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他好像在看我装》乌冬拉拉

23、第 23 章

　　齐行既没说面脂数量，李沧甲自然就想着越多越好，当晚便同宋余商量到，“要不把爹接过来让他帮着一道做，省得他整日胡思乱想。”

　　宋余担忧，“作何不过去？阿罹说爹现下还吵着腿痛，莫要搬来扯了伤口。”

　　李沧甲反问：“你就不怕王小兰突然回来把咱方子偷了去？况且咱背他过来能扯着什么伤口？”

　　这是大事，宋余立时应下，“便按你说的做。”

　　第二日，李沧甲便同宋余一道过去了宋山家，王小兰果然没再回来，宋罹看着大清早的两人都来了有些摸不着头脑，“沧甲哥不去城中？”

　　李沧甲道：“你去把躺椅搬出来，咱一会儿过我那边去。”

　　宋罹没多余问，听了吩咐就去了堂屋，躺椅是前几日做的，天气好时他们都会将宋山搬出来晒太阳。

　　宋余先一步进了屋子给宋山做思想工作，“爹，沧甲昨日在城中接了个大活儿，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就想着接你过去一道做。”

　　宋山垂下眼皮，“我过去作甚，没得成了拖累。”

　　宋余笑道：“爹作何这般想？沧甲就是觉着您有大用才让我过来同您说呐。”

　　宋山当他安慰自己，叹息道：“废人一个能有什么大用？你们要是不放心，饭点儿过来的时候看一眼就成，我不过去碍你们手脚。”

　　李沧甲适时进来，听罢此话道：“爹，咱仨加起来定然没您日日做活儿的手劲儿大，这不正巧主顾要的数量大才需用您来捣药材嘛，可不就您才做的下来？”

　　“当真？”宋山犹豫。

　　“这有何可骗您的，”李沧甲坐在床前查看他的伤势，“昨日看您就有些抓挠伤口，定是开始愈合了犯痒，如此成日躺在床上难受还不若一道过去帮帮我们，也好能多赚些银钱。”

　　不会给儿子碍事，宋山这才安下心来，“辛苦沧甲背我过去了。”

　　他倒没想为什么不过来做这事儿，本就是人儿婿的手艺岂有拿到娘家做之理？能让他和宋罹掺和进去他都觉着李沧甲为人厚道老实了。

　　如此这般做了三日，李沧甲日日接人过来，天擦黑时再送人回去，虽然麻烦些，但有了宋山和宋罹的加入原本只两百来罐的计划竟生生做到了八百罐上下，院中灶台都多垒了两台，宋罹甚至还把家中的铁锅给搬来了。

　　就连宋山，也因为能做上活儿，这些天脸上都有了笑意，再不复先时在家的寡沉暮色之态。

　　李沧甲早在初九的下午就去了齐家火窑取了一千二百个瓷罐并四个木箱。第二日，他将几个垫了厚重草絮的大木箱装好，同宋余搬上驴车码放好后一道前往了县城。

　　今日货物太多又精贵，需得一人在后面照看着，宋余昨儿就同宋山说好今儿晚些过去。

　　因着城中不让驴车进入，李沧甲原想着请人搬运着跑一趟，却见齐家护院竟带着几个精壮的汉子自城门口走了出来，见着两人行了一礼才道：“夫人早已吩咐过我们在此候着，大人快让开，我们来搬就好。”

　　李沧甲拱手道谢：“有劳几位了。”

　　整整四箱面脂，被小心摆放在门房进去的货房中，早在李沧甲二人到来之时就有人通传了江秋，此时见人已将箱子摆好，笑着拉过宋余，“这便是李童生的夫郎吧，长得真真儿好，快些进来吃些茶水。”

　　宋余被人牵着，见堂屋中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极是面熟，虽猜测她是齐行母亲，但因她们离村时他还尚未记事，对其大多只是耳闻并不曾真正见过，此番便多盯着瞧看了几眼，脑中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反倒齐老太瞧出他的疑惑，笑道：“这便是余家小哥儿吧，长得真好，可是觉着我面善？”

　　宋余点头，老实道：“可我从未见过您。”

　　齐老太呵呵笑出声，“村中可有杨姓人家？”

　　宋余仔细思索，片刻后惊讶，“您是欢婶姑姑？”欢婶便是村里周家养蜂大叔的妻子杨欢，隔壁北水村人。

　　“是呢，”齐老太笑说，“年节回家还听她说你家沧甲在他家买蜂蜜。”

　　李沧甲坐在一旁听着，这怕不是齐叔就是自这儿听来他做面脂的，当真是缘分。

　　老人最是爱追忆往昔，往常李沧甲一个人还好，一个男人总归不好同人待了太久，眼下宋余跟着一道，话起家常就有些没完没了来。

　　眼瞅着已经扯到生娃读书，李沧甲赶紧轻咳一声，“时候已经不早，秋婶赶紧清点一番，我和阿余还想着去城中寻个牙子看看铺子。”

　　江秋看着他泛红的耳廓，言语间笑意尽显，“这余哥儿还没怎么着呢，你倒先羞上了！行了，”她一挥手，自一旁婢子手头接过银钱，“早清点好了，这一千罐，整整好二十两。”

