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愿望[暗恋]》久久为功

4、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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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抒阳说我之前的家教都是群废物，教不好就怪我笨。

　　虽然他下一句话就是在鼓吹自己······

　　但是···

　　我真的没那么差劲吗？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很介意别人对我成绩的贬低。

　　------《小鱼泡泡》

　　余音沉默几秒，指着他的鞋子，“抒阳哥，你鞋带开了。”

　　季抒阳举着伞的手一顿，视线缓缓下落，鞋带散开飘在地上，路上积了些雨水，鞋带被雨水浸湿了大半。

　　季抒阳像是受不了眼前这一幕，将手中的伞塞到她手里就单脚蹦上站台，坐在那里边系鞋带边嘀咕。

　　“你不早说？！这是我的新球鞋，我靠我真服了！”

　　余音看着男人一脸嫌弃吃瘪的样子抿了抿唇。
　　想笑又不敢笑。

　　正一脸得意的抬头，却不料看到了一个无比眼熟的人，那人正打量着她和身旁的季抒阳。

　　余音立马低头，心中默念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是她的家教陈铭，就是临走前告诉她家教避雷贴的那位。

　　回忆像是走马灯一般涌现。
　　上学期的一个周末，陈铭还是余音的家教。

　　“你就是那种记笔记最认真，数学学的最烂的女生。”

　　“姐妹俩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你看你妹妹······”

　　“我可教不了你，没见过这么笨的。”

　　陈铭会把家教避雷贴的事告诉季抒阳吧？

　　还会跟他一起吐槽，她到底多笨多难教，季抒阳呢？

　　应该也会跟陈铭一样，他们肯定很有共同话题吧？

　　余音回头看季抒阳，他鞋带还没系好，周围也没有什么能藏起来的地方，索性就在原地低着头。

　　“是不是故意这么晚才告诉我？这鞋带算是废了，你这小孩给我等着，下午数学课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季抒阳又念叨了些什么她不知所云，满脑子都是车怎么还不来？

　　“余音？”

　　在不知道沉默的第多少秒过去时，肩膀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住了，余音脑子嗡嗡的，紧张地连滴滴答答的雨声都听不见。

　　“你这小孩，人叫你呢。”季抒阳提醒她。

　　季抒阳一开口，陈铭的视线就跟了过去，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这孩子的新家教吧？”

　　季抒阳愣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蜷着肩膀的余音。

　　行啊，这小孩这么怕之前的老师？
　　对他就这么无所畏惧？

　　“你是这附近大学的学生吧？刚开始做家教？”

　　季抒阳疑惑了一下， “怎么？”

　　陈铭遗憾的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默不作声的余音，啧声道，“这小姑娘可不好教啊。”

　　季抒阳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底子太差，脑子太笨，简直不开窍。”
　　顿了顿，陈铭补充，“一看你就是刚干这个的，连家教避雷贴都没看过吗？”

　　“陈老师！”
　　余音低着头，红着脸，颤抖着声音说道。

　　“非常感谢——”

　　她话还没说完，被身旁的男人打断，“感谢什么？”

　　他神情散漫，常常挂在唇角的笑意此刻消失不见，声音冰冷，带上一丝怒意。

　　“感谢他什么？小孩教不好？”

　　季抒阳本来就对男人的话不爽，此刻看到余音的样子，心里更是没由来的一阵生气。

　　余音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搞的有点懵。

　　公交车站上避雨的人越来越多，雨势越来越大，雨丝随着风飘在她身上，余音揉了揉胳膊，被这阵风吹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着？就这点能耐？”

　　季抒阳脸上的怒气消失了，说罢，他眉毛挑起，脸上多了几分不屑和嫌弃。

　　而一旁的陈铭。
　　现在怒气转移到了陈铭的脸上，陈铭的脸刷一下子红了上来。

　　“什么？你谁啊，我可是苏大数学系的学生，全国奥数竞赛二等奖，你谁啊你？”

　　季抒阳撇嘴一笑，还是一脸不屑。

　　“所以呢？就这点能耐？”

　　陈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上明显有些挂不住，也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陈铭也总是一脸不屑，这种不屑和季抒阳的不同。

　　陈铭的不屑是将不屑于教她挂在了脸上，是总皱着眉说她根本就学不会的高高在上。

　　余音眨了眨眼，说她笨的人太多了。

　　她妈妈也一直说她太笨，她也一直这样认为，所以那些贬低和嘲笑，对她来说就像在问她今天吃没吃饭一样。

　　陈铭被男人的嘲讽弄的愣在原地，他还没反应过来。

　　季抒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啧声摇头，模仿他刚才说余音时的语气。

　　“自己教不好，怎么？是说自己太废物吗？”
　　“那怎么在我手里跟个数学小天才一样？”

　　对啊，这种不顾及她感受的贬低真的是对的吗？余音并没有做错过什么，认真听课，认真做题，只是一时的不解和困惑。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数学，可偏偏总有人说她太笨，根本不是学数学的料，说她怎么学都不开窍。

