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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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沈婧芸是半夜被冻醒的。
她哀怨无比地瞥了眼大敞的窗子，响亮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把脑袋往被子里钻。
所以说沈婧芸是很懒惰的，她宁可把自己闷在被子透不过气也不愿下床举手之劳关一关窗子。
但闷在被子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在沈婧芸憋出一身细密的汗珠后，她无奈地又钻了出来，乍一接触到沁凉的空气，她鼻子一酸。
完了，感冒前兆。
明明只有九月初，换成现代阳历也不过十月，怎么晚上就这么凉呢？看来温室效应也有温室效应的好处啊。
沈婧芸狠命盯着那扇对着自己呼呼透风的窗子，心理强烈地感慨要是自己能像武侠小说中那样用道内力凌空关窗就好了，不过换句话说，要是真有了那样的内力还会在乎这点冷风？
沈婧芸内心不断纠结，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认命地爬了起来，边暗叹歹命边快速冲到窗子边。
窗外没有皓月当空，却有繁星满布，没有白衣出尘谪仙，却有玄袍俗世剪影，此刻他负手向天，仿佛独立于天地苍穹，竟是说不出的英姿傲骨。只是那眉，那眼，深深锁着，好似在想一个永远猜不透的难题。
沈婧芸伸手关窗的手就这样顿住了，扶着窗棂，瞪大了眼睛。
名字滚在舌尖上，却怎么也喊不出，她张开嘴，越张越大——
“阿——嚏——！”
好响的一个喷嚏…… ＝ ＝
声响惊动了祁烨，他转过头望来，眼神就这么和沈婧芸对了上。
一个楼台垂眸；一个庭院仰望。
一个如水清亮；一个似夜深幽。
浮光流影，风散云烟。
沈婧芸披衣，噔噔下楼。
“这么晚不睡？”沈婧芸微笑走近。
祁烨未答，只是望着她，反问道，“怎么下来了？”
沈婧芸含笑抿了抿唇。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楼，只是突然就有了股冲动，不等细想，人已到了廊坊口。
“今晚……夜色不错。”本想说“月色”却是想到根本只有月芽，沈婧芸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祁烨含混地“唔”了一声。
“其实……”沈婧芸迟疑地顿了顿，看见祁烨凝视自己的眼眸，沈婧芸的话在舌尖打着转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只好笑了笑，“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闻言，祁烨表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仿佛有些失望，但他终究什么也没问，只是朝沈婧芸招了招手，“过来。”
沈婧芸微怔，不明所以。
见她只是立在那半天没反应，祁烨皱了皱眉，又唤了一声，“过来。”
沈婧芸下意识地不受自主控制地走了过去，等待反应过来，她与他只有一步之遥。
祁烨长臂一伸，便将她揽进怀里。
沈婧芸顿时僵住，连舌头都开始打结，“干干干吗？”
“下次出来记得多穿点。”祁烨的话音淡淡的，只是圈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似是要把她整个包裹在怀里。
这下轮到沈婧芸说不出话来，只是垂着头，眼睛看着横过自己腰肢的手臂，仿佛可以感受到其间纠结有力的肌肉，就那么紧紧贴着自己，暖暖的。
沈婧芸笑了，先是眼睛里，然后爬到嘴角，最后蔓延了整个脸庞。
沈婧芸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谢谢”，很轻，仿佛只是在喉咙里滚了一下，便湮没在唇齿间。
“什么？”祁烨没有听清，垂头问道，热热的呼气拂过沈婧芸的后脖颈，惹得沈婧芸一阵轻颤。
沈婧芸怕痒地缩了缩脖子，没有回答，只是偏头另外问道，“刚才你在看什么？”
感觉到身后人又抬起了头，却没有回答，于是沈婧芸也跟着仰头。
浓重的夜色下天空如黑色丝缎般滑腻而深邃，满天的星辰就跟洒在绒布上的钻石一样闪亮。
“是不是很漂亮？”祁烨突然开口问道。
沈婧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看久了，当真觉得这星空会把人的魂魄都吸收了去。”大概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好笑，说完祁烨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沈婧芸也笑了，轻轻柔柔。她悄悄把重心向后移到了温暖的倚靠上，感受着他胸腔因为低笑而传来的些微震动，汲取着他手臂传来丝丝的温暖。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知怎么，沈婧芸突然就想到了这诗，神思转过，竟是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祁烨默然不语，半天幽幽然呢喃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沈婧芸奇怪地仰头去看祁烨，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声音里竟是隐隐有种落寞，这种感觉让人陌生，祁烨从来不曾这样过……
可是除了高仰的面容，轩疏明朗的眉宇，她什么都看不到。
注意到她的注视，祁烨低下头来，“你不是想看银河么？”
“啊？”沈婧芸微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找到了？”
“恩。”祁烨淡淡应道，却不说自己好不容易拉下脸找人询问时的尴尬，旁人看他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惊恐来形容。
“在哪？”沈婧芸欢天喜地地抬头往天空寻去，眼眸流转间灵动生辉。
祁烨看着这样的眼眸，突然笑了，脸上不经意流露的都是宠溺的温柔笑容，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不急，那银河又不会自己长脚跑了。看到了没？那里……”
身后是暖暖的宽厚的依靠，耳边是低沉醇厚的嗓音，沈婧芸轻轻把头仰搁在那人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笑，抑止不住地笑。
天空是这般辽阔，包容了所有，仿佛，那银河如烟似雾了起来，仿佛，万千星辰跳起了缱绻的舞。
原来，夜风也不是那般薄凉……
祁烨无可奈何地看着仰靠着自己已经沉入梦乡的人，嘴角弯弯，星光下玉瓷般的面孔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看来是一个好梦，只是梦里是哪里的山，哪里的水，又是……怎样的人？
他默默地凝视那个睡颜良久，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手指在她的脸上流连，划过眼睑，抚过脸侧，最后轻轻攫住她的下巴，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慢慢婆娑。然后他缓缓地低下了头，轻轻吻上了那微笑的唇。
温软的触感，淡淡幽香。
秋夜的风，撩乱的究竟是发丝还是情愁？叫人无处思量。
（插花：啊啊啊，这篇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文里终于有了第一个吻，请容许我先尖叫三声～～啥米？第一部里都已经上床了？那个不算，反正也是未遂，某飘不负责任地无视，飘走ing）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