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血泪》花落长亭

23、获救

　　王怜娟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冻得直哆嗦，她不会凫水，拼命挣扎着，水灌进嘴里，呼吸急促，越来越憋闷，慢慢往下沉，渐渐失去了知觉。
　　远处漂着一艘渔船，上面挂着一盏昏暗的灯，一个四十来岁妇女撒下网，坐在船头，单薄的棉衣，冷得直发抖。
　　渔婆愁眉紧锁，天冷添厚衣，年关也到了，用钱的地方多。自从丈夫出海遇难，公婆病重走了，欠了财主高利贷，每月还利息。能卖的都卖了，只剩下城墙根两间破草房栖身。
　　她白天帮富人家洗衣缝补，晚上来捞点鱼卖了补贴家用。
　　渔婆凝视着水面，忽然听到扑通跳水声。她心里说：不好，有人跳水了。”
　　渔婆撑船靠近，脱了棉衣，顾不上水冷，一下扎进水里，拽着王怜娟上船。

　　渔婆连忙把王怜娟放平，帮她排水，接着抱她进船舱里，裹上一床破棉絮，自己披上一件外套，连忙划向岸边。
　　渔婆停好小船，背着王怜娟往家里跑。
　　渔婆气喘吁吁到家，把王怜娟衣服脱下，换上自己粗布衣，把她捂在被窝里。烧了一盆火，屋里立马暖起来。
　　渔婆煮了一碗姜糖水，喂王怜娟喝下。
　　过了一会，王怜娟咳起来，接着吐了几口水，苏醒过来。
　　渔婆摸摸王怜娟额头说：“姑娘看着是大户人家，年纪轻轻，为何想不开？”
　　王怜娟拉着渔婆手说：“妈妈，是您救了我，多谢恩人。我乃城中县令之女，一时糊涂，私会男子，爹爹怕连累于他，逼我跳水。”
　　渔婆怜惜说：“那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王怜娟哭着说：“家母早去世，继母总是排挤我，爹爹也是听了继母馋言，才将我置于死地.。”
　　渔婆抱着王怜娟说：“苦命的娃你把我当家人，安心住下。只是破屋穷家，你不嫌弃就好。”
　　王怜娟说：“我感激都来不及，如今我已无去处，您能收留我已是万幸。”
　　渔婆说：“我也一个孤老婆子，你就做我女儿可好。”
　　王怜娟说：“好的很，干妈请受怜娟跪拜。”
　　王怜娟要下床，渔婆按住她说：“使不得，你身子重。”
　　王怜娟只好作罢。
　　渔婆说：“看样子，你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去做碗热汤面暖暖。”
　　王怜娟说：“干妈，我吃不下，不早了，您歇息吧。”
　　渔婆说：“你躺会，我很快做好。”
　　渔婆一会端来一碗面，扶王怜娟坐起来，不好意思说：“家里也没鸡蛋，你吃碗素面。”
　　王怜娟吃了一口说：“妈妈不必客气，这就很好了。”
　　吃完面，渔婆高兴说：“女儿，你睡吧，别想太多了，好好养胎。我再去捕鱼，好给你熬汤喝。”
　　王怜娟说：“妈妈，不必太辛苦了，我身上还有点'值钱东西，明天当了用。”
　　渔婆说：“不不，你身子也要补补，我闲着也是闲着。”
　　王怜娟只好说：“妈妈，您早些回来。”
　　渔婆高兴，捡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大姑娘，美滋滋的撒网下水，运气挺好，一夜网了不少鱼。
　　渔婆早早拿集市上卖了，买了肉鸡蛋，留了两条大鱼，提着回家。
　　王怜娟起床来，很担心。

　　鱼婆高兴放下东西说：“还不错，收获很多，给你做好吃的。
　　王怜娟红了脸说：“妈妈，给您添麻烦了。”
　　渔婆摆摆手说：“麻烦啥。”
　　王怜娟说：“我想去姑苏找张公子，孩子不能没爹。”
　　渔婆说：“这样也好，路途远。你要养好身体再说，到时我送你去。”
　　王怜娟说：“这样也好。”

　　渔婆端来热气腾腾鸡蛋说：“快吃了，看你瘦的。”
　　王怜娟眼泪不由掉下来。
　　渔婆说：“别总哭，对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