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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大数据总是那么贴心懂你,现在云乐只要打开yootobo、音符等app,铺天盖地全被那个男人,宇智波斑占领了她的屏幕。

      关注了他IJ后才发现,实际上他本人的账号,还不及他的迷妹博主所转发他的网图来得丰富。

      他的兴趣除了无情的赛车还是车,少部分是健身,搏击相关。本人所发的照片仅有那么一两张,且还是只有流畅的肌肉,与嚣张的发尾,动人心魄的脸留在屏幕之外,几乎没有关于他生活的动态。

      私人的社交账号就更加简洁了,以月为单位更新的朋友圈都是她看不懂的赛车健身圈的业内文化。干净得简直像一个生活简单的老实男人。然而她也只是说‘像’而已,因为单纯的表象和通讯录里有几百个辣妹名媛并不起冲突。

      云乐还发现,他和柱间早就互相关注了对方。柱间小时候也学习过自由搏击、剑道,和泰拳这些格斗术,直到前几年他偶尔空闲时还会去训练,只是这种余暇越来越稀少。

      也许他们矗在对方的列表里,彼此没有过一句言语,都只是默契地在以超越明天的对方而燃烧。

      这天晚上,云乐以往常一样的姿势刷手机时刷到一条消息,说斑在赛车训练中受了伤,甚至还有车子起火的场面。搜索出来得又全是文不对题的营销号,似乎又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样子,没有一个准确消息。

      自从她回到南贺川以后,他们不咸不淡的有过两次在聊天软件上的对话,起因是斑调侃了一条她上学时小组办画展,他们忙到昏天黑地,她坐在地上吃汉堡的朋友圈……而最后一次就在两天前。

      云乐坐起身子,抱着她的小象犹豫了片刻,发了一条问候的消息过去,随即她重新窝进了沙发里。

      消息传过去,漫长地五分钟里没有回复的声音,她的手机忽然响起了语音电话。

      歌声在她心旌上起舞,屏幕上备注的名字令手里的电话变得烫手起来。

      “……喂?”云乐带着试探地的喂了一声,局促地目光落在竹筐里的毛绒兔兔上。

      “……没什么。”电话那边低沉的语调到上扬的尾音,不过一个讥诮的转环。开口时近乎虚弱的温柔仿佛只是夜色带来的幻觉。

      大概就连他本人也认同这通电话鲁莽得有些冒昧,斑解释说,“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们听着彼此窗外宁静的夜,心跳渐渐融汇到同一频率上。虽是持以不同姿态,他们都在聆听着对方的呼吸。

      “我看到消息说,你受伤了?是真的吗?”

      “要不要来看比赛?”他提议道,这个男人永远掌握着主导权。

      “这个周六,在雨隐有一场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短程拉力赛。”

      “对赛车手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年终的世界顶级锦标赛吗?”他这么说倒也没错,想要赢得最后大奖赛的桂冠,也要根据当年其他三项大赛的总积分排名。他所说的短程拉力赛就是其中之一。斑所在的车队是连续三年,蝉联总冠军的王者。尽管他是目前最快记录的开创者,去年斑个人总成绩却仅排在第五。最大原因是他跑不满四大赛事,总是缺赛。云乐大概明白了,那些盘点视频里斑创下的王者瞬间,明明占了一半还要多,却是‘业余赛手’的原因。

      除了那些香闻艳事,云乐最近也看了很多斑的比赛片段。据说还有一位年轻的新进赛车手,有望超越斑……。

      “你倒是挺了解的嘛?”对方含笑的语声像是对她的褒奖。

      “周六的话,我不一定有时间。”

      “我一定会赢得胜利。”这是毋庸置疑的。斑道,“虽然对观众来说,观看条件有些恶劣,不过你要来的话,我就又增添了一条不能输的理由。”

      ……

      结束通话前,谁都没有果断地挂断这通突兀的来电。和开场时一样温柔的夜色,向对方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零零星星也说了不短时间的话,直到最后,斑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云乐腹诽,发消息给他的初衷,明明是询问他的伤势……

      **

      雨隐距离南贺川,火车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云乐还是决定来现场感受一下,她没有感受过的紧张气氛。

      来接她的男人穿着与斑相同酷飒的红黑色赛车服,大概是他的队友。男人有着一头蔷薇般夺目的发色,性格却是与这般烈火般完全相反的i属性,少言而内敛。半张脸都沉寂在火色的头发后,发色映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展露出来的脸上甚至有点愁云暗淡。

