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味心情》越野猫

2、第二章

　　直到快六点，方艺可有些困了，连带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点亮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正打算和沈濯说一声自己得去买东西了，他也刚好打完下场。

　　方艺可见状，起身帮他收拾东西，沈濯浑身散发着热气，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到地上，然后晕开。

　　期间娄只朝分了个心不受控的朝这边看过来，就看到女生在给人收拾东西，挺甜......？他暂时只想到这两个字来形容。

　　沈濯自然地接过方艺可手里的东西，和她并排走出球馆，他长得高挑，单手勾着换下来的球衣挂在肩上，走的吊儿郎当的，偏生了一副好皮囊，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回头。

　　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们俩是一对，但是并不然，俩人互相看不对眼好多年了。

　　离开之前的最后一秒，方艺可还看了娄只朝一眼，后者一直在认真打球，丝毫没有在意任何人的意思。

　　夏天的夜总是很晚才降临，天边因为太阳染上了一片红，室外的空气依然闷热，两人一起走进附近的商场，空调清爽的风迎面吹来，方艺可感觉自己恢复了元气。

　　她拉着沈濯逛遍了每一层楼，一直到顶楼，美食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才察觉到饿，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

　　“饿了？”

　　方艺可下意识啊了一声，然后沈濯一只手提着购物袋，一只手推着她的肩膀往面前的披萨店里推。

　　屁股刚沾到板凳，她又想喝奶茶，脚边还放着自己买的一堆东西，里面有给未来的新同学买的见面礼，沈濯还在给她点餐，方艺可忽地走过去拍他肩膀。

　　店里面放着温柔的音乐，声音不算小，沈濯弯下腰听她讲话。

　　“我去隔壁买奶茶，你喝什么？”方艺可略微提高了嗓音，毕竟眼前这个白皮体育生耳朵不好使。

　　沈濯看了她一眼，而后很随意地说，“你随便买就行，不挑。”

　　方艺可点点头，手里捏着手机就去了隔壁的奶茶店。

　　“你好，需要什么？”店员姐姐问她。

　　“两杯茉莉青提，加冰，五分糖。”方艺可笑着回答，说起来其实她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会挂着笑容，尤其嘴角上扬酒窝就会显现出来，清纯又乖巧。加上左眼角的美人痣，实在是吸人眼球。

　　“一杯茉莉青提。”一道清澈有力的男声从背后冒出来。

　　正低着头玩手机的方艺可闻声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他？下午进球馆之前隐约听到他和朋友打电话的声音，让人记忆犹新。

　　她下意识抬头往后转，双手还抱着手机不知道划拉着什么，娄只朝的脸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入了她的视线，突然而又理所应当。

　　娄只朝埋头和她对视，而后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的眼神，丝毫没有波动的表情。

　　方艺可讷讷的看着他，觉得自己应该说句“你好”或者类似的话语，不过他俩好像并不认识，这话太多余，所以当不认识好了！！！！

　　况且这个娄只朝的表情怎么跟谁欠他几百万一样。

　　她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他。

　　等奶茶的间隙，方艺可觉得莫名的漫长，娄只朝就站在她背后，怎么有点奇怪的感觉？她想，应该是自己太紧张了，嗯，对，放松一点，不就是个帅哥嘛，方艺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披萨已经好了，沈濯等了几分钟，怕东西冷了不好吃，他过去奶茶店，一眼锁定了人，“方艺可，”

　　听到声音，方艺可停下了玩手机的动作，顺着声源看过去，娄只朝也撇头看了一眼。
　　沈濯怔了一下，视线一前一后的扫荡，总觉得他俩有点什么事儿，于是忘记了自己还有句话没说就回披萨店坐了下来。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

　　“......”

　　他腿搭在另一条上面，一摇一晃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字。

　　濯：【你俩好上了？这么快？！】

　　“......”

