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指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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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晴明本人倒不是有什么很明确的性取向。
当你是肉食动物时，食物到底是半死不活的还是刚死的差别都不大，核心主要在于肉。
同理，当你是个轮回了六世的救世主，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时，对象这种生物，到底是男是女根本就不重要，核心在于谈得起来。
在一众交换灵力的选项中，他区分血液和组织液交换的界限很简单，看两者之间有无生殖隔离。
玛奇玛长得再漂亮也是支配恶魔。他没兴趣探寻这人类外壳下隐藏了什么神秘的特殊结构。
但如果对方主动提出，他倒也没什么拒绝的情绪波动。被亲就被亲。
身体只是躯壳而已。
这是白石清明本人的想法。
但想法是很主观的。
就事实而言，白石晴明表现得确实就像个渣男。如果有谁打开他的手机，能瞧见一溜排的吻后感备注。再往下翻就是血液品鉴感。
捡到这部手机的人会认为白石晴明要么是个性癖奇特的海王，要么是隐藏人类社会的吸血鬼。
这种渣法主打的是一个你情我愿，双方都不打算给彼此一个名分。亲嘴喝血补魔就为了战斗值，是为了数值什么都能做的阴暗成年人，又因为白石晴明的独特性，更加凸显此人的来者不拒。
咒术圈恶魔圈非人圈内但凡有个人形的基本都给这家伙祸害过。如果给所有人的人际交往关系画张巨大的关系图，那么处在无数线条最中心的就会是白石晴明。
而周围一圈往外发散的顺序就是补魔的次数。可见救世主果然不一般，成为自秦始皇以来又一位统一了度量的人体转换器。
他的身体里灵力运行的方式奇特又神秘，白石晴明拥有着二十位特级咒术师合起来也无法比拟的灵力，庞大到可以轻易笼罩住目前已知的任何一个国家。
他本人或许尚且没意识到这到底有多恐怖。又或者说，他对于所有的非人物种来说有多——
——诱人。
宛若伊甸园的苹果，扎眼，明亮，甜美。
毒液也叫人心甘情愿。
这种渴望是本能的。
就像鱼本能地会在水中呼吸。
咒灵、妖怪、非人的生物们本能地渴望白石晴明。
当然也就包括恶魔。
……
唇瓣分开之前，玛奇玛咬住他的唇瓣。
“能够记住吗？晴明。”
橙黄色的圆环中是无法探测的情绪。
玛奇玛的唇角沾染他的血。
“这样的力度，是我。”
白石晴明微妙地感觉哪里不对。
但支配能力已经到手了，有多余的问题他都不打算操心。嘶一声摸摸唇瓣，眉头轻轻地皱：“别学五条悟。”
红发女人的表情不变，背后却降下温度。白石晴明没察觉到这点，视线向下，看系统跳出来的时间说明。
血液交换和组织液交换的补魔在系统那儿有截然不同的计量方法。
血液交换的补魔方式是依据血量的次数。
比如100ml的血液交换能够使用3次。
由于晴明暂时还不想早早的在这一世就因为失血过多再重开。他以血液方式兑换的能力大多数是攒在那里，不到必要时刻不会动。
组织液交换则大多是看时间，根据两个人之间具体的深入程度给予能力。更高的契合能够带来更纯粹的魔力供给。
补魔后往往也会显示出特性。
就像他使用五条悟的无下限，仅靠接吻是不够的，还要借用对方的一只眼睛。组织液需要适当的媒介，不知道人类和非人之间有什么差别。
【支配恶魔4小时，待解锁。】
果然还是要媒介。
白石晴明开始挑挑拣拣。
眼睛是不行的。
异瞳已经很显眼，不要再在身上加乱七八糟的设定了。不确定恶魔的内脏和人类之间的区别。不过就刚刚的接触来说，至少能够确定口腔内部是仿人的。
白石晴明问：“舌头还是指甲？”
玛奇玛没有回答。
“晴明是第一次和恶魔进行补魔吧？”
她很轻很淡地说。
声音的起伏几乎没什么上下的波动。和疑问句产生细微的割裂感，如同模拟人类的疑惑。
“那，换我来问，晴明来选择。”
“舌头，还是指甲？”
