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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   到了狼兄身边,她蹲下查看伤势,随后竟问都没问便伸手往趴在地上的狼兄身下一搂,将它横抱起来!

      她说:“地上又凉又硬,带你去舒服点的地方。”

      呆愣的狼群:快把俺老大放下!

      在女子怀里僵住不敢动弹的狼兄:岂有此理……

      青介动作很轻地把狼兄放在附近一处枯草落叶铺成的厚软的天然地毯上。趴在那儿确实舒服。

      青介不消多时便治好狼兄,“最后一点功力全送你啦,不客气,反正留一点来也没什么用。”

      止渊:“你当时认得它。”

      不是问句。

      “你怎么知道?”自认掩饰得挺好的啊。

      止渊指指自己的眼睛,“眼神不擅说谎,怎样掩饰或隐藏起来也会露出马脚的。”

      花青介进行回忆:“在此之前确有一面之缘。那时我还很小,大概没过二五,我快忘了——我是个飞升的天神——飞升前,爹是个猎人,娘早逝,我爹外出时常常带上我。有一次,我们无意误入了一片妖物盛行的野地,我偶遇他,还见过他化人的样子。后来年纪大了些才意识到那天其实是他隐匿了我们的气息,才助我们离开了野地。”

      止渊半开玩笑:“那么小,就开始对人家念念不忘了?”

      “头一次见那么好看的妖怪嘛。”花青介也不羞,“后来又遇他时就想着看他化人的模样,但我知道,他生来便受了禁制。”

      青介刚治好狼兄,紧接着就来事了。

      两三头从别处匆匆飞奔来的狼向狼兄汇报了什么,然后狼兄带狼群着急地跑开。花青介不知发生什么事,亦跟着去。

      狼群到了狼域边界。

      青介看到,边界内躺有一具别妖的尸体,抬头才吓人,好几具尸体被吊起来,那些都是狼的尸体。

      至于吊它们的绳子,上端用一种特制的器物固定在上空的一面结界上。暗色半透明结界,整体来看,犹如一口倒扣的碗罩住整片狼域。

      结界的作用,不是防御,便是囚禁。

      狼群在距离边缘较远处停下,不再前进——不敢,因为危险。

      一群外妖,有的现成人身,聚在结界边缘外翘首同里边对峙。浓浓的火药味儿。

      狼群以狼兄为首,青介在狼兄旁边,觉得站着显得自己高高的会没礼貌,于是她蹲下来,让自己看起来像队伍中的一员。事态严峻,没狼顾得上她。

      为首的外妖是只男狐,人貌,说起话来矫揉造作、怪里怪气。从他和其他帮腔的家伙口中可大致理清事由。

      起初有外妖(即地上那具尸体)入侵狼域,鬼鬼祟祟,意图为非作歹(男狐的话说是进去瞧瞧),让附近的狼发现并果断击杀。然结界外潜藏的妖伺机偷袭,引狼大怒,近十头狼一齐冒险蒙头就冲,怎知着了众妖的道,被活活吊死。

      总而言之,狼族出不得结界,而外族却可在结界内外进出自如。外族便借此戏弄残害狼族。

      “亦段承,目中无人的狼王,”男狐朝狼兄讽笑,“你出来呀!有本事出来咬我!怎么不敢动啊?早知道把抓住的小狗子们先折磨一阵,好让你到了亲眼看看你的族人死前是怎么无用地挣扎、怎么吐出舌头咽了气。哈哈哈真想看看你发飙乱吠的模样,一定很有趣,连人身都化不出来的残废,一群都是,遍地的残废!哈哈哈哈……”

      其他的妖也跟着大笑,张狂的,丑恶的。

      粗哑的低吼在狼群中翻涌,不少狼气得想冲,但被狼兄叫止。

      挑衅与嘲讽一阵一阵,不停地传来,如芒刺般入耳。

      青介感受到狼兄强抑的怒气,就像一株涨落了无数次但从未熄灭过的火苗暴涨起来,炽热地灼烧,然而却又被称作“忍耐”的东西压制着。

      有狼经受不住羞辱,往外边使尽浑身解数从牙口中吐出几波灵力。而势强的攻击飞快穿过结界后却像被过滤一样,化成微弱的气流可笑地卷动几下便散了去。

      显然,结界还有弱化狼族的攻击的作用。

      狼无谓的反抗反而成为外边家伙的笑料。它们像傻子,它们像小丑,外边是欣赏它们丑态的看客。

      又有狼冲动地冲出去,一脚踹起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石头完好无损地穿过结界,击破了一个正笑得开怀的小妖的脑袋。不料被男狐找着机会,甩条绳子进来缠住其颈部用力拖拽,狼朝外被拖去,撞上结界面。

      男狐故意把绳举高,因有结界阻挡而致命的绳索紧紧勒着,狼被钳在结界面上,离地的四肢胡乱挥舞,难受但愣是叫不了太大声地在咽喉中哀鸣。

      男狐恶狠狠地拽着绳子的另一端,小人得意,“亦段承,想不想看它——身、首异处?嗯?”

