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练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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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
灵气振荡出微不可察的涟漪，陆时忆定心盘坐，似乎对自己周围的变化无知无觉。
这三日，宇寒松一直看顾他们修行，恨不得将全部知识在这短短三天内都传授给他们。这样尽心负责的老师是所有修道弟子都梦寐以求的，但对陆时忆来说却并非如此。
当年，她花了半月便踏入练气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凌云宗，后来甚至连宗主都知道，说文泠真人带回了一个修炼奇才。自那以后，陆时忆顶着宗主亲赞的天才名号，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如果陆时忆随心所欲地吸纳灵力，那只怕整个沧州都要知道，不，整个修真界都要知道，剑宫有名弟子入门三日就达到练气期。
因此，这三日运转功法时，陆时忆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但运转功法，吸收灵气几乎成了陆时忆呼吸一样的本能，刻意将灵气阻隔在身体外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如同饥肠辘辘的人面对着满汉全席却不能动手一样，陆时忆忍得辛苦，心思也浮躁起来。
宇寒松以为她还不适应，陆时忆刚一睁眼，便道：“刚入门时，无法保持入定是常有的。”
应了他的话，片刻后谢廷玉也睁开眼，谢廷玉比陆时忆的进度稍慢些，目前停留在能感知，还无法调动灵气的阶段。可入门三日便能感知到灵气，这在剑宫的近百年的历史中也不多见。
两个弟子都是天资卓越，宇寒松欣慰至极，对谢廷玉道：“你能够调动灵气后，吸纳速度会稍慢一些，不必焦虑。只要按部就班的达到筑基，剑气入体后，将不再受先天灵根的桎梏。”
若不是他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了，他真是恨不得整日盯着他们，一路带到筑基。
“望月居稍微偏僻些，也未设鹤亭，平日里你们若有需要，点燃这引鹤符就是。”宇寒松嘱咐道：“你们也不必送我了，抓紧时间修炼。日常所需，外门都会派人送到这里。”
陆时忆与谢廷玉同道：“弟子自当勤勉，还请师叔（尊）放心养伤。”
宇寒松取出两枚传音玉碟，“我闭关期间，若有急事，可用此玉碟唤我。”
“恭送师叔（尊）。”
宇寒松的身影化作寒芒远去。
宇寒松不在，两人也不必待在一处。陆时忆回到自己房间，谢廷玉看着陆时忆的背影，总觉得她的步子很是轻快。
陆时忆重新盘膝入定，灵气顺其自然地流入身体，体内原有的内力被灵气洗涤，同化。未曾吸收过灵气的身体犹如干涸亟待灌溉的土壤，每一处都浸润在灵气的滋养中。如果灵气有形，便能看到此时屋内的灵气被力量吸引着形成漩涡，而漩涡中心就是端坐着的陆时忆。
时间流逝，陆时忆终于自澄净空明的状态中清醒，总算结束了身无灵力的日子，再看天色，已是晌午。第一次吸收灵力就用了半天的时间么？比起她当年也不算逊色。
屋外适时响起敲门声。
陆时忆起身开门。
见到陆时忆，谢廷玉神情一动，才道：“你不饿吗？”
谢廷玉一说，陆时忆顿时觉得饥肠辘辘，而且她怎么闻见一种陌生而熟悉的味道？
“吃饭了。”
顺着谢廷玉的动作看去，院中树下竟然已摆好碗筷，还有几道看起来不错的菜。
“哪里来的？”筑基之后便可服用辟谷丹，这几天为了节约时间，也都是吃的带来的干粮。这样算下来，陆时忆可能已有近十年未吃过寻常凡人的饭食了。
谢廷玉不看她，道：“我做的。”
陆时忆举筷，味道竟然意外还不错。
“以后我都可以做。”谢廷玉飞快瞄一眼陆时忆，“但有个条件。”
见陆时忆夹菜的手一顿，谢廷玉也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陆时忆帮了他三次都没要求他偿还，只是……没有陆时忆，他实在寸步难行。
“我的条件是如果你要出门，你要带上我。”
她还以为是什么，陆时忆放下心来，又夹了一筷子，道：“可以。我下午便要出去。”
“那我也去。”
剑宫藏珍阁
徐光是徐家的旁支弟子，作为剑宫外门专管低品丹药的管事，徐光利用职务之便昧下不少丹药，硬是将自己的修为喂到了练气后期。在他看来，那些拼命提升修为境界的修士都是傻子。活得久又如何，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却过着清心寡欲的苦修日子。像他这样，会几招神仙手段，不必面对天劫，不必豁出命来争抢天材地宝，在外人人尊称一声徐管事，在内有娇妻美妾，简直过得比神仙还自在。