　　濯：【怎么个事儿啊，老实交代。】

　　一连发了好几条，方艺可手机不停的响，她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沈濯那个傻逼发过来的，她嫌吵，索性开了静音。
　　看见她的反应，娄只朝嘴角翘起，男朋友都不管了，牛逼。

　　“美女你的奶茶好了。”

　　“谢谢。”方艺可边说边拿过自己的奶茶。
　　刚要走的时候，旁边的娄只朝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你男朋友走了。”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不过语气就像是怕自己搅了别人的感情一般。
　　...
　　“啊？他...”不是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电话响了起来。

　　许映如的电话，恰好方艺可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解释那么多，接起电话朝他点了个头，笑起来露出自己的酒窝而后走了。

　　直到他们结婚很多年之后，娄只朝也没忘记，那个炽热的夏天，一个人，一个笑容就这么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虽然他现在的想法是：有男朋友了还对别的男生笑。

　　“喂妈妈？怎么啦！”

　　“可可这么晚了吃饭了吗？用不用妈妈给你做饭等着你回来？”

　　“好呀！我马上就回来啦！”方艺可心情似乎不错，语调异常活泼。

　　许映如确实是一个好母亲，不管以前穷还是变成了现在的生活，都没让方艺可受过任何委屈，她觉得，女儿就应该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不受任何泥泞沾染，光是这一点，足以让母女俩关系好到一辈子结束。

　　方艺可就吃了两块披萨，剩下的都进了沈濯的肚子里，那些信息她也一个字没解释，因为没什么必要，以后说不定也不会再见面了。
　　吃完之后把方艺可安全送达沈濯才拐弯回了自己家，许映如让他留下来一起吃饭，他也没有停留。

　　娄只朝和张桴是省篮球队的主力，保送上的兰川六中，因为有比赛所以队里每天都在训练，导致他俩高一一整年基本没到过学校几次，成绩更是无法形容的差。
　　高二趁着空档，可以每天下午来学校补会儿文化，顺便和同学相处。
　　对于高二七班的学生来说，娄只朝和张桴也算得上是新同学。

　　假期的最后一天也很快就结束了，方艺可不得不早睡。

　　九月一号上午七点，方艺可艰难的把脑袋从枕头上抬起来，迷茫的在床上坐了两分钟，随后打了一个超长的哈欠，整理好思绪后才踩着拖鞋去洗漱。
　　等收拾好后，时间早已经来不及了，她慌乱的穿上校服哒哒哒的跑下楼。

　　从饭桌上捞过牛奶和装好的三明治，和从厨房里探出脑袋看她的许映如打了个招呼就匆忙的出了门。

　　“妈妈我走啦。”
　　“唉，慢点，注意安全，张叔在外面等着你。”许映如说，手里还拿着煎牛排的铲子，方艺可出门了，她也懒得做了，把铲子放回去之后又开始看电视剧。

　　“好，我知道啦！”

　　方艺可的头发黑又密，为了方便，她将短发用头绳圈起，跑到家门口拉开车门，后排沈濯早已落座，似乎都在等她。
　　“可可来啦，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了。”张叔启动引擎，方艺可和他问候了几句，顺势坐到后排，从旁边拉过安全带系上，同时给沈濯翻了个白眼。

　　“怎么？沈少爷，家里没人送你吗？”方艺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神经。”那人甩了两个字，像是没睡醒一般。
　　“怕你一个人去尴尬，所以过来跟你一起。”沈濯也侧头看着她，眼皮几乎要重合上了，看起来困的不行。

　　“你昨晚熬到多久了啊？”方艺可问，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其实自己也很困。
　　“三点，”说着，沈濯比了个手势。

　　牛逼，书不打算读了。
　　“阿濯以后要早睡啊，你不是学体育的吗？没休息好哪里有精神锻炼啊，”张叔平时开车认真，今天听到两个孩子的对话，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沈濯的困倦样，才缓缓开口说到。

　　“成，我知道了张叔。”

