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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今天其实是我第三次见到你了。”
      “啊?上次不是在香港?还在哪里见过啊?”
      “更早,我第一年主刀手术。那一台站了6个小时,出手术室就站不住了,坐在走廊地上直冒冷汗,然后有个小姑娘跑过来蹲在我面前,给我一个油饼一杯豆浆,还用纸巾给我擦脸,问我要不要找医生。”他看向她:“长长卷卷的头发,笑起来鼻子上就皱皱的,像住院部大楼下面小花园里的猫咪。”
      孟盈这才想起来,那是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因为长期糖尿病,多种并发症导致心梗发作住院,她也还在上学,只要没课,就去看奶奶,给她带这样那样的好吃的。那是个早上,医院走廊里一个哆哆嗦嗦穿着破破烂烂绿色短袖制服的大夫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拽着墙上的扶手。她觉得他可能低血糖了,就把手里的早餐都塞给他。倒是还记得这件事,可是那医生的模样,却早就想不起来。
      “在香港机场,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
      “你没听我的落地就去检查把!这都过多久了?才想起来来医院看啊?”
      “……”
      “你存一下我电话,手机给我。”
      “不用,不用!”
      “再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直接问我。”
      “噢,好的好的,谢谢祝医生。”
      虽然身体机能没什么问题,但是心悸的情况又出现了几次,孟盈跟所长提了辞职,回到武汉,去了一家地产开发公司。在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写字楼,楼下是繁忙的商业中心和街区。自从回来以后,祝唯康常常发消息打电话,还总是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喊她下楼,带给她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心里再挤不出一丁点空隙给其它人了。她保持着一点距离感,尽量淡的去处理,可是祝唯安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各种闪避,一再的向她走近,坚定的像个共产党员。噢,他确实是一名共产党员。
      也努力尝试过一些短暂的关系,想要顺着人生路往前走。有同事,有一起野采钓鱼的搭子,也有同学聚会上认识的新朋友。但是都以失败告终了,是啊,当你一直想念一个人,又怎么和其它人在一起?她有些恼怒,觉得自己不够洒脱。Tarik已经是明星,有前程似锦的未来,周围一定也环绕了爱慕他的漂亮姑娘们,既然决定了告别,为什么又这样放不下?但也不想再逼自己,专心工作好了。不工作的时候,就打打游戏,或者出去旅行。只是现在,她不再去海边了。
      一年很快又过去,那年夏天,他结婚了。好多明星到场,娱乐新闻上有很清晰的大幅面照片,新娘很美,穿着白色鱼尾婚纱,旁边的他穿黑色西装,很帅。两人亲吻的照片拍的很清晰。孟盈关掉浏览器页面,继续在会议室里做汇报PPT,耳机里却还循环着他的歌。他每年都会在她生日那天,FB页面下留言生日快乐,最后一次,是他结婚那年。
      时间走的很快,他的消息越来越少能看到,一开始是因为身体原因和公司解约转做幕后,再后来是他有了孩子,然后离婚。她逐渐也没有再刻意去搜索他的有关词条,只是自己心里默默的许愿,希望他能过得好。人们总是说时间会抚平一切,根本不是那样,只是时间久了,人就不会再说起,可是心里那个窟窿,它一直都在。时不时一阵风穿过,猝不及防的发出刺耳的啸叫。偶尔还是能在一些媒体看到他的出现的消息,那些人很讨厌,在节目上一遍又一遍的问他那些低潮期的感受,也许他的心态已经能坦然的去讲述过去,但她却听不得、看不得别人那样问他。他变得好瘦好憔悴,直看的她大哭。
      这天祝唯康找到孟盈,说他想买房子,但是不太懂,所以想请她帮忙选。她找业内朋友要到几个在售盘的图纸,选了她认为最好的,又张罗着帮他要了内部折扣。约去营销中心看房,就也陪着一起去了,毕竟她卖的脸。地产圈子很小,营销经理是孟盈的老相识,很认真的要给祝唯康看看选什么户型,问他家里几口人住。他却看着她,认真的说:两个人住,如果以后有孩子了那就一家三口。
      这几年他一直在身边,好像懂得她在想些什么,所以从不开口。于是这一点上,两个人默契的从不去触碰。今天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走出营销中心的时候,他对她说:和我一起住吧。她又宕机了,重启了一下大脑,很合理回答:
      “祝医生,交房时间是两年后。”
      “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
      那一刻,她心里浮现的都是曾经和Tarik的种种过往画面,话哽在喉头,眼泪涌上眼眶。
      祝唯康走过来,深深的把她抱紧,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对她说:你不用说什么,我知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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