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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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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里的动物,多由雌性承担养崽责任。
象也不例外。
像图鲁斯这样强壮的成年雄象,单独带倆小雌象出来洗澡还顺带负责陪玩的例子,极为罕见。
他的个别行为,带给水坑对面喝水的象群中的三只成年雌象,一些小小的谈资启发。
她们围成一圈,头挨着头。
“瞧对面那憨憨,一张威武帅脸,五大三粗,竟然还干这种事。”
“想必本季□□期,适龄的发情雌象数量锐减,否则就凭他那大体格子,身体条件如此优越,哪里需要拐带两只小雌象出来树雄德牌坊。”
先发表看法的两只雌象看着彼此,都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互相用一副你我皆看透雄象那些小把戏的眼神,朝对方连连点头。
“肯定是装出来的,雄象帮忙带崽,我反正自打出生没见过。”
“你说呢老三。”
倆成年雌象将话题抛给老三朵里娜。
悄无声息瞥了图鲁斯好几眼,脑中某段不好的回忆轮番清晰放大播放的朵里娜,闻言醒了醒神。
“大姐二姐说得对。”
她板起脸,神色隐含不甘。
“哼,雄德牌坊树立得越好的雄象,本性越是可能诡计多端,但对面那只不是,他一看就只有四肢发达,会愿意带崽,可能是因为身上的缺陷,一直没治好,需要用这种行为来讨好某只象吧。”
“啊?”本来继续咬耳朵的老大老二,睁大眼睛,又八卦又有点想入非非看向朵里娜,“你咋这么清楚,莫非他缺过——你,不是,你们认识??”
朵里娜冷笑。
“不认识,我猜的。”
老大老二面面相觑。
“妹子,跟姐说实话,你俩不会好过吧?”
“没有!”朵里娜音量一下飙高,整只象忍不住气急败坏,“谁能和他好,缺根筋的家伙。”
想起曾经试图倒追图鲁斯,被图鲁斯拒绝,还强行带她去偷偷观察也丝,被迫听了一箩筐也丝有多好的话,朵里娜就气不打一处来。
“姐,你们可能误会了。”她扬起象鼻,鼻尖比在额角,咬牙切齿道,“雄象那玩意有缺陷,顶多对□□对象抱歉,可像对面那只,这里,脑回路有缺陷,就是对整片草原抱歉了。”
“你看他,差点没把那俩小雌象撞死,还搁那乐呢,我就没见过这么愣的象。”
发泄完余怒,朵里娜气势汹汹迈步离开水坑,徒留老大老二和一众竖起耳朵偷听的其他象群成员,遥望图鲁斯方向,摇响吃瓜小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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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中心的图鲁斯,与对岸仿佛隔绝两个世界。
自诩兄弟无数,关系网全面,图鲁斯却完全对朵里娜的气味没有丝毫记忆。
他甚至根本不在意有谁看见他此刻,猛象大哥搂小孩象姐,一通捶胸顿足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决心的模样。
“巴雅,我的女儿,嫡长女,顶梁柱,爸爸愧对你,爸爸错了。”
“你放心,爸爸跟你保证,以后无论我和你妈妈再生多少弟弟妹妹,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小宝贝。”
图鲁斯沉浸在自责又自我感动的情绪里,粗线条地没注意到巴雅和白宁被撞飞,刚把魂捡回来不久,眼眶积聚起来的水汽是因为单纯有点想吐,不是被他说动。
但他统统不管,一味误解更深。
“哦呦,我崽哦。”没有厚此薄彼,图鲁斯象鼻摸摸巴雅的头,也摸摸白宁的头,“你们现在务必各踹我一下,然后咱们把账扯平了再开开心心回家。”
图鲁斯屁颠屁颠转过身。
知道自个身形高大,还非常体贴地弯曲后肢,摇了摇屁股。
“来吧!”
巴雅和白宁看着那根粗壮的,左右乱甩的尾巴,犹豫不决,最终无奈地硬着头皮伸出前肢,哒哒,敷衍印了两下。
图鲁斯顿时神清气爽。
“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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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鲁斯让白宁牵着他的尾巴,白宁再让巴雅牵着她的尾巴,三象蚂蚱串一样,深入草原腹地。
身上的黄泥经过风吹日晒,很快烤干,形成天然防晒层,白宁不觉得浑身刺挠难受了,跟随图鲁斯多赶了一点路。
当晚,他们宿在一棵金合欢树下。
巴雅白宁侧卧着睡,图鲁斯站着睡,一夜安宁。
隔天接着赶路。
三象越往草原深处进,灌木的长势越茂密,遇到的象也越多。
其中有雌象首领带领的庞大象群,也有稀稀拉拉的流浪雄象。
图鲁斯每隔一两小时就能看到熟识的象,他的社交实力得到全面展现。
除了一般打招呼寒暄,图鲁斯还特地向他们打听白宁家人的下落。
半天下来,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他每次都不忘把白宁推出来,一一做介绍。
“我女儿的好朋象,以后哥们见到多照顾。”
“是的是的,森林来的,象牙带点粉,耳朵圆嘟嘟,个头嘛偏小巧,性格腼腆些,好认的。”
是以,白宁陆陆续续在一天的时间内,接受到很多来自草原象的打量。
一开始她有点害怕,她发现草原象不是每只都长得和巴雅与图鲁斯一样好看。
他们有的粗犷,看起来凶神恶煞,有的眉眼鼻比例奇怪,看起来满是心机算计,但后来她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对她友善。
私自揣测的种种,都是她人的思维产生的误解。
只有人才喜欢用长相和感觉给一个不熟悉的对象下定义。
这些象只是生长方式自由,不受世俗眼光拘束,他们大多都温和亲善。
知道哪里的草好吃,会主动告知,知道哪里的水甜,会主动指路,即使白宁只是朋友的女儿的朋友,也会碰碰鼻子,嗅嗅味道,以示友好亲近。
一下子在许多陌生的象身上得到这么多温暖善意,白宁白天走在路上,都觉得有点晕乎。
傍晚,来到一个大水坑喝水,她总算想起来,一股脑带给她这么多幸福感的,是巴雅。
图鲁斯又遇到朋友,和她们打过招呼便和朋友去水坑中间洗澡。
白宁随巴雅来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干休息,她主动蹭到巴雅身边,挨着巴雅。
“谢谢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不客气。”一整天都在听象夸白宁好看,巴雅觉得,那就是间接在夸她眼光好,她亲昵地和白宁贴贴,“我觉得我特别幸运。”
“为什么?”
“因为要是别的象先遇到你,”哪还有我的事,巴雅装作不经意凑近白宁,嗅了嗅,再次确认那股上瘾的味道回来没有,得到否定答案,有点心急,话锋一转,问,“白宁,你现在不害怕了吧?”
白宁没明白巴雅的意思,下意识脱口而出,“不——”
话音未落,树后面伸出来一根触手,缠住她的尾巴,吐着热气,直往她腿|心去。
“艾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