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化蝶未成》陋室待鹤书

3、旧日好友

　　真BOSS直聘现场。
　　但也应证了网上的传言，二乔明年要推出新系列重磅产品，整个集团上下都非常重视，郁咏归也会作为其中一位面试官亲自把关。
　　只是校招的环节就到现场，对郁咏归这位大忙人来讲，还是挺出其不意的。
　　更出其不意的是，二乔的总裁大人居然是这般秀美的人物。由于郁咏归极少出现在公共视野，网上只有很久以前流出的几张模糊照片，后面也被无故和谐了，所以大家对今天能见到郁咏归本人感到格外新奇。
　　郁咏归本人生的那叫仙姿玉貌。
　　身姿高挑，长发微卷，杏目含情，弯眉如山。直鼻胜雪中青松，菱唇若月下朱花。
　　郁咏归在台上笑了笑，拿起话筒提醒大家保持安静，不要拍照或录音发到网上，以免出现争议。
　　她的声线偏冷，像幽僻山谷中一泓清泉。讲话很稳，语速偏慢，字字清晰。
　　说罢她目光很短地停留在中间的方向，后便开始说明她上台的目的。
　　本次宣讲会，她将会提供三个提问机会，将为大家解答关于二乔的疑问，提问环节结束后，便开始抽奖环节。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第一个被选中的幸运儿提问：“郁总裁您好，刚刚贵公司的嘉宾有讲到招聘时会注意挑选有能力的同学。我想请问贵公司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能力的。比如说我目前只有一段比较短暂的大厂实习经历，没做过什么项目。平时的绩点也不算特别优异。请问您会更看重哪方面呢？”
　　郁咏归听完点点头，随即回答道：“同学，我们对于能力的考查在校招和社招中是不同的。如果是以后社招进我们公司，我们会更看重你做过的项目，能不能很快上手实操。但是校招我们会更重视你面试时语言的逻辑性和反馈能力，还有专业技能上的匹配度。至于绩点我们不作严格的参照。”
　　周围响起一片了然的声音。
　　很快，又抽到了第二位幸运儿。这位幸运儿和第一位严肃的画风有点偏差，她一边捂嘴笑一边颤颤巍巍地起身。
　　“郁总裁您好。”刚说完这话，第二位就扑哧笑了出来，虽然离的远，但是晏观好像还是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死宅味，还不轻。
　　那位过了几秒才勉强用假正经的腔调继续提问：“就是我今天来呢，是想帮我的学姐，我的朋友来问一问，她在之前给你们二乔投了简历，但一直没有回复。二乔的网申结果一般要多久才能下来？她这样一直没收到结果是不是因为已经被你们挂了？”
　　郁咏归也被她这副憋笑的模样逗笑了：“我们网申的截止时间还有三天，如果显示申请中就是HR还没审核到你那份简历，请耐心等待，没有被挂。”
　　第二位如捣蒜般点头，但没有要坐下意思，语速也明显提速了不少。
　　“还有两个问题，希望您能解答。第一个就是，我平常有买二乔的产品，尤其是今年出的新系列，我特别喜欢。但我挺难受的点就是它单价实在是太贵了，不知道总裁您之后能不能稍微调整一下价格。第二个就是，就是郁总裁你太美太厉害了，你能接受和我这种普通人谈恋爱吗？也不是普通人，就我，就我。”
　　说罢第二位就捂着脸坐下了，旁边人死命拉起来也拉不动。
　　这番语毕惹得满堂哄笑，郁咏归也是被逗地又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啊，同学们其实都知道，奢侈品的创立条件基本就是三点，价格、工艺和广告，缺一不可。二乔决定来做高奢品牌，有很大原因是国内现阶段确实缺乏高端市场，但我们具备足够的条件。”
　　顿了顿，郁咏归继续道：
　　“而且，真正核心的原因是我们的产品，二乔能够保证绝对原创的设计，最好的工艺，和不断进步的服务。”正色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郁咏归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又笑道：“至于第二个问题，我可以正面回答你，不行。”
　　只剩最后一位幸运儿了，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盼望着能是自己。
　　那可是二乔的终极大BOSS，对于底下坐着的学生们显得更加神秘强大。
　　郁咏归没犹豫，指了指中间的位置。
　　“中间那位穿粉色毛衣的同学，对的，是你。麻烦你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是晏观。
　　晏观平生自己爱美，那自然就爱美人。而且郁咏归还不是一般的美人，她是美丽超强人。体现在现场就是，晏观讲话都变成了夹子音，心也扑通扑通跳。
　　“嗯，郁总裁，其实我对校招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想问一下贵司之后发布的社招岗位，会对上一份实习会有怎么样的要求呢？”
　　郁咏归温柔地浅笑了一下，看着晏观说：“二乔欢迎每一个具有表达欲的创作者。创作美就一定要真心爱美，欣赏美才能表达美。在投诉社招简历时，对于上一份实习的项目级别，我们会做一定的参考，但会更注重本人能力，所以最好附上作品集。其他同学有需要再沟通的问题，添加我们的嘉宾和HR的联系方式就可以。如果刚刚3位抽中回答的同学有疑惑，也可以待会儿加我的微信。”
　　场面又混乱了，有人阴暗地嫉妒尖叫，为什么没抽中自己；有人开心地手舞足蹈，怎么这么幸运。
　　这对晏观来说是看似有福实则未必啊，她又不是这所高校的学生，刚刚郁总裁说的也只是漂亮的场面话。
　　最可悲的是别说大厂实习，晏观现在连个月薪四千加双休的工作都没找着，就敢瞎做梦，真是瘌□□想吃天鹅肉。
　　到尾声抽奖时才算恢复了她一贯的运气，啥也没有的陪跑。随着奖品发放完毕，宣讲会也是完美结束了。
　　晏观本来想灰溜溜地低头随着人群直接走了，但看着其他两位麻溜地跑到台子旁边，终究是没忍住，和她们一起乖乖地等郁咏归。
　　刚打开手机准备待会儿加郁咏归时，发现静音的手机有好几条来自章瑛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晏观刚打算点开信息回复时，第二位幸运儿忽然出声，不等郁咏归先开口，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道：““郁总裁，我加你，我加你。”
　　郁咏归随即便打开了二维码，道：“那就你们加我吧。”于是晏观没来得及细看章瑛的消息，便直接打开扫一扫模式，准备扫完后再细看。
　　看着大家都扫完后，郁咏归刚开口要说什么，结果她的手机页面突然弹出了一个电话。
　　还没接通，郁咏归神色便忽然凝重紧张起来，小跑着往后走接听电话，都没来得及跟她们几个打招呼告别，只有“哒哒哒”的脚步在弹奏告别曲。
　　哒….哒哒…..哒哒哒……哒.