　　李沧甲接过银钱，拱手作揖道：“多谢秋婶。”

　　出了齐家门，宋余才问出声，“你说看铺子？”

　　李沧甲将手上银钱递给他，“我仔细想过，咱们现在面脂已经火了，却没人知道何处去买，此番我们再摆着摊子吆喝自降身价不说，往后招牌被人挪用了去前期积累的热度可就都没了，是以不单得寻铺子，还得尽早定下来开张。”

　　“可是银钱……”宋余话说一半便被李沧甲打断，“现不是又赚了二十两？”

　　“哎，行，”宋余选择相信他，“你说如何就如何，”说到此处，他又有些担心起来，“你的书可就没时间读了。”

　　“咱家现在所有东西都齐备了，就差一铺子，到时候劳你多操心操心铺子的事儿，我不就空出时候来了？”

　　宋余这才作罢，跟在李沧甲身后一道往牙行走。

　　此时已近午时，牙行只有两个人在，见着二人，其中一正叼着花生米的青年男子迎过来道：“二位看房子还是铺子？”

　　“想看个铺面儿。”李沧甲道。

　　“做什么的，租还是买？”

　　“售卖香脂一类，租的话月租多少？”

　　“钥匙给我，”青年拍旁边打瞌睡的少年，待接过之后，才转头回李沧甲，“铺面儿大小、地段还有周遭情况都影响租售价格，二位先同我去看看？”

　　“如此便谢过兄台，”李沧甲行礼，“鄙人李沧甲，敢问兄台大名？”

　　那人摆手，“许林，叫我林子就成。”

　　他边走边同人介绍，不过一刻钟，便带着人来了第一处，他打开门，蛛网随着灰尘簌簌落下，他呛咳着一手扇灰一手推离李沧甲二人，等缓过气儿才道：“这铺子主人因手头铺面儿太多，一时竟忘记此间，让其在这闲置了两年，年前才想起差人来寻了我们租售。”

　　万恶的地产大亨！李沧甲腹诽，他方才就观察过，铺子旁边一成衣铺一布行，对门儿是一家糕点儿门面，从街头行至这里，除了一杂货铺子卖着手油口脂外，并无旁的面脂铺，里面也很简单，四四方方十五平的小铺子，没有多余的杂物，很是空荡。

　　就是在街道里面，人没有太多。

　　李沧甲问：“这个铺子租价多少？”

　　“一月一两二钱，季度支付，押一付一。”

　　李沧甲同宋余对视一眼，而后问：“可还有其余铺子？”

　　“自然，”许林未在意两人的机锋，尽职尽责道：“里面还有两处，再来就是西街了。”

　　下面的铺子同第一间一样的结构，但要大上几平米，租价倒是只涨了百文，毕竟在巷尾了。

　　三人又接着往西街去。这条街就热闹了许多，面脂铺子也多了起来，就那为首三街汇流处就是城中声名赫赫的香脂阁。

　　许林领着二人行过此处，笑问：“二位可听说近日城中兴起的药皂？”

　　李沧甲装作不知，只不经意道：“这又是何物？倒是听人说起过城中流行一比之府城那边还有过之的面脂来。”

　　“哈哈哈……”许林朗笑，“李主顾这不是知晓？”他瞧一眼宋余，同李沧甲使个眼色才接着道，“那日闻香阁头牌洛茗行演之际突而半露香肩，竟捧出快形似胰子的物事来，言词中其肌肤细腻滑嫩，如瓷胜雪竟全拜这药皂所赐。那追捧洛茗的上流老爷竟砸去了千金换得此物，当场却又赏了她去，现今城中小孩儿还唱着药皂一方，千金不换的话来！”

　　李沧甲先是松了口气没说那画册一事，而后才暗自懊恼，难怪那嬷嬷见着他笑靥如花般，竟是卖了如此天价！

　　他心下暗恨，早知就多要些银钱了！

　　“哎，虽第二日阁中有人传出那药皂着实好用，却再无人知晓何处买来了，只那小鱼药皂的招牌传了出去。”

　　“不是香脂阁所出？”李沧甲明知故问。

　　“那面脂都不是出自香脂阁之手！”许林打开一间铺子请人进去后方说，“阁中美人如今涂的用的全是这面脂，许多香客为家中妻妾问其门路都未可知，哎！当真是神秘非常！”

　　此般说了一番八卦，许林也真切了许多，“二位预算若是只有二两，我建议方才西街那家铺子就不错，那两家布行都是城中的老字号，客源稳定，平日人流还不错，你们刚开业在那边可沾光不少，若非主家交代租钱，其实那铺子的价可更高。这边人虽多……”他声音稍小，“但大都客流被香脂阁抢了去，其余铺子再分一杯羹于你新开铺面儿着实不太好看。”

　　宋余听得心里犯嘀咕，扯扯李沧甲衣袖，“要不就西街那处吧。”

　　李沧甲知他顾虑，也知道许林说得极为中肯，拍板道：“便就第一家吧。”说罢他笑道，“许兄这般实在可得辛苦些了。”

　　许林哈哈一笑，“不瞒李兄，就因为实在我倒也交好了不少朋友，如今又得一李兄，岂不划算？”

　　三人愉快地签字画押，交完银钱，这钥匙就揣进了李沧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