次序倒置了，换成玛奇玛提问。白石晴明意识到背后的信息差。大脑响起警铃。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恶魔。谨慎地思考。综合考虑选择了后者。
希望别是什么太痛的过程。
凉意在指甲表面滴开，好像有一滴雨落在他的无名指指甲上。他低头去看，在无名指的指甲盖上，橙黄色的圆环出现了。
像是玛奇玛的眼睛在那里注视。
【现已解锁，支配恶魔（使用时间4小时）】
“我以为你会拿走一部分。”
白石晴明说。
虚惊一场。
玛奇玛拿起他的手指，指腹在指甲盖上轻揉。“晴明是特别的。”
“大叔！我挑好了！”
电次炮弹一样冲过来，白石晴明准备回复的话咽回去。头一扭，几辆购物车零食都叠成山，薯片泡面彼此堆积，最高处的饼干盒都要碰到天花板，视觉冲击强到让人失语。
“……”
他看自己家咋咋呼呼的小狗几乎快把便利店都搬空的架势，忍无可忍，头顶暴起青筋。
“叫你买零食，没叫你抢劫。”
一巴掌响亮拍在电次脑门。
“放回去不要的。”
电次委屈：“哦，好吧。”
白石晴明太阳穴跳动：“你委屈个什——白石电次，两个月没见就想着我揍你是不是。”
电次老实巴交地让他打。
打完还抬起脸，示意白石晴明想怎么抽怎么抽。
白石晴明：“……”
他按按眉心。
“算了，都拿着吧。之后分给朋友吃。”
“但你自己想办法搬回去。”
“好耶！”
电次举起胳膊。
“对了，大叔。”
“有屁快放。”
白石晴明把大衣重新披上，戴起手套。重新给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既然是时间不是次数，尽可能地把有限时间发挥极致才不浪费。
要是完成的够快，说不定回来之前还能赶上睡一觉。
“大叔，你什么时候和我做啊？”
电次一语惊人。
白石晴明围巾绕到第二圈，听到这话还以为是自己绕过劲给自己勒出来了幻觉。不可置信地问。
“什么？”
“我说，你什么时候和我做啊？”
第一遍比较随意，语气就像随口问明天早饭吃什么。第二遍重复的时候也没多认真，白石晴明脑袋却听得哐哐响。
白石庆幸现在是大半夜，便利店里没什么人。不然他真的担心上社会新闻。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况也够尴尬，白石都不敢扭头去看玛奇玛的脸。
“胡扯。”
白石晴明一推电次脑门。
给他烦得想点烟。
“小孩子，别整天乱说话。零食才给你买。乖点。”
“我会很乖的。”
电次不依不饶，那股倔劲不合时宜地又出现了。“那我乖了你能草吗？”
白石晴明是真想骂操。
但他忍住了。
头皮发麻，白石想不明白为什么电次突如其来要这么对他。
电次拽住他的衣角：“我也是恶魔了。很强的。”
好。
至少能够理解一点他这个脑回路了。
白石晴明总算是摸到了点电次的想法。是他的问题，应该避着点小孩的，大概刚才补魔的现场不小心给他撞见了。
“这不一样。”
白石晴明牙酸。
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脑袋疼。
“不要因为好奇……”
他的话因为电次认真的眼神中断了。
怎么养歪的。
白石晴明想不通。
他养的小狗又露出那种眼神，仿佛写着“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不让你走。”的最标准版。
“听话。”
“白石电次。”
白石晴明说。
金眸在偏头落下的发丝阴影下失去高光。他困倦而疲惫地命令。
“现在。”
电次瞬间安静了。
得到指令后牢牢闭上嘴。
白石晴明瞧瞧他，恍然感觉就在昨天，电次还不过是只到他腰间的高度。作为家长的心软了，白石晴明叹口气。话还没说出口前就知道自己会后悔。
“如果你乖些，我是说如果。”
电次听得眼睛发亮。
白石晴明缓缓地给剩下的话讲完了。
“我可以给你个亲亲。”
……
事实证明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白石晴明刚刚从极度社死现场脱离，不，是逃离。