      群狼作起跳状,而外边等待猎物送上门的家伙甩动起手里的缰绳。

      地上的裸土被狼兄的利爪重重划出深厚的条痕。

      勒颈的绳索越发绷紧,似要嵌进肉里,衰狼的挣扎变得僵硬,仿佛随时可能身首分离。

      就在众狼以为它们将眼睁睁看着又一个同胞葬送性命时,一把利刃从狼群中直直飞窜出去,精准地割断绳索。索命的绳松开,狼坠落在地死里逃生,踉跄几下很快逃回队伍。

      “混账!”男狐猝不及防摔了一跟头,握着断了的绳爬起来,盯上从狼群头目旁边站起来的女人,方才只是没顾得上她,“哪来的野娘们?!”

      “我看你更娘们。”青介一步迈上前,显出高傲的气势,“终于看到我了?”

      男狐打量其两眼,仍确信此人身上无半点功力,“凡人婆娘?哟,”转而对狼兄道,“狼王什么时候心慈手软到连个凡间女人都舍不得杀了?还是说,留着玩?”

      男狐时不时瞥向青介,满脸□□,“姿色倒不错,让灌了什么迷魂汤愿意跟你?我看你一时半会儿变不了人,要不,先给我玩?哈哈哈……”

      回应其的,是以真气化“手”隔空抡来的“一巴掌”。“手”有两个头大,扇得男狐吐血掉牙、两耳嗡嗡。

      青介扭着手腕,男狐恼怒之余难以置信,“你,你有功力?你不是凡人吗?!”

      青介笑笑,“像你这样的劣等妖,我现在也能一招灭百,恶心的玩意儿。”

      男狐不信邪,定是她耍了什么伎俩,“好啊,你出来!”

      “有种你进来。”

      结界内一群青面獠牙,外妖个个清楚进去会怎么样。

      “不对啊……”有妖拾来那把一刀割断绳索的利刃,惊吓的话语引起四周骚动,“天族的法器!这是天族的法器!”

      “天族?!”

      “天族!”

      不等外妖们弄明白,青介有所行动。“脏了,就不要了。”

      弹指一挥,利刃似有了生命,突然跃起来,从下巴深深没入拾它的那只外妖的脑袋,血溅宣告死亡。

      “狼兄,憋太久,会憋坏的。看我怎么替你教训外面那帮丑八怪。”青介飞离前对身侧的狼兄说的话。

      随着结界产生一点微妙的异动,青介飞出结界,吊死的几具狼尸从颈上松开的绳子中落下来的同时,外边一丛外妖被放倒。女子落在外妖队伍的后方。

      “想玩?”她施动法术,“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

      青介以寡敌众,将外妖们打得落花流水。敌方秩序被打乱,外妖争先恐后逃亡,然而青介不仅自己揍痛快了,还把它们一个不落全赶进狼域结界之内。

      狼群再未忍耐,嘶吼着猛扑上去,外妖丝毫不敌,哀鸣与骨肉撕裂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青介面对眼前由自己促成的血腥场面,只冷着脸说:“善恶有报,罪有应得。”

      转而看向杵在原地看着她不动的狼兄,隔着结界,她对它笑了。

      -

      事后青介未离开,而是穿过结界进入狼域,回到狼兄身边。于外人而言,整片妖地,狼域外面可比里面安全多了。

      识相点的妖都不敢进去的,青介倒好,把那儿当家了?

      许多狼朝她围上来,对刚才为它们狠狠出气的来路不明的女子的戒备不减反增。

      这来路不明的女子修为趋近零,袭击众妖的法力从何而来?

      太诡异,不得不怀疑。

      这回狼兄都未替她开脱,静静地看她,也在等合理的解释。

      青介撒了谎:“我这人天生身体特殊,可以化用天地灵力……”

      止渊早就一眼看出端倪,“力量是从结界上来的?”

      花青介:“嗯。”

      “世人大抵还做不到转化两种不同的‘力’。”止渊说,“你用的,其实就是你自己的修为。”

      “对。”

      青介敷衍地解释了几句就不耐烦了,“哎呀,我真不会害你们的,相信我。”

      她随后凑到狼兄跟前蹲下来,离得很近,嘴角弯弯,“狼兄,我救了你又救了你族人,还为你出气,你要恩将仇报么?”

      狼兄因为她突然的靠近而身体一僵。

      -

      青介赖上狼兄了。

      她不肯走,说自己因为在天上杀了人被贬下凡,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既然鬼使神差掉入狼域便是命中注定的缘分那便随遇而安选择此地落脚吧,我接受了缘分投靠狼族,狼兄你要罩着我不可以斩断缘分残忍地抛弃我啊!云云。

      于是乎狼兄竟同意带她寻住所。

      一狼一人一前一后走。

      自受禁起,狼族此前从未有过接纳外来客的先例,并且是由狼王亲领,去的还是……狼族的古堡。

      缘于禁制,狼族中就算修得人身常年大多时间只能呈现兽身,因此住人的城堡大都被长久荒废,爬满藤条、花与绿叶,不过也为庄严冷清的城堡增添了不一样的生机与神秘。

      通过所见城堡的宏大规模与精细的构造可以想象,曾经由它演绎的历史该多么辉煌。

      青介跟着狼兄在城堡中漫游,走过横穿在许多建筑里的长廊,走过两边布满叶与花的走道。狼兄像在带着难得的客人参观,也像在自顾自地回顾过去的岁月。

      它不说话,它也说不了话。

      青介只默声跟随它,它一直未回头看她,似乎她偷偷跑掉了它也不会发现。

      “狼兄,你叫亦段承对吗?”青介打破行走时的沉默,“我叫花青介。”

      狼兄听进去了,因为她看到它向自己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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