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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末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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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梦中专门逮着楚然欺负的人的最终化为一张吓坏了的狼狈的脸,狠狠报了一波小仇。
虽然还有一点未能看到后续处理的遗憾,但目前已经够了。
清晨,楚然是被一道香气唤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了放在简易木桌上的热粥。
破屋相较于六天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轻薄但暖和的被窝,桌子椅子板凳水杯窗帘,除了制作的材料稍显简陋,也没有什么花纹雕刻,却是实实在在完好的、可以使用的,属于可以正常住人的范畴。
几缕破碎的光斑透过屋顶的缝隙落在桌面,未笙在楚然穿好衣服的片刻走了进来,一带端来了热水、毛巾、柳条,“先去漱下口和洗把脸再来喝。”
楚然也好奇对方是这么如此精准的踩在他醒来的时刻,自己的动作应该没有很大声才对,屋子再破可距离厨房那里还是有些距离,远达不到声音传到那头去的。
“估算的,其次我确实也听到了。”未笙这样回答说。
一次两次的,楚然通过延迟起床、早起、快速穿衣、把动作尽量小声再小声,可未笙依旧能踏着楚然收拾完的时候进来。
这让楚然怀疑未笙是不是就一直蹲守在门口。
到现在,楚然已经不想纠结了,都是非人了,还想那么多干嘛,倒不如想想其他的。
拿着竹子做的杯子出门漱口,再回来洗脸洗手,楚然很快把桌上的粥喝了干净。
咂了咂嘴,米粥还是缺点味道。
“今天我们吃烤鸡好不好!”楚然对收拾被褥的未笙说。
除了第一天尝过那个味道后,后面都被以养胃的搪塞过去,至今没能再尝一口过。
之前没尝过也就罢了,但他尝过了,对于活了十六年都没吃过一次这样香的味道的楚然来说,一下子深深记住了那个味道。
不是说了什么都可以吗,满足我呀!
“今天不行。你看起来很开心。”杂乱的被褥被整理平整,未笙顿蹲下,淡然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笑意,虽然那只是仅仅弯了弯嘴角,很浅很浅。
“有吗?”
楚然不由摸了摸嘴角,果然是上扬的,还不小心漏了点牙齿,很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他赶收拢,“咳,才没有。”
“中午我们吃肉。”楚然重复了一遍。
未笙却是摸上了楚然的额头,把刚起床的幼崽重新塞回了被窝里,盖上薄被。
“今天不能。你有些低烧,还有其他不舒服吗?”
未笙有些自责,昨晚回来的晚了些,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楚然虽然一直被稳稳护着,一滴雨也没有沾上,但还是被凉风吹的感冒了。
下次出门要注意防护,未笙把这话列入备忘录中。
“诶?”楚然疑惑了下,后知后觉才感受到额头隐隐的发晕。
没办法,实在是太高兴了。
昨晚萧雨落在连番恐吓之下直接晕了过去,关键这最后一步还是楚然自己干的,有种当面小仇得报的快意,心中郁气都散了不少。
可萧雨落恐慌害怕的脸色就已经足够自己回味一番了。
想到这儿,楚然赶紧合上再次咧开的嘴角,乖乖的听着吩咐躺在被窝里,小口喝着端来的热水。
“那你拿到那个东西了吗?”
“没有,它扎根太深,属于特殊情况。”
“噢。”
楚然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再次喝了口水,没有继续问,仿佛只是随意问了个结果,对于原因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未笙也不是个话多的,没有问题,也就没有回答,屋子只剩下楚然一边吹热气一边喝水的声音。
一杯热水喝完,楚然小小的出了些汗,当即从被窝里爬出来,抓住冰凉的监护者手,不由蹭了蹭。
“好凉快。”
未笙身上过于低温的触感极容易让人想到那些躺在地底下的东西,不过在炙热小夏季里显得十分恰到好处,说不想要在炎热的季节里获得一个人形自走大冰块呢。
反正又不会伤害我。
“再热也要盖着。”未笙任由幼崽挨着,只是强硬的多披了件外衣。
幼崽的生病非常容易致命,更何况还是在医术不怎么发达的当下。
“噢。”
毕竟是为了自己好,楚然毕竟不是真的六岁幼崽,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便也没拒绝。
今天没有昨天热,阳光很快铺满了半个院子,未笙在经过和幼崽探讨后把人放在屋檐下阴影处,在幼崽不舍的目光下抽出手,随后拿出一根长棍打算将院子疯长的草“砍”干净。
出了主屋,同屋内的整齐洁净想对比起来,屋外就十分杂乱了,疯长的草,乱爬的藤,堆叠的泥,绿幽的塘,依旧是那个破烂的院。
目前看来幼崽并没有短时间内离开冷宫的意思,将这里收拾好就是件很紧急的事。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收拾好看起来非常难,幸好,未笙不是常人。
可是长棍和刀应该不能一同做砍吧?
“它好像不够锋利。”楚然斟酌着提醒。
“可以,只要我挥得快。”
未笙连上没有半分玩笑,那看起来有些软绵的胳膊也不像是能够将一根木棍挥动得快到足以当成刀刃般的样子,这让幼崽陷入了深刻疑惑。
很快,监护者就用行动证明这一切的可行。半人高的草木在木棍破风声的呼啸下齐根而断,裹着厚厚泥垢的红色砖瓦都被剥开了外层的泥衣,露出里头的真面目。
唰唰唰几下,就为院子里开辟了新的路。
就是看久了会有些渗人,好像砍的不是草,而是其他软绵的东西,木棍上溅落的绿色汁液,也应该是更为刺眼的红。
先前监护者同幼崽说的那句“我很强”恰当地出现在楚然的脑海中,即使监护者现在是个人,那也是很强的一类。
除去这些,看起来倒也不失为一场风景,楚然坐在屋下看得都入神了。
“原来如此。”
个啥啊!
冷宫外,看着院子如此和谐的一幕,大太监不由摸了摸脖子,来之前做的心理准备也散了个干净,仿佛里头除的不是草,而是脖子上的东西。
可一直在门口等着也不行,退也是死,进去说不定还能有活的可能。
大太监给自己做着一番心里安慰,站在门口三丈外,尽可能的客气喊道。
“请问,是云侍卫在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