      沉稳的声音与他很搭。他介绍道,“我的名字是长门。城镇赛的场地比较特殊,它不需要购买门票。观众可以随处出现在跑道外,甚至充当起救援。但同时也比较危险,尤其在山间路段,经常会有事故车辆飞过来。”

      所以作为赛车手的他们更清楚哪里是安全的。长门在上一场赛事里受了轻伤,可以看到他的手腕处还缠着绷带,在一众毛头小子里,他的细心谨慎是最让斑放心的。他们在一段土路的坡道上游下了车。早到的观众已经吹着彩色的哨子,举起了旗帜。据说这里还不是最佳观看位置,也就不是人最多的地方。

      长门的出现更是引起了一阵骚动,有很多粉丝过来请求合影。原来长门是去年的总冠军,大家公认的天才赛手神之子。上一场他和斑的缺赛,使夺得冠军的新人士气大涨。她还看到有人拉起了对手号码的应援幅。随着预热的低低轰鸣,现场高涨的气氛仿佛已经沸至白热化。

      原始的山路险恶狭窄,最宽宽度也只够勉强容纳得下两台车,每个参赛者都是单独出发,每部车之间间隔两分钟。根据成绩决定下个星期,跑道赛的出发顺序。今天相当于一场半决赛,最后跑道赛的冠军,才是这场拉力赛的优胜者。

      比赛开始了——令人欢呼的数字冲出起点,倍受瞩目的新人以同级比赛全场最高,令人热血澎湃的时速穿越过了起伏的坡道。与其说掀带浓烟热浪,不如说那是它冲破的荆棘。

      都说拉力赛是在地府闯关,不存在刹车。接下来陆续出发的几辆车都有不同程度地压速,以相对稳妥的风速通过了考验。

      危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下一位赛手转弯估算失误,落偏轧上了崎岖的砂石,破坏了急速中的平衡。车子在她眼前飞了出去。幸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处于上坡的发力点,树丛间上一秒还吹着口哨的观众们一涌而上,有的人手中拿着救援绳,对这种场面似乎司空见惯。

      撞毁的部件还未完全清理干净,紧接着事故车后的选手勉强甩尾,以角度躲过了占到主路的矮枝。

      下一个就是斑了,路边响起了更高的欢呼声。

      长门远远的朝他们扬起拇指,泉奈作为领航员坐在副驾。比赛才刚刚开始,这一段斑采取保守,与新人小子持平的时速,且是目前全场最高的速度。踏着轻角的极限,车子贴地飞过了障碍,走在每个精致的内湾点上,没有一步多余,漂亮而利落的转过了下面尽头5度的急角,留下了一首狂野的圆舞曲。

      车子飞驰而过,除了长门的队服还有些辨识度,驾驶座上的人应该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他们只能听见穿越山林的豹王咆哮,云乐却觉得自己出现在了他的余光里。

      斑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灰色T恤和短外套,一身简单休闲的打扮。现在不方便发消息,待会到终点他有句话要对她说。

      所有拉力赛中,这场路程算是最短的,山道段有几个急弯对车手有一定难度,长门的神情却不轻松。

      直升机跟着选手而去。他们的车子也重新启动,接下来他们可以做的只有提前到终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剩下一段段到终点的赛况,唯有依靠现场直播了。长门调大了节目的音量。

      “非常抱歉。”

      与身边和收音机里的铿锵,形成对比的清澈话语声让长门回过头。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她这位观众的话,他此刻应该在检查点。“这个时候,至少待在队友的陪伴下会更好吧。”

      而不是要留在这荒郊野地,独自焦虑,煎熬。云乐觉得给旁人添了麻烦。

      长门的眼神回到他与同伴的战场,“其实wr……也就是这场比赛结束后,斑就要退役了。”

      “退役?”疾驰而过地引擎声使她的话语听起来似在风烟中颤栗。

      “不清楚你对这项运动了解多少,车子的改装与维修都需要庞大的开支,绝不是寻常人可以负担起的。只有那些被赞助商权衡,有商业价值的选手才能够成为这个赛场上的选手。所以大多数怀着理想的‘热爱者’,只能和他们的天赋一起,埋没在小赛场里,有些甚至没有上车的机会,空有一腔热忱。我们队伍它则不同,它的所有开支都是由斑供养,没有赞助商的插手,给了很多无闻者机会,去接近他们的理想。像我和我的朋友,那时候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是斑前辈给了我们走到这里的机会。”

