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彻底划为两个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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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缘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邹川能找上门来两次。
这一次是在篮球馆，因为考试，球馆里的人寥寥无几。
秦缘和临时球搭子热身了一阵儿才看见他。
他是失业了么？这么闲。
秦缘兴致全无，和球友招呼一声便朝更衣室而去。
邹川起身，先到垃圾桶旁把烟灭了，吐了口气才跟过去。
等秦缘换好衣服出来后，差点撞上靠着墙等待已久的人。
秦缘停了一下，目不斜视地绕过去。
“秦缘，我有话和你说。”不知是不是烟抽多了，邹川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秦缘停下了。
和邹川分手后，他其实一直在回避这段惨败的感情。不想不见，不闻不问。但昨天和师然聊过前任话题后，他破天荒地在夜深人静时，重新思考了这段关系。
他本身是一个很包容的人。尤其在成年后，阅历和见识多了，对别人的选择极少干预，只要朋友做的事情合法，哪怕很离谱怪诞，他也不会轻易批判抨击。
因为他觉得人就应该多种多样，而评价的标准过于死板。
抛开邹川是他前任这个角色不提，单从陌生人关系，邹川也许不该被称为变态，而应该说是特别X癖爱好者吧。他甚至设身处地地站在邹川的角度去理解，如果自己有这样的癖好，而男朋友却止步于拉拉小手，那么在爱不爱的问题之前，其实更重要的是两个人合不合适。
显然，这段基于颜值的恋爱，并不合适。
如果并不合适的人，非要捆绑在一起，去解决爱不爱的问题，那无疑是非常痛苦无解的折磨。
分手是他在极端盛怒下的决定，经过这段时间的过度，也该理智一点了。
所以秦缘停下了，他今天想给邹川一个说话的机会。
球馆人虽然很少，但来往更衣室的人还是有几个。秦缘转过头用堪称平和的语气说：“有话，去外面再说。”说完也没有等他，抬步就走。
邹川有些欣喜，但还是极力压抑住了。本以为会是一场持久的软磨硬泡，没想到秦缘果然心软了。
秦缘的心软，一点儿也没变。
一直走到文体中心外面的凉亭，秦缘才停下来。石凳冰冷，秦缘坐在砖红色的木栏上，双腿一曲一伸，姿态相当随便。
他朝邹川点了下头：“现在可以聊聊了。”
半年之久的拒绝沟通，现在突然有了转机，邹川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刚才的欣喜来得快去得也快。本想拉着手说话，但处在高位的秦缘让他感到陌生，别说拉手，靠近都有点紧张。
秦缘见他原地发呆，也没催他，上半身靠着木柱，仰着头，让更多阳光照在身上。
失神片刻，邹川才重新把目光聚焦在秦缘身上。他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秦缘，我，首先要向你郑重道歉，我是个人渣，辜负了你的期待，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特别对不起你。”
邹川神情庄重，不似作假。他像鼓足了勇气般，抬头看向秦缘，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得到一些回应。
秦缘的脸，一如之前的波澜不惊，无喜无悲，只平静地点点头，说：“然后呢？”
对话完全被秦缘主导，邹川无法忽视这种直觉，但他此时无计可施，只能依照想好的计划，一步步挽回。
“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我们和好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秦缘把胳膊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若有所思。虽没有对视，却也认真在听邹川的这番“首先然后”。本以为他会说点更深刻的，但等了片刻见他没有下文，哦，轮到自己了。
“邹川，我们不会再和好了。”
秦缘抬起头看向他，这样的对视曾有过千百次，但曾经盛满秋水的眼睛，如一片深潭，再泛不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邹川害怕这种陌生，在分手时都没有感到如此心慌。尤其在知道秦缘的价值之后，他不能接受曾无比熟悉的恋人，再见面却像毫无干系的陌生人。这种感觉说起来更像是，真正的分手。
秦缘不去费力猜测他此刻的头脑风暴。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也许根本就不应该开始，因为我们很不合适。错的开始，就会导致错的结局，你应该选择一个和你有共同爱好的人交往，当然，你们的那种行为是违法的，在做之前还是提前想想后果。”
这些话，是秦缘深思熟虑的结果。如果说这段感情曾困扰自己，食不知味，难以入眠，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走出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做着事不关己的分析，甚至还贴心地给予对方提醒。
只是这种拒人千里的态度，邹川显然大受刺激。
“秦缘，我知道你生气了，你打我吧，你打到气消打到满意，我发誓，我真的改过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邹川情绪突然起伏，他在秦缘身旁蹲下，抓住那搭在腿上的右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打我吧。”又一巴掌。
秦缘费了些力气，挣脱开来。
人和人的境遇转换真得匪夷所思，当你为他内耗时，他在花中片叶不沾身，但你停止内耗时，他反过来纠缠不清。
“是那个人吗？你又有了新的男朋友？”邹川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最终还是说到死亡话题上了。
昨天秦缘因为那个人，说了一句“你管得着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无异于“就地正法”。
秦缘从栏杆上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迹，垂着眼眸，不需要回答。他的态度依然是“你管得着吗”。
视线里是一身颓败的邹川，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邹川。
“别再来了。”
走出凉亭，阳光终于完整、彻底地将他笼罩，数步之遥的邹川，颓然在阴影里，但已与他彻底划为两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彻底划为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