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退休生活，但是哥谭》仙鹤语

18、真心实意

　　“厄内斯特，秉持不可能理想的你真好笑！”
　　塞壬的话在耳边重复，像梦寐伸出触手死死拽着你的脚腕，导致你拼尽全力也只能仰望海平面。
　　这是你第三次走神，视线再次聚焦，正好对上约翰的眼睛，他不加掩饰直视你，想要撕开层层的伪装，去探查血肉壳子里的内馅，但他忍住了。
　　纸条伸到你的面前，他对你说：“需要买的物品都在上面。”
　　你把它放在裤兜里，转身要走，但他接下来的话让你收回刚抬起的右脚：“你需要枪吗？”
　　“不。”你看着他说，“我不擅长枪械。”
　　约翰显然还记得你是如何威胁他，觉得你在说胡话一样，神情略微困惑，但尊重你的选择，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伸向你的脸颊，小心翼翼靠近直到你感觉到温热，你保持低头的动作，他仰头就能吻到你，你们望进彼此的眼睛深处。他在思考，而你在等待。
　　你得到一个吻，轻柔又转瞬即逝，像蒲公英扫过你的嘴唇。他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走开，回味似的半敛眉眼，脸颊的手转移到你的后颈，和上次一样轻轻摩挲皮肤。
　　“为什么？”你说出他的问题。
　　他沉默片刻，重新抬眼看你，表情无辜：“和你一样。”
　　好奇心永远是欲望的出发点。你接受了他的结论。
　　“你现在的悬赏金额是六百万美元，出门小心。”
　　你接住从胸口滑落的钥匙，理所当然接受它并放入口袋，离开前看了一眼轻快的背影，走出公寓后知后觉他在幸灾乐祸，拿出纸条仔细一看，普通食材之中夹杂几个意味不明的字母数字，视线落在末尾地址，立马反应过来是它们是各种型号的子弹。
　　好吧，你得补充金币了。
　　你收起纸条，前往公交站。在去购买约翰所需要的物品之前，你得先回旅店一趟。
　　乘搭公交车辗转三站，你换乘电车，混入人群中，甩开跟踪你的杀手，不过很快又有人跟上来，闪进公共厕所，扭断一个傻兮兮跟进来的杀手脖子到进戒指肚子仅用十几秒，身后传来门板响动，你假装在镜前整理着装，随之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中年男人停在旁边洗手，他装模作样用两根手指从胸前的小口袋抽出手帕，动作在空中变了道，猛然朝你刺来，他以为自己做到掩人耳目，可隐藏在手帕里的注射器却不是扎进你的皮肤——你比他更快一步折断他的小臂，把针头捅进他的下颚，快速把活塞芯杆推到尽头。
　　中年男人僵硬地拔出注射器，难以置信看向你，然后直挺挺往后倒去，还没磕在肮脏的瓷砖就被戒指一口吞下，随即变回原来的大小，光滑的表面像活水一样涌动，你伸手呈碗状放在旁侧，它消化完后呕出金币，你目测有十枚，数量不多，但你相信接下来将有更多。
　　你收起金币，检查起戒指，它看起来正常无比，如果你不是知晓它是活物，一定会以为它只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金属戒指。
　　出于对同行者的关心，你问它：“注射液的成分是什么？”
　　戒指尾部的脊骨扭曲变形，组成一个单词——“吗啡”。
　　“看起来对你不起作用。”
　　字母融化重组，另一个单词出现——“是”。
　　“Good。”
　　多么令人愉快的消息，你不用为它误食杀手们的某种毒药而化成一摊金属液体导致储藏在里面的物品统统散落出来而担心了。
　　出电车站后再步行几百米，你到达旅店，却没能以建筑外貌第一时间认出它：旅店一夜之间面目全非，靠近顶层的位置被开出一个洞，后续一定是发生火灾，建筑里外都被熏得焦黑。
　　不过哥谭人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警戒线前无人凑热闹，也没有警官看守，你弯腰穿过警戒线，踏进旅店，踩在门口的地毯上，前台依旧百无聊赖坐在迎宾台后，看见你的时候，她愣了一下，随后张大嘴巴，讶异地喊出声：“你在外面过夜了！”
　　很快她意识自己的话不太礼貌，掩耳盗铃咳嗽两声，更改自己的说辞：“我是说，你昨晚没有回来。”
　　这个结论不难推理。受灾范围包括你的房间，你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无疑是昨晚在灾前外出，至于有没有回来过，询问夜班前台就可以了。
　　你默认她的说法，走近迎宾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爆炸！”她迫不及待和你说这件事，“毫无征兆发生爆炸，整栋楼都在震颤，把克里吓坏了！”
　　你现在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夜班前台，微妙沉默一瞬，用关切的口吻说：“他有受伤吗？”
　　“当然没有。”前台摇了摇头，“他可不敢上去查看情况！”
　　顿了顿，她继续说：“所幸他没有上楼，否则会因第二次爆炸受伤。”
　　话罢，她叹息一声，和克里感同身受似的，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我很遗憾。”你礼貌说句场面话，自然转移话题：“你知道的真详细，克里告诉你的吗？”
　　“不，退房的客人们告诉我的。”前台又摇头，苦笑说，“昨晚的爆炸导致一人死亡，三人受伤，虽然这种程度不足以上新闻，但未受伤的客人还是受到惊吓。”
　　“哎，谁想待在一家有隐患的旅店呢。”她又叹了口气。
　　不过她随即调整了状态，终于是想起重要的事情：“这次的爆炸所造成的损失由韦恩基金会包下，它可是慷慨的主，说不定老板今天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赔偿金，你留下现在使用的手机号码，这两天会有律师通知你来商量赔偿问题！”
