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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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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自曝?”
这是君未梨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一点,若是慕佑从始至终都是君未莓,那他的伪装很好,三百年,没一人察觉出端倪,甚至是仙帝也不曾怀疑他那个软弱可欺的女儿竟会是鬼域圣主的羊皮。
慕佑神色复杂的盯着君未梨,“因为般若乌鹤醒了,他见不得你受委屈。”
君未梨一愣,眼见着寒冰钩就要刺进慕佑脆弱的脖子,她手下的力道无意识放松。
“什么意思?”
慕佑没回复她的疑问,他试探的伸出手牵过君未梨,后者没挥开。
君未梨眼神一凛,她倒要看看慕佑葫芦里卖的什么鬼。
“阿姐,我给你报仇。”
话落,水镜那端传来震天响声,炽热的温度升腾,炸起层叠黑云,仿佛心有灵犀般,君未梨看了过去。
“那是——”
金络焰。
不对,气息对,颜色不对。
金络焰是她的本命圣火,原是金红色,何时背着她变异了?
“幽络香。”慕佑指尖升起一簇幽蓝色火焰,“它的名字。”
君未梨垂下头,她看了会那团火焰,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好像也有。”君未梨伸出手,瞬间,她的指尖冒出一小撮幽蓝色小火苗,对上慕佑疑惑的眼神,似乎在说然后呢?她微恼道,“就这点!”
“……”
慕佑抬头看向君未梨,他嘴角的笑意努力下压,毫不吝啬的大声夸赞道,“嗯,很精致小巧。”
君未梨抿紧唇,她忍住要爆粗口的冲动,撇开视线,“你不是鬼域的老大吗,你炸了那些鬼是抽风想不开了?”
“在鬼域,强者为尊,”慕佑手下力度轻缓的揉着君未梨掌心被寒冰钩压出的红痕,“况且是他们欺负阿姐在先。”
君未梨欲言又止,她被扔进万鬼深渊的时候浑身是血,那可是圣血,对恶鬼来说简直是盘中大餐,况且双方处在敌对立场,不杀个你死我活?退一万步来说,咳,当初是她先动的手。
好吧,摊牌不装了,君未梨再次望向水镜,看着曾经撕咬她血肉的恶鬼被炸成火花,爽死了。
她又不是什么悲悯于怀的圣母,连伤害她的恶鬼都想着感化,若不是慕佑提前把他们给炸了,她迟早也要给片个一干二净。
“阿姐,”慕佑朝她歪了歪头,“开心吗?”
万鬼深渊内,被炸成灰不仅有伤害过她的鬼怪,其中不乏被仙帝派去镇压恶鬼的一队仙兵。
迟迟没等到回复,慕佑面上的笑容不变,他顺着君未梨的视线看去,唇角上扬的弧度一顿,声音幽怨道,“阿姐,你不会觉得我滥杀无辜吧?背叛你的这些也算的上你心中苍生?”
君未梨这才看向慕佑,意味不明道,“是你做的手脚?他们固然抛弃了我,但罪不至死。”
慕佑的神色顿时变得狠厉,面庞狰狞起来,“君未梨!你有病是不是?他们罪不至死你就该死了?明明接到仙帝指令去仙魔第一战线支援你,可这支仙队呢?拿着军中战禄去花天酒地,硬是靠着你力挽狂澜压下魔军,你被打的皮开肉绽,他们享福泡花魁,我就闲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慕佑低下头,愣愣的注视着那双抚在他心口的手,大脑像是也被幽络香炸了,一片空白,耳尖逐渐蔓延上滴血般的红。
破成洞的伤口早已愈合,如若不是碎裂的衣服和其上的大片血渍,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致命伤害。
此时那处传来夹杂着温度的细微痒意,君未梨移开手,一朵金红描边牡丹开的正艳。
“上面覆有我的神识。”君未梨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欠你的人情。”
什么冲天的怒气顿时散了个干净,空白不再,他的脑海炸开粲丽烟花,剧烈跳动的心脏蹦的更欢快,几乎要跳出,慕佑声音软了下来,“不是在怪我吗?”
