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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缥缈孤魂影(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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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瑜站在黑压压的人群末尾,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褚阿姨被当街捅死了,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身边……
这让李瑞瑜觉得有些魔幻,好像还没睡醒……
警察来约谈过她,凶手的身份已经明晰了,被逮捕归案,是褚阿姨二十年前一场比赛上的对手,据说输给褚阿姨之后他的生活一路走低,在街上看到褚阿姨之后情绪爆发,于是捅了上去。
这都什么事啊?
这真的还是现实吗?
简直就像是什么柯○片场乱入,人会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产生仇恨。
人群陆续散去之后,李瑞瑜走到了最前面,她看着那个被黑色衣服衬的颜色更淡的男人。
“节哀。”
司亭鹤没说话,他看了看前面的那张黑白照片,起身离开了。
这就是“不好的事情”吗?至少事情不会变得更糟了对吧?李瑞瑜这样安慰自己。
好几天没见到苏朝槿了,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外面下起了雨,天气总是时好时坏。
李瑞瑜只好站在屋檐下,她可没带伞,或许应该趁此机会看看《晚来风》?
总是和苏朝槿待在一起,李瑞瑜也就没那么想了解她的过去了,顾珺翊是早已经看过的,当和一个人勉强称得上是朋友的时候,再去阅读也就没那么积极了。
[“人为什么要活在世界上?”]
漫画以少年口中的一个问句开场了。
雨不停地下,在路面上形成一道道水流,顺着轨迹进入下水道。
漫画中的少女出场了,她最开始附身在一个人身上,目的是帮助那个人复仇。
[“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吧?”
“你这分明是在诱人犯罪!”]
苏朝槿是这样一个人吗?她在日常生活中和漫画中那副样子并不完全一样,好像多了些什么。
她会和李瑞瑜科插打诨,但是有时候又很沉默,一个人沉默地看天,李瑞瑜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在看真实。
真实?什么是真实呢?我们的世界相对于他们的世界来说就是真实吗?
那天从公园回来后,苏朝槿很不对劲。
她雾紫色眼睛里面的雾不是因为声控灯忽然亮起,为什么会忽然在意她没换鞋呢?
她的脚底沾着泥。
“你在怀疑什么呢?”
李瑞瑜转过头,黑发红眼的小男孩穿着黑色的西装,缓缓向她走来。
“死……塔……?”
她想了好久,放弃了回忆小男孩的名字。
“塔纳托斯。”
小男孩走到了李瑞瑜身边,重复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塔纳托斯(Thanatos),也就是你们这里希腊神话中死神的名字。”
李瑞瑜忙不迭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么现在,你在怀疑什么呢?”塔纳托斯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
他见李瑞瑜不说话,接着问:“你还记得我第二次去找你们吗?你为什么不好奇,我怎么迅速找到你们的?”
塔纳托斯跳上了窗台,坐在窗沿上晃着自己的腿。
“你看这雨下得多好啊~”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瑞瑜问。
“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吧?”塔纳托斯未再作解释。
他跳下窗台,蹦跳着进了雨幕,好像要在雨中跳一支舞,他踢踏着把地板上的雨水扫到了李瑞瑜身上。
“哈~”他左脚踢出去。
“哈~”他又用右脚踢出去。
李瑞瑜的衣服和头发全湿了,塔纳托斯好像还是不尽兴。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瑞瑜扑倒在了水潭里。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熊孩子!”
她看着塔纳托斯精致的西装被雨水打湿,白色的长筒袜上沾染着浑浊的泥水,克制住了自己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塔纳托斯笑得更大声了,比刚才踢水的时候还高兴,他的笑声和哗啦啦的雨声混合在一起,李瑞瑜还是没忍住给他那洋娃娃一样的脸上打了一拳。
被打了一拳的塔纳托斯好像愣了一下,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声音矫揉造作地委屈起来:“姐姐,我可是来提醒你的啊~”
李瑞瑜很想骂一句,劳资一拳一个谜语人。
“你们究竟可以做到什么?”李瑞瑜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
“首先,得是自己本身拥有的技能。其次,得是世界允许的。最后,最好本世界有人可以做到。”塔纳托斯用手护住脸说。
“你们可以做到附身吗?”衣服被雨水打的湿透了,黏在身上。
“不行吧?”塔纳托斯又变得笑嘻嘻起来,“但是教唆可以哦~”
“教唆是种特殊能力吗?”
