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光辉的松鼠

11、第 11 章

　　第二天一大早，娘亲把我喊醒，后被催着上了马车。
　　“娘亲，不吃早饭了吗？我好饿。”我躺在马车里问。
　　“一会去买，你忍耐一下，”娘亲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幺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要照顾好自己。”
　　我蹭了蹭娘亲的手心，表示我知道了。
　　之后我咪了一会，醒来的时候闻到了包子的味道。
　　睁开眼，发现七皇子正坐在车里吃包子。
　　我坐起来不解的看着他。
　　心想不会吧，他也是和太子一起去查案的吗？
　　“幺儿吃包子吗？”娘亲撩开车帘，递给我两个包子。
　　等娘亲上车后，跟着上来一个小丫头，是秋明。
　　我边吃包子边打量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却完全无视我的打量。
　　等人都上车后，车子开始驶向城外。
　　我们四个人坐在车里，没一个人说话。
　　虽然我有一堆问题想问，比如七皇子为什么在这里，秋明为什么也在，娘亲知不知道七皇子要跟着，娘亲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七皇子要跟着。
　　这时娘亲开口说话了：“知道七皇子一起去，我就放心多了。你们路上互相照应着，小时候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知道吗？”
　　娘亲看看我，又看看七皇子。我不说话，他点点了点头说：“姨娘放心，我会的。”
　　看样子娘亲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也一起去这件事。
　　他会的？他会什么，我不需要他照应。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娘亲。
　　我的视线扫过秋明，发现她在看我。我朝她笑了笑，她突然变得局促。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城外一条小溪边，所有人都下了马车。
　　太子、爹爹、大娘和大哥坐的一辆马车。
　　太子看到我朝我开心的笑了笑，我也回了他一个苦笑。
　　“幺儿，这一路上你就装作是太子的书童。”大娘走到我身边说。
　　“…好的，我知道了。”这熟悉的身份。