　　听到回答，张叔呵呵一笑，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们这些孩子呀，真是拿身体开玩笑。”
　　再无后话，因为沈濯已经睡着了。

　　两人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了，方艺可猛的把沈濯摇醒，拿着书包下车和张叔说再见。

　　沈濯耷拉着眼皮，早晨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他眉头不由得轻轻一拧又很快松开。
　　方艺可提前研究过兰川六中的地形，轻车熟路的带着没睡醒的沈少爷找到了高二七班。

　　此刻的高二七班，班主任乔俊驰正站在讲台边讲话，声音很大，方艺可在走廊上都听到了。
　　“我们班这次基本上都到齐了，不过还有几位转学生今天来报道，”平静稳重的声音一点一点窜进两人的耳朵里。

　　话落，方艺可和沈濯同时出现在班级门口。
　　“报告。”

　　乔俊驰目光看过去，却微微愣住。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钟，他才想起让两人进来。

　　三个人并排站着，场面有些尴尬，让方艺可神色有点不自然。

　　“你们俩谁是方艺可，谁叫沈濯啊？”乔俊驰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不过问都问了，只能硬着头皮等他们回答。
　　“......”

　　“老师我叫方艺可，”她没什么情绪地说，沈濯更是困的不想说话。

　　“啊，好，班上就还剩三个座位，第一排这个你俩留一下，最后排娄只朝旁边还有两个位置。”乔俊驰说着，安排他俩坐下。

　　娄只朝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旁边的和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都空着。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沈濯像是大脑开机了一般，眼睛突然一亮，在方艺可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抢先一步坐到过道旁边那个位置上。

　　“......”

　　她只好捏着书包肩带走过去在娄只朝旁边坐下。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原以为不会再遇上的人如今是她的同桌。
　　只是让方艺可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是省队的，怪不得那么厉害。

　　娄只朝昨晚基本没怎么睡，因为要来学校报道，所以今天上午不用训练。一大早就趴在桌子上补觉，乔俊驰来了他都浑然不知，睡的那叫一个香。
　　听到旁边的动静，好像有人坐了下来，他眼皮一跳，睁开眼扭过头，睡眼惺忪的看着旁边的人。

　　方艺可察觉到一股浓烈的灼热的视线，悄悄用余光扫了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书包放进桌肚里。

　　娄只朝只觉得此刻睡意全无，轻轻挑眉一笑，虽然人姑娘男朋友就在旁边坐着，看起来还挺和谐，应该是被哄好了，所以打个招呼应该没什么问题。

　　“新同桌啊。”

　　他刚睡醒，声音不大，有些哑。

　　方艺可听到他和自己说的第二句话，她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被放大的胸腔吞噬，有那么一瞬间，一滴蜜汁滴在她的心间。

　　“方艺可。”她简言意赅。

　　而后她听到旁边的人轻声嗯了一下，又趴着睡着了。

　　方艺可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此刻无比的轻松。

　　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和沈濯算账，她转头用微笑凝视着他，才发现这人一直用手撑着脑袋在看戏，嘴角还翘起。
　　“...”

　　沈濯朝她挑眉，打心底里觉得他俩以后肯定有事儿。
　　他太了解方艺可了，以前到现在，都没见过她说喜欢谁，她身上没有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那种懵懂，所以一旦喜欢上了人，脸上的情绪非常非常容易捕捉。
　　就比如刚才她那紧张样，不过喜欢这种东西，沈濯并不确定能维持多久。

　　“你有病？”方艺可对着他做口型。

　　沈濯旁边是个女生，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挨着女生坐。
　　他和方艺可其实有些地方还挺像，一直都没遇到过一个让自己产生心动感觉的异性，嗯，同性也没有。

　　“我这叫为兄弟的爱献身。”沈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

　　方艺可无话可说，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熟睡的男生，头发蓬松，脑袋窝在臂弯里，很安静，这样好像也....不错吧。
　　旁边有个养眼的帅哥，这种感觉还挺爽的，至少她现在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