　　“噢，我的房间在受灾范围内？”你明知故问，微微皱起眉头，一副懊恼的模样。
　　“是的，很抱歉。”
　　前台推来摊开的笔记本，米白色的纸面已经写下几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没有觉得违和的地方，你在之后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你应该也不继续住在这里吧？”
　　你点了点头，她会意拿出一本笔记本，计算这个月到目前为止的金额，登记需要退还未住满部分的金额，许诺你今天之内会到账。
　　办完退房手续，你前往约翰纸条的地址，距离旅店不远，穿越两条街就能看到一家醒目酒红色招牌的酒行，你推门进入，门铃敲响，收银台后的高挑女人抬起头来，对你露出微笑：“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呢？”
　　你拿出一枚金币放在桌面：“我找老板。”
　　她打量你一眼，收下硬币：“这边请。”
　　酒行后边是酒吧，播放平和的音乐，暖黄灯光营造出温馨的气氛，女人把你领到吧台就自行离开，显然眼前这位调酒师就是老板本人。
　　“先生，需要些什么？”
　　你没有废话，推出纸条：“我要买上面的物品。”
　　他俯身查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噢，威克。”
　　“看来他是常客。”
　　调酒师笑而不语，离开片刻，再进入你的视线时，他手上提着一个大牛皮纸袋，随之把它和纸条放在你的面前，你从开口瞥了一眼，里面是大大小小的严实包裹，你不得不伸手掂量，认为重量差不多才拿出三枚金币放在它的旁边。
　　他的笑意更深，收走金币，客气地对你说：“欢迎下次光临。”
　　你即将走出酒吧时把牛皮纸袋收入戒指，接下去得去超市购买生活必需品，到时候你可没空闲的手提没把手的袋子。
　　去超市的路上，你经过爱莲娜的咖啡馆，前进的脚步一拐，推开镶嵌一大块玻璃的木门，这回门铃没有吸引众多目光——悬赏金额提高，安全屋里本该座无虚席，此时圆桌座位反而空无一人，仅有一个穿着打扮奇异的男人坐在吧台前享用咖啡。
　　在你拉开吧台前的一个座椅，店里的第二个客人突然开口：“我替换一个字母就变了滋味。我是什么？”
　　你的视线终于落在他的脸上，嘴角上扬到愉快的弧度，森绿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
　　谜语人。他的穿着打扮忽然与你的印象对上号，在你腹诽哥谭警力的同时，有只手从门帘后伸出，掀开其中一片，爱莲娜探出头来，视线扫过谜语人，然后落在你的身上，拉扯嘴角带出一个虚伪的微笑。
　　“你已经有答案了吧，厄内斯特。”
　　再明显不过。你在心里回答她。
　　你坐在高脚凳，拿出一枚金币放在吧台，眼睛却是看向谜语人：“咖啡。”
　　“宾果！”
　　谜语人打了个响指，端起陶瓷杯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咖啡，捏起礼帽顶部站起身，自来熟地伸手拍拍你的肩膀：“我们还会见面的，厄内斯特。”
　　说完，他把礼帽扣在头上，拿着拐杖离开咖啡馆，仿佛这是他在这里的全部目的。
　　“你看起来不惊讶。”
　　爱莲娜的声音拉回你的注意，以你命名的特调摆放在面前，冰块碰撞，冷凝水顺着杯壁下滑，触碰桌面，汇聚在杯底。
　　你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经心地问：“你指哪方面？”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爱莲娜给自己做了美式咖啡，握着玻璃杯和你对视，“除非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没有立刻把杯子放在桌面，看着在顶部浮动的椰蓉说：“听起来你自己有打算。”
　　“我喜欢聪明人。”爱莲娜往前走两步，垂眼看你，“绝对的金钱交易，很合适我们。”
　　“在我听来，没有什么好处……”
　　“别着急，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她打断你的拒绝，“我们可以按照高桌的规矩签订血契，也可以其他方式……”
　　“好处。”
　　这次是你打断她的话：“你有你的利益，我有我的利益，这是交易产生的首要条件。”
　　“当然。”爱莲娜的笑意减淡，双手撑在吧台靠近你，双眼都是冰冷的野心，“我将会给你一个立足之地。”
　　“如果和我说这话的是黑面具，我也许会相信。”
　　她听到笑话一样拉扯嘴角，从收银机边上拿来一份报纸：“你应该看看这个。”
　　“西恩尼斯集团旗下公司上市一周股票急速下跌，相关负面新闻频发。”
　　你从报纸头版具有煽动意味的内容提取出关键信息，把它推回去，脸上保持礼貌的微笑，嘴里毫不犹豫吐出质疑的话：“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你就是吗？”
　　“你在生我的气吗？”爱莲娜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带有调侃意味。
　　“不，倒不如说我毫不意外。”
　　“喔，那是为什么？”
　　你在她的注视下喝完咖啡，用舌尖扫过下唇，调整了坐姿，才慢吞吞地说：“你只是一个商人，爱莲娜，成为你的合作伙伴往往需要考虑更多。”
　　“……我再清楚不过。”
　　爱莲娜换下笑脸，取而代之是平静且从容的神情：“邀请永远有效，期待你回心转意。”
　　你起身想要离开，走到木门前，她又叫住你，回头看去，她对你露出微笑：“欢迎下次光临。”
　　说来说去，还是只有这句话是真心实意。你面无表情推开门离去，并把它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