夏油杰就在天空和他偶遇了。场面未尝不是哈尔的移动城堡名场景性转版，除了本次的哈尔脚下踩着小白龙的咒灵版本，而本作的女主脸色冷酷得像是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晴明老师。”
夏油杰笑眯眯地喊他。
白石晴明拳头发痒。
“别叫我老师。”
他冷淡地开口。
速度加快，和夏油杰拉开差距。
虹龙巨大的头颅自下向上地探出，咒灵加速跟上了他。夏油杰披着袈裟，双手抱臂，脚踩龙头，悠闲地在白石晴明的侧脸旁说话。
“晴明老师偏心可不行哦。”他点点自己的眼角。“右眼，是悟的吧。”
白石晴明臭着脸，恹恹地骂他。
“他妈的下次说话前自己先用脑子好好想想原因。”
“哈哈，说脏话可不太好啊。晴明老师。”
夏油杰比他自在。
白石晴明张嘴又合，究竟没忍住又骂了一句。
这次更加直接，一发芘射过去。
恐怖的能量在夜空射出超乎想象的射程，以能够直接炸开任何人类大脑的战力，如流星，在极近的距离擦着夏油杰的脸颊过去，蹭出一条血线。
“别叫我老师。”
他警告。
夏油杰躲闪得很迅速，但细细的血线还是在划破最深的部位滴下血滴。他摸了摸伤口，笑容反倒扩大了。
“晴明老师的咒力果然要比悟更强啊。”
“……”
讨厌和无法沟通的人交流。
白石晴明飞速前进的速度骤然停止。
定在半空，毫无预兆地伸出手抓住了夏油杰的长发。把他整个人提高，拽至自己胸前。
“别·叫·我·老师。”
他一字一顿。
居高临下地俯视，金眸埋藏在发丝之间，而碧蓝的眼亮起危险恐怖的光。
“那我应该叫什么呢？”
在这样的状况下，黑发的青年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晴明酱——”
故意模仿的是五条悟的语气。
真是糟糕啊。
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对悟偏心。
夏油杰观察着男人的神情。
除开擦拭了呕吐物才有的抹布味。
另一种味道此刻在齿间被咬破爆开。
在那段夏日，踩过浮起绿植的池塘时，走过充斥蝉鸣和光影的树下时会出现的，弥漫在心脏的酸涩感又回到了他的味蕾。
像尝了一颗裹了层青绿的皮，内里却腐烂的苹果。
他故意激怒白石晴明。
主动抬头，凑得更近，有意想让那只金色的眼更加愤怒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这样也好。
无论怎么样都好。
就算是讨厌，愤怒，厌恶，也牢记他。
更加深刻——
——比起悟。
“晴明酱，这种态度对前学生太凶了吧。”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普通人对前男友也不会这么凶哦。”
装作毫不在意地调侃。
黑发的男人拉下围巾，烦躁地扔进他怀里。用牙齿咬住手套的指头，扯动，脱离手指。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夏油杰脸侧的伤口。
声音没什么起伏，如冬季雨中吐出一口清幽的雾。
“前男友已经死几百年了。”
脸侧痒痒的，他嘴硬心软的老师用“反转术式”给那点小伤也恢复了。
“骨灰都成石油烧光了，活不了。”
烦。
白石晴明揪着他已经在咒术界叛逃的前学生今犯人，最后还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失忆。
“离开东京，越早越好。”
他提醒。
“已经朝这里过来了。”
没有代称。
他知道夏油杰听得懂。
无视了闪烁的目标提醒。
【任务：消灭不安定因素夏油杰（未完成）】
……
月光下的露台空旷，仅有两人相互对峙。白石晴明悄然无声地推开门——
——两面宿傩声音阴冷。
“你身上的味道。”
“晴明那家伙和你搞了？”
像是抓小三的原配，语气阴森森。
白石晴明：“……”
他停顿了一下，默默地把自己重新塞进门后的阴影里。
前男友复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指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