至于剑修，在他眼中更是嫌命不够长，傻子中的傻子。
不过，徐家还真就出了个傻子中的傻子。
心里这样想，面上却不敢表露。徐光嘿嘿笑着，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瓶丹药，“二少爷，您瞧。”
徐若晨并未立刻收下，道：“这是什么？”
“给二少爷的，当然是好东西。”徐光道：“这可是筑基期弟子才能兑换的聚气丹，与普通弟子用的丹药，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听徐光这样说，徐若晨才接过药瓶，“普通弟子用的丹药，可是那种？”
徐光顺着徐若晨的目光看过去，正有一名年轻弟子站在摆着丹药的台前。
“哎，对，就是那种。她拿的是火还补气丹，一瓶的药力都比不上二少爷您这一颗。”徐光继续道：“不过我倒是看她面生。”
“你不认识她？她就是陆拾壹。”
原来是她，徐三少爷的未婚妻陆拾壹，徐光恍然。听说前几天，徐三少爷写了封信回徐家，信里说陆拾壹考核时趁他不备抢了他的玉剑符，可把徐老爷子气得不轻。估计过不了几天，徐家就要来人抓她问罪了。
拜入内门又如何，剑宫里这些飞来飞去的上仙们一向不掺和凡尘琐事，更别说她还有婚约在徐家。
“日后你提升境界，别忘了去更换自己的腰牌。”散修弟子一边将托盘中的瓷瓶给她，一边提醒，“我们只认腰牌品级。”
“好，多谢。”
将瓷瓶收进储物手镯，陆时忆颇为无奈。无论是相性还是药力，聚气丹都是最适合她的丹药。可即便火还补气丹不那么适合她，她手里拿的这五瓶，也已经是她这个月全部的丹药份额了。
陆时忆抬步刚要走，身后有人志得意满地叫住她，“陆小姐，这么巧。”
“徐二公子。”
徐若晨是徐家为数不多不会主动为难陆拾壹的人，甚至陆拾壹七八岁时还与徐若晨关系不错。陆时忆对徐若晨暂时也没恶感，不过她心系自己的修炼大计，不想在无关人等身上浪费时间，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要走。
徐若晨却执意与她并行，“陆小姐来买灵药？还真是巧，徐家在外门供职的长辈刚刚也给了我一瓶。”
他手里拿的，可不就是陆时忆想买又没买到的聚气丹。陆时忆这才明白徐若晨叫住自己是做什么。
徐若晨应该比陆拾壹大些，怎么还和个顽童一般。陆时忆当即拱手道：“我还有事，告辞。”
徐若晨皱眉，正要赶上，却见还有个人站在鹤亭，与陆时忆汇合后说了些什么，同乘离开了。
谢廷玉？
虽说是同门，也没必要外出都一起，还是乘的同一只鹤。
回想起考核那日篝火旁的闹剧，原先他肯定是不信徐若天说的鬼话，可亲眼见到陆时忆与谢廷玉举止亲昵，徐若晨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难不成他们两个真有私情？
……
这点小插曲未给陆时忆带来一点点影响，一回望月居，陆时忆就往房间里钻。
理论上来说，可以用丹药快速提升修为。只不过如果前期太依赖丹药提供灵气，后期结丹将变得极为困难。所以大部门宗门都会要求弟子在练气、筑基期反复磨练功课，修炼心性。
陆时忆倒是不用考虑这么多。
倒出一枚补气丹，半个指节大，外壳略微发红。放入口中用力咬开硬壳，舌头瞬间麻木，辛辣苦涩的气味上行顶到鼻腔。不敢让药液停留太久，陆时忆囫囵咽下，运转功法。
药力散发，从嗓子到胃里一路火辣辣的痛。药液中的灵力向外逃逸，其中部分被陆时忆自身的灵力吸引，在陆时忆的控制下慢慢按照期望的路线运行。另一部分则透过内脏，肌肉，化作淡淡白气从皮肤散出到外界。
从咬破硬壳，到灵力完全消散，前后不过二十息*。
又花了一段时间，将来自丹药的灵力完全融入自身。陆时忆仔细感受，由于本身灵力太弱，刚刚这颗丹药，她只来得及炼化掉五成。往后随着自身灵力增强，服用丹药的损耗也会降低。
但即便只炼化了五成，陆时忆的灵力也增长了近一倍。
陆时忆又取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而这一瓶也不过二十粒。
直到夜深，手边放着两个空瓷瓶，陆时忆才恋恋不舍地躺倒在床上。可翻来覆去，却兴奋得睡不着，陆时忆索性又爬起来，取出手镯里的符纸与丹砂，运起灵力画了个离火符。
陆时忆指间冒出一簇火苗，舔舐的火舌如深夜中绽开的花瓣，映在少女眼中闪闪发亮。
练气前期*。
揉动手指散去符咒，陆时忆只觉得身心都无比畅快。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练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