　　我们一起等下人们把郊游的东西摆好，把我们的包袱装车。
　　在这间隙我和太子先上了马车。
　　“太子。”我说。
　　“叫赵公子就好。”太子说。
　　“好的，赵公子。”他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不和他客气了。
　　太子拿了本书在手上，却没有看。他望向车窗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时正巧有片树叶摇摇晃晃的从树枝落下，太子伸手接住，拿在手里把玩。
　　他看树叶看的入神。我想问他究竟是为什么点名我一起去查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合适。
　　可能是我欲言又止的过于明显，太子先开口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你跟着我一起？”
　　我点点头。
　　他拿起落叶，对着太阳。阳光绕开树叶，在他的脸上描绘出树叶的轮廓，随后他松开了手。
　　落叶又摇摇晃晃的归于土地。
　　他看着我真挚的说：“因为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舒服，”顿了顿后，又看向窗外接着说：“和御史大人说的话，不是假话。你是第一个从心里不把我当太子的人。就算让一个不知道我是太子的人和我一起，但总会有人让他小心点。那个人就会变的小心翼翼且过于尊敬，我不喜欢那种尊敬。”
　　他说的这些话，像是对我说，也像是自己说。
　　“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和你在一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他转过来看着我笑了笑，“所以你就当是我这个太子的任性吧。”
　　我看着他的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笑很勉强。像一个明知前面是悬崖，但又不得不往前走的人，很是悲凉。
　　我沉默了一会，小声的说：“那你也不能直接在皇上面前说我不把你当太子啊。”
　　“你说什么？”他没听见。
　　“我说，”我放大了声音，“那你也不能直接在皇上面前说我不把你当太子啊。”
　　他瞪大眼睛愣了愣，然后笑出了声。
　　“你的重点是这个吗？哈哈哈哈。”他都要喘不上来气了。
　　我无奈的看着他说：“这个不能是重点吗？我会被定罪的，还是太子亲自指认的。”
　　“不过，”他停止了笑声，“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也不会同意和我一起，对吗？”
　　“肯定的。”那当然毫无疑问，我嫌麻烦。
　　太子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盯了我一会说：“你不怕我现在订你个大不敬的罪？”
　　我沉默了一会，同样也盯着他说：“不怕，太子要是真的想定我的罪，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这时七皇子拎着那一篮子零食上了马车，后面跟着秋明。
　　七皇子上车看到我和太子相互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他把零食篮拎到我和太子中间，看着我说：“姨娘说，这篮零食是你要带的。”
　　“不是我要带的！是吴景硬要给我的！”我对他说的话进行反驳。
　　他把那一篮子零食塞到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往那一靠，并不理会我的反驳。
　　“赵公子，他为什么和我们一起？”我看着太子，指着七皇子。
　　“我是来保护大哥的，”他懒洋洋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你叫大哥赵公子，准备叫我什么？”
　　太子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是真的。
　　我瞪了瞪他，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叫七弟，小赵公子吧。这样区分我们两。”太子见我一时间没有说话，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七皇子听到了太子的回答，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太子好奇的来回看我和七皇子，不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怎么了。
　　说话间，马车开始移动。
　　我探出窗外，朝着娘亲挥了挥手。看到娘亲也向我挥了挥手，便缩了回来，顺手关上车窗。
　　“赶车的是薛侍卫吗？”除了他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是的。”太子回答完我的疑问后，开始看书。
　　这一辆马车不算小，但是也不算大。我和太子坐在车尾，七皇子和秋明坐在车头，我们两两相对而坐。中间则是放了个小火炉，十二月月头的天气已是非常寒冷。
　　一阵风从车窗的缝隙吹进车内，我缩了缩脖子。
　　“赵公子，给你个手炉，”我递给他，“一会手就冷了。”
　　“谢谢。”太子接过手炉在手里搓了搓，然后放进了怀里。
　　我还在考虑要不要问问那两个人要不要手炉，发现秋明直接拿了个手炉放进了七皇子手里，七皇子眼都没睁一下，接着她自己也拿了一个放在自己手里。
　　得，人家把自己安排的好好的，不用我操心。
　　我拿了披风和两个手炉，打开了车门。
　　“薛哥，给你手炉。”我走到前室说。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你去车里。”薛侍卫见有人出来，惊讶的说。
　　“我不想待在车里，出来吹吹风。”我在薛侍卫旁边坐下，“我拿了披风和手炉，不会冷的。”
　　薛侍卫见劝不动我，就没接着劝了。他往旁边让了让，给我让了个宽敞的地方。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他感叹到，“最后一次见你，还是小孩模样，现在变成大人了。”
　　“是啊，长大了嘛。”我说。
　　我看着蔚蓝的天空，路的两边有着一望无际的白桦树，树上只剩下零星的叶子。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手炉在怀里散发着温暖。有一阵风停了，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来往的车队、商人，趁着好天气，都急匆匆的在赶路。再晚些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我伸了个懒腰说：“哇，好舒服的天气。”
　　“是啊，这个天气真的很适合郊游。”薛侍卫附和着我。
　　“蜜饯苹果吃吗？”我从怀里掏出刚刚抓的零食。
　　“哈哈哈，小时候也没有见小宋公子你这么贪吃。”薛侍卫打趣说。
　　“不是我要带的，是朋友硬塞给我的！”我红着脸解释道。
　　都怪吴景，这一篮子零食让我解释了几遍。
　　“好吃，吴家的零食？”薛侍卫拿了一个放嘴里说。
　　“这都能尝出来？”我惊讶到，“我和他家的公子是同僚也是朋友。他知道我要出来，昨天硬给我装的。”我又解释一遍真不是我贪吃。
　　“看样子你交到了很好的朋友。”薛侍卫欣慰的说。
　　我吃着蜜饯，点点头说：“是呀。确实是很好的朋友。”
　　“不像我们家公子…”薛侍卫的话没有说完，被车里的人打断了。
　　“不要在外面说话了，很吵。”突然的说话声，吓了我一跳。
　　“知道了，公子。”薛侍卫说。
　　我看向薛侍卫撇撇嘴，他朝我笑了笑。
　　我们从城外出发是巳时，经过两个时辰。到了一处草地，薛侍卫停下马车，让我们自由活动一会。也让马儿休息休息，吃点草。
　　此时马儿吃着草，太子和七皇子走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秋明不知道去哪了，薛侍卫去远处的小溪给马儿装水喝。
　　我走到马儿旁边，摸摸它的毛说：“我还是陪着你吧。”
　　它咈哧一声，我就当它同意了。我边摸着它的毛，边看它吃饭。
　　等它吃的差不多了，抬起头。闻了闻我脸，又闻了闻我的手，接着就开始拱我的肚子。
　　我推开它的头，它又凑过来拱我的肚子，同时发出咴咴的声音。
　　“你怀里是不是有糖？”走过来的太子说。
　　我都忘了，我怀里还有糖这件事。刚从怀里把花生糖拿出来，马儿以为我不想给它吃，急的一口咬了过来，在差点要咬到我的时候，七皇子及时的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了一边。
　　“谢谢。”我惊魂未定的说。
　　他放开我，和我说：“拿两块给它就好，不能给它吃多了。”
　　“我知道，”我打开糖纸，拿出两颗喂马儿，“我刚刚只是忘记自己怀里还有糖。”
　　“我可以给你吃，但是你不能抢。”我对着马儿温柔的说：“喏，慢慢吃。”
　　“你真的指望它能听懂你说的话吗？”太子问。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想说给它听，它听不听得懂不重要，”马儿此时轻轻的从我手里咬了糖，“你看它也轻轻的咬了，可能真的听懂了。”我得意的看向太子。
　　太子嫣然一笑说：“你可真有趣。”
　　“谢谢。”我当他是在夸我，“就叫它十二吧。”
　　“为什么叫二十？”太子疑惑。
　　“因为现在是十二月。”我说。
　　“这名字取得真随便。”七皇子摸着十二说。
　　“已经不随便了，”我认真的说，“我们大理寺里还有只梨花猫，叫来福呢。”
　　“你起得？”太子笑着问。
　　“不是，我们评事起的。”
　　“有空我可要去看看这只来福。”太子笑逐颜开的说。
　　等薛侍卫打完水回来，得知我给马儿叫十二，无可奈何的表示它是马不是狗。
　　休息片刻，等人到齐后，我们继续赶路，在天黑前需要赶到最近的城镇上。
　　我还想坐前室，不料被所有人反对了，就只能坐回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