好听的，没问题。”
　　“那就来了解一下你们的队友吧。”老板拿起遥控器切换面前屏幕上的画面。
　　宗乔晗，领域，焰。
　　项子婧，18岁，领域，瞳。
　　奚白，24岁，领域，箭。
　　奚怀，24岁，领域，速。
　　竺郎，28岁，领域，撕裂。
　　葭葭，20岁，绝对领域。
　　只有一页画面，就介绍完了众人的所有。
　　“宗队。”老板笑着依次看过姑娘们，“你们还没有见识到宗队的火吧，她在领域外不随便用……”
　　“咳咳。”宗乔晗咳了两声，打断老板的话，“不是不随便用，是不用。”
　　老板做无奈状，“好吧，我们继续。”
　　“子婧用狙击枪，其实源于她的眼睛，实现视觉最大化的成果就是，只要她想，甚至看得到我的心跳。”
　　“目前为止还做不到。”项子婧面带微笑举起手谦虚地说。
　　“共享精神领域呢？”奚白问。
　　“哦，忘了说，我本以为子婧驾驭不了共享，但昨天你们好像成功了？”老板走到奚白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也需要伙伴的极度信任，你干的不错。在这一点上就让我更期待子婧和葭葭了。”
　　“下一位就是我们的双胞胎小妞，奚怀扭转时空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什么？”项子婧凌乱了，“扭转时空？”
　　“对，也可以说是瞬移，所以说她们两个的配合是天衣无缝的。”
　　“竺郎的撕裂现在可以达到什么程度？”老板问竺郎。
　　“领域内会比领域外好点。”竺郎言简意赅。
　　“相比昨天的10倍？”
　　竺郎点头，“不止。”
　　几人皆震，十倍不止，是什么水平……而且这个对比也说明竺郎进过领域。
　　“最后。”老板咳了咳让她们强行回神，“是葭葭。”
　　“你们除了子婧应该都很好奇怎么和葭葭交流吧。”
　　项子婧摸摸葭葭的头。
　　“葭葭，让我试试你的领域。”这次开口的是宗乔晗。
　　葭葭点头，一瞬间领域覆盖，几个人均是一愣，项子婧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猛地低头看着身旁的葭葭——因为她听到了葭葭的声音。
　　她说“我是葭葭”，当然，葭葭并没有开口。
　　“极限领域！”奚白惊呼。
　　老板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小白你竟然知道极限领域。”
　　“我以为那只是人们臆想出的东西。”奚怀说。
　　老板摇摇头，“当然不，而且葭葭能感知到领域内一切能被能感知的东西。”
　　“那我们……还用玩儿吗？”项子婧问，老板从没告诉过她什么是极限领域，所以按耐不住好奇心，按照在场人的反应来看，大概是个十分牛逼的玩意儿，就目前小队里的这种配置项子婧觉得进赏金领域简直处于无敌状态。
　　“那就来看看上一个赏金季的排名吧。”老板手里的遥控器终于有了作用，将画面投射到面前的大屏幕上，“上个赏金季赏金领域内一共18个小队，当然几天后将是19个小队，我们排名，19。我并不想为你们介绍前18个小队，因为没有人会是你们的对手。”
　　众人点头。
　　“一个赏金季是两年，怎么办姑娘们，我现在就有点想你们了。”老板作势要来拥抱浪尖众人。
　　众人躲开，徒留项子婧。
　　老板摸了摸项子婧的头，“一切小心，丫头。”
　　“我会给你带回来好多分数。”项子婧说。
　　“好。”
　　目光收回，老板挥手，会议结束，现在的姑娘们全权由宗乔涵负责。
　　临走前收到老板的短信，“领域于后天凌晨4点开启。这是一些竞争对手的资料。”
　　宗乔涵分别发给其他人。
　　领域内的竞争对手来自世界各国，老板嘴上说着没有对手，但毕竟知己知彼，这都是上个赏金季延续到这个赏金季的队伍，除此之外的新队伍没有很多具体的介绍。
　　宗乔晗手指慢慢向下滑动，突然手指一顿，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竟然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浪尖要出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