      可以听得出来,长门对这种纯粹由梦想组成的队伍有很深的感情,它像它的家人。这也是他今天说过最多的话。

      长门将话题说回斑,他习惯叫他前辈。“我们的队伍是前辈大学期间成立的,前辈毕业后一边打理集团的事物,业余时间才来参加比赛。正如你所见,这也是一项很危险的运动,常常与死神赛跑。宇智波会长,也就是前辈的父亲,一直不太喜欢前辈玩赛车。父辈们大多都持以反对态度,何况他肩负的不是普通重量的责任,只是因着没有耽误工作,而不好发作。前辈在前几天的越野训练中受了伤,他压下了消息,就是不想让会长知道。”

      那么起火的场面是真的?云乐语气中显露出不符合千手姓氏的焦急担忧,“他真的受了伤?严不严重?”

      “他刚结束一场手术,为了不耽误参加今天的比赛,他让医生采取了一些临时措施。前辈原本是打算拿下今年锦标赛的冠军作为闭幕,画上一个还算完美的句点,会长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

      所以媒体上没有一点消息。云乐理解了,那句至关重要的真正分量。

      拉力赛分为上下两场,如果他在这里输了,今天就是梦想之路上的最后一战。

      她耳中是长门的感喟,那也是同为追梦者的惋惜。“以前辈的实力,他本该是蝉联的冠军……”

      “——糟糕!”解说者刚刚通报完斑提到了全场最高时速,遽然高亢起来。

      褊狭路段上,一位选手和他的领航员冲进了树林,车子一路横冲直闯撞倒了电线杆。

      附近居民家里的烤箱忽然停了摆,将出隧道的车手克服了灯光交替,增压给视野的不适,向着外面的曙光平安冲出了关卡。

      “怎么办,哥哥?只能降速了?”泉奈提前观察到下面的隧道,尽管亮着应急的白光,却不知里面是什么景况,路上是否有前车留下的障碍残骸,以及其他未知的突发状况。这不同于外面,幽暗的视野加上封闭的冗道,根本没有躲闪余地。“我们现在的速度应该还是领先的,通过隧道后,虽然离终点不远了,在城镇那段路上还是有加速的空间可以追回来!”

      大家一定都会赌上决心,在这段最后的路上加速。在所有人都加速的时候要超越其他人,说起来有点极限,对他的哥哥来说还是有希望的,至少求稳。泉奈同时考虑斑的身体,他现在都还缠着绷带,捆着临时固定的钢板,决不能再受伤害。

      他们缩短了和前车的差距,但也不会如此之近。斑内心推算着,前车即便滞后也该通过了隧道。“不必,还依照原先计划的速度来。”

      纵然现在还无法相信接下来的视野,可是斑相信泉奈,他的领航员。曾在一次测试中,新车的引擎盖突然弹了起来,完全封闭了他们的视野。他也是凭着泉奈对路况的掌握,以及兄弟之间的默契,跑出新成绩的。

      医生不了解拉力赛环境的恶劣险峻,却也早就明确告诉他,临时的加固无法坚持到比赛结束,他的伤势就该卧床休息。一路颠簸飞跃,不到半程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绷带开始松了。他早已战胜了疼痛的啃噬。

      他不可以停下,因为不断地超越才是这条路上的王者。他亦是一路劈荆斩棘,胜过无数场与死神的搏杀才走到今天的巅峰。

      模糊的街景被车子远远甩在身后,凌驾于疾风之上,在每个绝境中突破新的极限,这才是他所爱的挑战。

      他渴求的胜利只在终点。是的,他的客人也在终点等他。

      斑待会要对她说,她梳着一个马尾的样子很好看。

      解说员高昂的声音播报着,斑冲破了终点。极限的数字让大家提前欢呼起来。

      大屏幕中是斑的特写,可以看见他头盔下沁出了许多汗滴。那一刻他眸中是热忱的光。

      云乐觉得喉腔酸涩时,热泪已经流湿了她脸庞。激动,紧张,心切,担忧……五味混在了一起,还有她唇角的欣喜——他还是他,南贺川江边的少年,一直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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