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教练机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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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空天军校学业繁重至极。
开学第一个星期，就开始接触地球人从前只在科幻片见过的东西——机甲。
不过遗憾的是只是图片视频和模型。
倒也正常，毕竟机甲这种制造成本按亿来算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一群新生摆弄。
阶梯大教室里，身姿笔挺的老师站在手写屏前，嘴边对着话筒滔滔不绝，不像是教课倒像是在发表一场激动人心的即兴演讲。台下五百学生扶着键盘狂打笔记。
“机甲一共分为三大类，单人轻型，单人重型，链接型。这三种机甲在战斗中的作用，内外部构造，以及操作上的最大区别，第五排中间那位小个子同学，你来回答下。”
江夏心脏骤停一秒，屁股底下生了钉子似的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初级机甲实操概论》
“如今的机甲制造船坞已经可以做到大部分零部件自动化制造，自动化组装，机器人维修。但是作为机甲兵，我们依然要学会手工维修自己的机甲。
今天学第一节，机甲构造初识。这个学期期末，我们下生产车间，大家观摩机甲制造过程。下学期，同学们就可以戴上手套拿上工具，亲自练习维修机甲。”
——《机甲维修基础》
“机甲兵的敌人是星兽，这门课的目的，就是教会大家正确认识一只星兽的行为。星兽的行为非常复杂，不同性别不同环境下不同生命阶段的同种星兽面对同一种刺激都会有不同的表现。
学习星兽行为学可以帮助大家在正确的时机对一只星兽的行为做出正确的反应，从而提高大家的生存几率。”
——《星兽行为学基础》
……
又是一天早八，江夏把嵌在桌子里的公共电脑升起，登录自己的个人课堂账号。身旁一声巨响，转头一瞅，戴维正砰一声一头撞在桌上。
“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还不打开你的电脑。”
戴维直起腰，脑门上一个红印，声音有气无力：“不活了，我不活了，上个屁的军校，书垒起来比人还高，每天还要练体能和格斗，我鞋子都磨破三双，手套都磨了五双了，中性笔芯都用光一把了。上毛线军校，我要回去养牛，我要回去抱小牛犊！”
江夏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戴德。
戴德目光平静不为所动，只无奈摇摇头，熟练拉过正在发癫的弟弟脖子上挂的学生卡在课桌识别处一刷，升起公共电脑，在开机页面输入学号。
戴维吸吸鼻子，哭丧着脸认命地打开这节课的课件：“谢谢。”
“我们家里是开牧场的。”戴德对江夏解释。
好家伙，看不出来俩兄弟这么有钱。江夏并没有设定这两个室友的家庭背景，没想到在小说世界里他们家居然是搞养殖的。
养殖业看着不起眼，实则没点钱开不起，每一个牧民都是隐藏的土豪。
“那你们怎么会来军校？”
戴德面露无奈：“是我要来，戴维就跟着过来了。”
江夏疑惑：“伊洛洲不是也有军校吗？”
塞凡特星世界观取材于地球，也有大洲大洋，两个大洲之间即使乘坐飞机也要十余个小时。放着本地军校不上，来星环洲，可以说实在异类了。
戴维说：“你是说赫利俄斯高等军官学校吗？那所学校不是专长培养机甲兵的。联邦谁不知道，机甲兵的梦中情校还得是空天。”
联邦三十多所军校，赫利俄斯军校去年综合排名全联邦第三，其中舰队指挥系排联邦第一，但机甲实战系排名在第十五名，可以说拖了全校的后腿。
所以，开机甲就上空天，开飞船就读赫利俄斯。
戴德：“反正都是读，不如读最好的。”
看不出来这位仁兄还是个完美主义者。
戴维蹭蹭蹭地靠过去：“家里还有妹妹，她虽然是beta，但经济头脑比我好多了。与其坐在家里数钱养牛，过一辈子望到底的生活，还不如去追逐梦想。”
一说到追逐梦想，戴维眼睛又重新焕发光芒，整个人气势大变，从丧气青年变成热血青年。
感情是富豪来体验生活的。
江夏穿越前是个每月收入一半都得交房租的穷鬼，穿越后世界意识给的钱早就在买日用品时候用完了，现在靠军校学员的津贴工资过活，在食堂都点不起三道肉菜。