“当然~”塔纳托斯开始蹦蹦跳跳的踩水坑,他说话的声音和“吧唧——”“吧唧——”的声音结合在一起,有些滑稽。
“谁都可以教唆,但总有些人说的话让人更加相信,他们只需要说几句话,就会让听者盲目信从,而且最后只会认为这就是自己的想法。
“这技能可太棒了!和她一比我可太惨了,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冥界都回不去,可恶的加布里埃尔还要送我去上学!”
塔纳托斯不满地抱怨起来,他说学校的老师都是蠢货,学校的同学都是傻瓜,逼他上学的加布里埃尔更是无可救药的神经病。
李瑞瑜默默看他表演独角戏,这个家伙真应该去说相声,可惜他会更乐意去演歌剧吧。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雨中的有声静默,李瑞瑜对塔纳托斯抱歉地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喂?”
顾珺翊在电话另一头说自己回来了,买了菜,问李瑞瑜什么时候回去。
李瑞瑜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只好说大概还要一会儿。
于是顾珺翊就在另外一头说,那你快回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有些菜刚出锅比较好吃。
李瑞瑜连连应好。
挂断电话后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开的塔纳托斯。
“我说姐姐啊,你都要回家吃饭了,我也得回家吃饭啊~”
“你这样回家你家大人不说你吗?”李瑞瑜摁着他的肩膀。
“姐姐啊,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吧?”
“这样,姐姐有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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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李瑞瑜带着湿漉漉的塔纳托斯敲响了据说是他住的地方的门。
开门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白色长发白色眼睛的男人,他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塔纳托斯,好像在等一个解释。
李瑞瑜抢先开口:“您就是他的家长吧?真是对不起啊,我今天心情不好,在河边没有忍住就跳了进去,多亏您家孩子,他跳进河里把我救了上来。”
李瑞瑜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她本来是准备说塔纳托斯掉进了河里,自己见义勇为把他捞了起来,可是塔纳托斯非常抗拒这种说法,并表示这么说自己会没脸见人的……
于是没脸见人的就变成了李瑞瑜。
李瑞瑜想自己这都没笑真的太有信念感了。
应该是叫加布里埃尔的男人看了看李瑞瑜,又看了看塔纳托斯,那眼神好像在说
“你看我信吗?”
你不信也得信!
“那个,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您家孩子水性也不太好,最后我俩差点一起命丧黄泉。不过,他真的很棒,我觉得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给您家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塔纳托斯缩着肩膀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就像是冻得发抖,李瑞瑜知道他其实是在憋笑,她搭在塔纳托斯肩膀上的手用力捏了捏,让他别笑了。
加布里埃尔的视线好像落在了李瑞瑜架在塔纳托斯肩膀上的手,李瑞瑜收回了捏着塔纳托斯的手。
他居然现在还没有邀请自己进去……
李瑞瑜真的要开始冷了。
当鹌鹑的塔纳托斯开口了:“姐姐不敢这样回家,想借我们家洗个澡。”
加布里埃尔从门口让开了路。
“你也得去洗个澡。”他说。
“当然当然,姐姐急着回家呢,她洗完我就去。”
加布里埃尔进了里屋,徒留塔纳托斯和李瑞瑜待在客厅。
“我都说了,借口不重要,加布里埃尔这人就是笨笨的。”
塔纳托斯毫不顾忌地穿着湿掉的衣服躺在沙发上。
“姐姐,你为什么非要来我家呢?”
“不都说了吗?我得找个地方换衣服。”
“你在路边随便找个宾馆,怎么不能洗呢?”
塔纳托斯从沙发上坐起来,跷起了二郎腿,说:“姐姐,你直接承认是想掌握我的行踪,我也可以接受的。”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来自于哪里吗?”
“这个不行哦,姐姐。”
李瑞瑜在塔纳托斯家洗了澡,吹了头发,换上路上新买的衣服,顺便借了把伞。
“姐姐你可一定要记得还我哦~”
“知道了知道了。”
李瑞瑜答应着从他家离开了。
打开手机发现有未接电话,当时她正在和顾珺翊打电话,没有注意到这个电话,是司亭鹤的,要不要打回去呢?
两个小时前……
李瑞瑜还是试着打了回去,“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现代社会谁会让自己的手机关机啊?回去的时候去他家看看吧,李瑞瑜想。
李瑞瑜出了电梯后就看到自家的门打开了,顾珺翊在门口朝她招手,说:“我在窗户那里看到你回来了,来吃饭吧。”
这种感觉有时候真的挺奇妙的,李瑞瑜想。
她应着“嗯”,径直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