　　夜里，一段在黑暗中被录下的脚步声瞬间火遍全网，引起广泛关注与讨论。
　　是谁的脚步声这么有魔力？
　　流传出视频中显示，一双套着塑料袋的脚在窄小的楼道中拾级而上。周围夜色厚的可以挤出些浓墨，拍摄者又故意遮挡住关键信息，故而只能看到他膝盖以下部位的轮廓。
　　脚步声很重，脚看上去也很大，大家都推断这人是个男子。一些死忠粉则根据极少的视频信息，肯定这个视频中的人不会是韩衿广。
　　所以，韩衿广的死因到底跟这个视频有什么关系？
　　昨天凌晨一点来钟，韩衿广突然在小号上发了一个截图和视频，截图上是一个虚拟号码给他发一些视频的记录。截图中显示的最后一个视频，就是上面这段脚步声的视频。
　　很奇怪，这视频中的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会和当红爱豆韩衿广有关系的地方。
　　而且那个虚拟号码会是谁，怎么一直给韩衿广发一些奇怪的视频，韩衿广还没有拉黑他。
　　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韩衿广隔天就选择在这个破旧的居民楼里，割腕自尽。
　　最后留给大家的，只有小号上的截图和视频。
　　当天，警方先是接到了一户居民的报警，称是楼上的水管出了问题，一直渗漏到了他们家的天花板上，现在天花板的右边角的情况尤其严重，而且还有股难以言喻的腥味，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最可恨的是，无论怎么敲楼上的门，楼上邻居都不肯开门，没有一句解释和赔偿，可把他们家气的不轻。
　　“警察同志，你说我们能不生气嘛？以前这小姑娘住在楼上文文静静的，看到人都还会打个招呼，所以我们一开始都是想好好跟她讲的呀，也没想为难她。”
　　“我们一大早醒来发现后去敲门，一直没人来。找小区里负责人给她打电话也不接。现在下午快四点来钟了，我们的房子都开始滴水了，一股腥味。这老小区哎，本来设施条件就一般，现在这样子，我们一家人怎么住啊！”
　　警察原以为只是邻里纷争，便没太在意，安抚了对面几句：“我能理解你，同志。你先不要着急，这样，我们先派几个人过来看看情况。到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谈，好吧？”
　　结果到了现场的两个刚上任的年轻警察傻眼了，那户人家的天花板都快被泡发了，有些灰白色的漆皮开始鼓泡泡，还隐约染了些色，让这本来就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显得更加破败脆弱。
　　而且这房子，刚一进来就能闻到确实有一股淡淡地腥味萦绕着，很怪异。
　　俩新人警察顿感大事不妙，立马打电话给队里，让有经验的老警察赶紧赶过来。
　　很快，一个有些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赶了过来。一见到两位小警察便开口：“小李，小苗，你们俩把情况大致跟我说说。”说罢便和那家主人打了个招呼，径直入屋。
　　两位小年轻一听立马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老林。是这样…….”
　　一入屋，老林便皱起眉头，听着旁边俩小警察的解说，以及主人家的话，眉心的川字越来越深。
　　等开锁师傅打开楼上大门后，一股比楼下浓烈数倍的血腥味撞地他们每一个人措手不及。
　　整间屋子的地面上全是水，客厅几乎要淹掉了。
　　再往发出水流声的浴室走去，只见一位容貌俊美、毫无生气的年轻男子躺在盥洗池旁，飘在红丝绸中。
　　正是刚刚接触拍戏的当红爱豆，韩衿广。
　　他被爆自杀的时间，就在晏观参加宣讲会的期间，下午六点半。
　　这个消息，晏观是在出会议室后拨通章瑛电话才得知，当年总和她一起打闹搞怪的少年，没了。
　　路上，她没忍住翻看了早已设置为隐藏的旧照片，以前总怕高中的旧照片看多了容易触景生情，想起汤运和，所以一直都没打开过。
　　后来时间长了，更是懒得回顾旧时光，也就再没打开过。
　　没想到再打开，居然是面对旧日好友的离开。
　　她和韩衿广从初一认识，一直都是关系挺好的朋友。直到高二下学期韩衿广被娱乐巨头公司祥明传媒签下，开始进行出道训练，8个月后便横空出道。
　　练习期间，韩衿广还会不定时回来找他们这些旧友一起聚餐。等出道后，晏观就很少能再看见韩衿广，只有过年期间，才会凑到一起聚聚。
　　等晏观上了大学后，几乎就没再见过，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一寒假，也是过年的时候，韩衿广给她发消息，说要请她这个老同学吃饭。
　　再次感谢她当年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