此时深感一道名为贫富差距的厚障壁正在三人间升起。
他正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着，忽然身边又有人道：“麻烦让一让。”
语气冷冽如刀，没有丝毫感情，即使正值十月初赤道附近的早晨也让江夏冷得抖三抖。
江夏摸摸胳膊一哆嗦，循声抬头，只见越修抱着手面无表情站在他旁边，手臂和腰间夹着课本。
穿着统一的蓝色迷彩作训服，却与江夏因为瘦削而撑不起衣服的松垮不同，高大的身材与饱满的肌肉是最好的衣服架子，让他看起来威严赫赫。十八岁的脸还留有青涩，但沉默冷淡的气质与深邃的眉眼让人丝毫不敢因他的年龄而对他轻视丝毫。
江夏：“……”
四目对视，冰蓝色的双瞳无情无欲，简直要冻结人的内心。
行行行，上辈子欠你的，成熟的大人不能和小朋友斗气。江夏默默腹诽，受气包一样讷讷地摸着脑袋，站起来让越修通过。
越修经过江夏身边不停，走到座位排中央才落座，和三人组隔了起码五个空位。
同寝一个月，江夏和越修平均一天说话不超过两句，绝大多数时候还是江夏主动发言。
江夏心中分外抓狂，当初写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闷葫芦性子这么难搞？
你不知道他高不高兴，他喜欢什么，他不喜欢什么，他喜欢和什么性格的人说话。
关键是如果他只是讨厌江夏一个人也就罢了，宿舍里伪三无的戴德，开朗话痨的戴维，同样也和他聊不起来。
虽说按照世界意识所说，他只需要保证关键时间节点的剧情正确就没问题，但如果要充分参与主线，必定是要和主角打好关系的。
地球宿舍最经典的中午帮打饭，对他没用，买零食分而食之，没用，睡前谈人生，没熟到那个地步，一起组队打游戏……没时间打。
要不是男主自开学便打出了学霸的名号，文化课一骑绝尘，体能训练也一马当先，就这样的性情，估计早就被人套麻袋了。
江夏自我抨击，你说你，写什么打怪，男主忙着打怪了，哪儿还有时间发展爱好。这下好了，哪怕小说成了世界，也没法靠着造物主先知的权限知道可以从哪里切入，与之拉近距离。
五个空位之外的越修自然不知道造物主心里的碎碎念，他面色平静地刷卡打开电脑，就静坐等待老师的到来，身边聚在一块聊天说笑的喧哗丝毫无法给他老僧入定般的心境掀起一丝波澜。
虽然是课前的几分钟，教室里也熙熙攘攘地分外热闹。不少人激动地低声谈论着，还有人反复地调出时间来看。
戴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声音含混：“还有六个小时……我就算要退学，也得等到六个小时后！”
戴德坐在旁边，从鼻子里哼笑一声，引来弟弟的愤怒一拳。
江夏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今天是机甲实战系学生最期待的一天，很多人来到这个专业，就是为了今天。
初次机甲实操！
在此前一个月里，他们从联邦机甲发展史，学到现代机甲构造，在车间观摩机甲制造，在模拟机上反复枯燥练习，就是为了进入真实的机甲，尝试操作这台至少六米高的庞然大物。
因为下午的机甲实操，整个早上的课，机甲实战系一年级五百学员都在躁动，在位子上坐立不安，教室侧面的电子表光是一节课就接收了比过去一月总和还要多的注目礼。
老师也知道学员们躁动的原因，脸上带笑地宽容，并没有打压年轻人们的兴奋劲。
下午的机甲实操，在实战训练馆。
这是一座巨大的类似体育馆的建筑物，银色的外表如同一只梦幻的趴伏在地面的巨大鲸鱼。
江夏早吃过饭就早早来到实训区，戴维兄弟和他一起，意外的是越修也走在他们旁边，不过很显然只是顺路而已。有人比他们还积极，三人来到这里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先到，在实战训练馆门口或站或坐地等待。人越聚越多，离上课还有一小时，人就到齐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实操课的老师远远出现在路尽头。
那是一名神情威严的中年女alpha，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看上去严苛且不近人情，她抬眼一扫早已等待多时的学员们，话语简洁：“所有人，分两列，跟我进训练馆。”
等所有人进馆，第一件事便是分发防护衣，两两搭档互助帮助对方穿上。