君未梨转着小拇指上的白玉戒指,“是怪你啊,本来我是打算过段时间等仙帝忙起来,制造点麻烦,但也不会太麻烦,成一锅乱粥的时候把他们全打包扔进万鬼深渊内部生不如死呢,你倒是给人提前解脱了。”
慕佑张了张嘴,哭笑不得,这算是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过保守吗?阿姐是什么睚眦必报的性子他还不清楚?怎么可能转个世就把脑子转傻了。
“看什么。”君未梨冲他微挑眉,“很惊讶?我是圣女又不是傻缺,守护苍生的同时也要他们本身值得。”
“哇。”慕佑星星眼,他鼓着掌,“阿姐霸气,好威风,不愧是圣女大人,就是有风采!”
君未梨唇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扬,她抬起手掌向下压了压,“低调低调。”
慕佑这才停止他口若悬河的彩虹屁,只是全方位多层次的在君未梨四面八方鼓着掌。
“般若乌鹤。”
“嗯?”慕佑好心情的应道。
“我可以让你背黑锅吗?”君未梨用商量的语气说出不太动听的话。
慕佑耳朵动了动,他眉峰微扬,意味深长的看向君未梨。
背黑锅啊,这事他熟。
小到打碎药羽上神的琉璃玉凤盏,大到差点撑死她们家小红鸟,一桩桩一件件,那个不是他的锅?
有弟赖弟,无弟赖狗,无弟无狗,离家出走,好巧不巧,黎络鸦此人极擅雨露均沾,弟弟和狗子各赖了个遍,明显的借口,但被惯着,自然都舍不得训她。
“阿姐,仙帝查不到你头上,”慕佑神色莫名其妙的古怪起来,他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君未梨潜意识里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
“亲爱的阿姐,你现在还没强到只需一簇幽络香就能隔空弄死他们。”
君未梨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扣他胸口的金红描边牡丹印记,“我反悔了,还回来。”
慕佑根根分明的长眼睫不自然的眨了好几下,他用力咬了下嘴唇,苍白的唇都有了红意,疼痛唤回他的神思,他迅速打了个响指,破烂的衣服瞬时恢复原状,阻隔住君未梨的手。
他小声谴责,“阿姐,你这种行为叫做耍流氓。”
君未梨听的有些迷糊,她试探性的伸手摸上慕佑的胸口,然后一脸肯定道,“软的,大的,女的。”
“阿姐。”慕佑满脸憋屈,他无奈的牵着君未梨的手按在心口,“进行运动或正在发力的状态下,胸肌才会是硬的,这并不能作为判断男女的依据。”
“是吗?”君未梨狐疑,她还是不信,“可是你看起来就是个小蹦豆子。”
慕佑深吸一口气,头次被人说矮,这种感觉还怪微妙。
于是君未梨接下来就长见识了,她从低着头看人到平视再到仰起头。
飘扬的发丝像巴掌拍在君未梨脸上,不过这并不重要,她一把挥开呼在脸上的碍眼头发。
慕佑散着发,长至腰间的青丝柔滑光顺,微卷的发尾勾起俏皮的弧度,他朝后随手拨了下发丝,这孩子,大大方方的,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优越的眉弓骨,剑眉星目,一双惑人的狐狸眼长得有些熟悉,琥珀色琉璃眼瞳闪着稀碎光亮,骨相美人,美得雌雄莫辨,她第一次见有男人能长这么精致,若是忽略他过高和微壮的体型,这简直就是妹妹。
男人身上的朴素白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袖墨青色长袍,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条金红色发带,明显与他的着装不相匹配,但束在他的发上,诡异的极美,那抹浓烈的色彩,像是寂寥冬日引人注目的火热。
君未梨叹了声气,她仰着脖子,无力道,“好了,你赢了,可以变回去了,我有点破防。”
她明明也不矮,在一众小蹦豆子里算拔高个,算了,君未梨拍了拍自己,安慰道,他现在是原身,自己要和他蹦豆子时期比,这么一想,好受多了,果然自信是靠自己给的。
慕佑失笑,他听话的大手一挥,恢复了刚才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条金红色发带仍旧系在他的发上,微风卷起,丝带飘扬。
君未梨奇怪的偷看了他好几眼,等被人逮到这才言回正轨,“所以,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她指了指水镜,明摆着说的是那端的景象。
慕佑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他问道,“羽昭镜?”
阿姐不是很讨厌它?
“我没……”
等一下。
君未梨在脑中过了遍他刚才的话,羽昭镜,可窥探世间万物的上古神器,传闻乃是药羽双神其一为爱投入半数神力所铸,只为博所爱之人一笑,它能最大程度还原美貌,但隐藏功效才是它极高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