　　久而久之她觉得就是这样的，就是别人说的那样。

　　但是季抒阳的话仿佛水滴滴落在她的心间，然后水波随之荡漾到她的脑海。

　　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错的。

　　只是因为她学不好就尽情的嘲弄她是错的。

　　认为自己笨而觉得别人的嘲弄理所应当是错的。

　　那个家教避雷贴也更是错的。

　　陈铭刚刚消化了男人的话反应过来，他恼羞成怒，“我教不好就是我的问题了？那她之前的老师都教不好就是所有人的问题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每个教过她的老师都会这样评价她？”

　　季抒阳呵呵一笑，神色满不在乎， “那就是都菜喽，怎么我教的就那么好？”

　　“我家余音， 可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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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音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象，路上的行人撑着五颜六色的伞来去匆匆，还有几个穿着雨靴的小朋友在积水中蹦来蹦去。

　　车内有些闷热，可她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家余音可不笨’

　　季抒阳自从上车后就没再说话，再次开口又变回那个嘴角噙着笑的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拖腔带调，“行啊小妹妹”

　　“在我面前就那么横，一开始见面我笑你成绩你就人身攻击我，在外人面前就那么怂？”

　　“怎么着，你窝里横啊？”

　　余音抿了抿唇，第一次见面是被一个内心的撕漫男嘲笑之后的恼羞成怒，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压根不怕他的气势。

　　“啧啧啧，太好了，一群人都教不好的人，被我教好肯定能说明我是的确很厉害的。”

　　余音知道他又开始自吹，不过她已经逐渐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

　　想了想，她低头闷声道，“谢谢你啊，抒阳哥。”

　　她以为季抒阳会跟着陈铭一起贬低她，可是他没有。

　　相反，他还在维护她。

　　突然感觉那天在公交车站上那样说他真的很不对，他的那声轻笑并不是像陈铭那样的嘲笑。

　　“谢什么？”季抒阳一脸得意。

　　“谢谢你说我不笨。”她低声呢喃。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觉得只能我说你笨。”

　　余音疑惑地抬头。

　　紧接着季抒阳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我智商这么高说你笨是正常的，别人智商有我高吗？有什么资格说你笨？”

　　······

　　她该说什么好呢······

　　这真是，让人、既感动、又破防。

　　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对季抒阳的自恋一眼望不到头。

　　“不过，你也别太感动了，毕竟——”
　　“哥哥我从不说假话，大话已经放出去了，所以回家之后我就要给你制定学习计划。”

　　“然后让你的数学，成绩稳定在一百分左右。”

　　······

　　初中数学成绩满分120分，对于季抒阳的这一腔热血余音表示支持但不看好。

　　虽然她做梦都想考到一百分。

　　她叹了口气，敷衍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抒阳哥你开心就好。”

　　季抒阳看她又恢复了原来伶牙俐齿的样子，心下舒了口气，一个马上进入青春期需要维护自尊的小朋友，相处起来的确需要注意分寸。

　　他上一次和小朋友接触还是舅妈家的弟弟，男孩子自尊心受点打击没什么，可——

　　季抒阳看着余音又开始一脸好奇地盯着车窗外发呆。

　　他潜意识觉得，这个时期的小姑娘——

　　就应该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

　　而余音不知道到底是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还是怎么，明明看上去是个睚眦必报的乐天派，却好像隐藏了很多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心事。

　　他抓了抓头发，感到有些烦恼和手足无措，明明一开始只是教她知识的，怎么现在还要关心起青春期心理学了？

　　季抒阳挠了下脸颊，“小朋友，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实现的愿望吗？”

　　余音转过头看他，眼神有点懵，这是要用礼物来刺激成绩吗？

　　“数学考到一百分的礼物吗？”

　　季抒阳没想到这一点，不过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他思索片刻道，“这样吧，从50分到100分，每进步10分就允许你许一个愿望，我会帮你实现，如何？哥哥对你好吧？”

　　“说吧，你想要什么愿望？”

　　她目前的愿望只有想去漫展，其他的······

　　“我第一个愿望是想去漫展。”
　　“其他的我需要好好想想，然后再告诉你。”

　　季抒阳挑了挑眉，还是个喜欢看漫画的小姑娘，他点头应下，“可以，哥哥给你买票。”

　　余音摇了摇头，“我买票了，但是我那天有课···”

　　然后她瞪着圆圆的鹿眼看他，眼睛里写满了希翼。

　　这什么意思？

　　要他帮她逃课?

　　“你让我帮你逃课去看漫展？”

　　余音故作失望的低头，声音闷闷传来，“做不到就算了···”

　　季抒阳咬了咬牙，点头同意，“行，我帮你去！”

　　才初二，还是补习班，逃个一节两节没什么，不过——

　　“你坚决不能尝到逃课的甜头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实现愿望行，他可不能带坏小孩。

　　余音开心的笑起来，脸颊上的梨涡浮现，眼睛也染上了明媚的笑，“坚决不会的！抒阳哥你太好了！”

　　季抒阳也被这话哄高兴，“是吗？有多好？”

　　“简直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数学老师！”

　　季抒阳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老师？”

　　他可是放下了一开始抱着看看这个说他装逼的小姑娘，没想过多关注其他的。
　　到现在连她的青春期心理学都开始关注。

　　余音皱眉想了想，“也是我遇到过最好的哥哥！”

　　“算你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