这件衣服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浑然一体，联邦标志性的蓝色，看上去像是连体紧身衣，但是意外地很有延展性，穿上并不觉得勒。
江夏把衣服穿好，和搭档的学员相互检查过背后链接的信号接收器，最后带上有信号放大和防护功能的头盔，拉下黑色面罩，接通能源。
一瞬间，耳麦里传来“嘀”的一声，眼前黑色的视野亮起，周围的一切出现在眼前，清晰流畅至极，和肉眼观看没有丝毫区别。
视野左上角出现数行不断滚动变化的数字和字母，以及两个图像，一个是人形，一个则是一台机甲，人形为绿色，机甲则是红色，底下标着一行小字：未链接。
“喂喂，都能听到吗？各位同学，我是四三五级机甲实战系的机甲实操课老师，杨袖。”
耳麦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学员们纷纷停下手中摆弄防护衣的动作，看向站在所有人前方的杨袖，凝神听讲。
“多的不说，你们其他课都会学，现在所有人跟着我去机甲停放区，一人一台。我就一个要求，轻拿轻放，注意安全。”
机甲停放区，占据了训练馆一半的面积，五百余台机甲相隔数米整齐地停放在场地内。
制式的教学用机甲，外表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富有机械感的外形，颜色是金属本身的铁灰色，头部用于照明的两个眼睛呈熄灭状态。上半部分躯干承载驾驶员，因而安装着厚厚的装甲，身后舱门处于紧闭状态，而在身后肩胛往下位置是两排共八个形似尾喷管的菱形喷气口。
经过一个月的学习，江夏知道，这两排尾喷管，既承担着喷气动力，也有散热的作用。在机甲运行过程中，它们可以快速转动角度，为机甲提供一定的转向力。
机甲的肢体连接处裸露在外，可以看见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层层叠加咬合，这部分，就不是江夏这个才学了一个月的半吊子能看懂的了。
不过那些线路轴承暴露在外，不会很危险吗？江夏没有提问，只是猜测，真正实战的机甲肯定是严密防护着的，这里的机甲可能是为了便于保养才把不必要的外壳拆开。
机甲的脚部嵌在地面的固定装置内，周身连接着数根供能线路，在机甲身后，舱门旁是操作台。
江夏把学生卡插上，机甲背后的舱门缓缓以底部为连接点打开，顶部落在地上，正好形成一道供人入内的梯子。
“……还挺人性化。”江夏定了定神，放轻脚步走入机甲内。
因为本身不是大型机甲，内部空间小得可怜，只有一张看起来十分古旧的驾驶位，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棉花和弹簧，空间顶部亮起一点昏暗的灯光。
在驾驶位的前方，并没有可视窗，只有操纵台上一排密密麻麻的遥感按键，旋钮，推杆，小型显示屏，挤满了每一处空间。
江夏艰难地绕到座椅前坐下，调整座位拉上安全带，牵过各处的十余根连接线，捏着头部插在防护衣信号接受器上，扭紧，最后，是头盔上的两个连接点。
头部连接的一瞬间，江夏只觉得大脑内部似乎有一根搅拌棒搅动了一下大脑，胃里没消化完的中午饭差点冒到喉咙眼。
没等他闭嘴免得秽物喷出来，痛感又转瞬消失，呕吐感也消失无踪。
“……排课的是哪个大聪明，把机甲实操课排到下午第一节。”
江夏暗道，如果每次和机甲链接都有这种感觉，那他以后中午饭别想吃了。
腹诽着，他注意到视野左上角的两个图案中的机甲图案已经变成了绿色与红色的组合，大部依然是红色，但机甲胸腹中央，驾驶舱部分，已经是绿色的了。
“所有同学。”耳麦里传来杨袖的声音。
“这节课，你们的任务就是启动机甲，全程无报错，并让机甲动起来，有疑问在机甲主控系统里面智能教学终端点举手。最重要的一点，座椅下方有呕吐袋，想吐的对着袋子吐，不要吐在驾驶舱里，机甲坐垫是吸味的，很多零部件不防水……。”
还真有倒霉蛋吐在机甲里的。江夏同情，杨袖这么说肯定是有人吐机甲里了。
这位同学未来一年的机甲实操课都别想好过，他看过教务系统的排课，整个一年级的实操课老师可都是杨袖，作为作者他清楚得很，这位老师的脾气可说不上好。
江夏聚集回神地回忆模拟驾驶的感觉，在操纵台上找到最左边的一个深红色的按扭，用力按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教练机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