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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捉奸 ...

  •   三日后,费依依便收到了暗影阁阁主的回信,她心里还纳闷呢,彼此竟然这么快。

      她在书房捏碎蜡丸,取出密函,放在火苗上方,端正字迹渐渐显现出来。

      【戌时三刻醉仙楼对面蜜饯铺子口令二月春风似剪刀】

      费依依看完向春心使了个眼神,烧掉了密函,木春堂白日看诊人多,忙得她晕头转向,晚膳都未来得及用,便匆匆赶往蜜饯铺子。

      费依依还从未注意过醉仙楼对面有个蜜饯铺子,她乘马车而来,带着面纱,下了车。

      福祥蜜饯铺子。

      她与春心对了个眼神,一同走了进去,铺子面积不大,却挤满了人,但井然有序,都在排队。

      费依依来到队尾,客人买东西的莫名变得快了起来,很快便排到了她。

      掌柜长得很有福气的样子,喜庆的八角胡子翘到天上,乐呵呵地问:“娘子,看看想要买些什么呀?”

      费依依捏了捏手指,“嗯...二月春风似剪刀。”

      “哦?原来娘子是想买我们限量版的竹筒蜜饯?”掌柜乐呵呵地从柜台后拿出一个浅绿色竹筒,“看看是不是娘子想吃的?”

      费依依接过竹筒,拧开盖子,确定无误后,问:“掌柜,这个我要了,多少银两?”

      掌柜讳莫如深地摊开手掌,笑而不语,费依依看向春心,春心会意把准备好的银票交到掌柜手里。

      费依依心里还有点拿不准对方会不会坐地起价,没想到一切都十分顺利,正巧她也想吃点蜜饯,于是细致地挑了些,这才从铺子里走出来,正巧撞见对面醉仙楼的风尘女子清脆揽客欢笑声此起彼伏。

      她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脚步一滞。

      身旁春心心焦道:“姑娘…我好像看见姑爷了。”

      顾清安相貌出众,在人群中是一打眼无法不注意的存在,更何况今日他打扮得风流倜傥,很难不被注意到。

      他穿着一袭红衣,白绸细带束腰上绣着卷云纹,腰间挂着一块祥云如意玉佩。

      佟武在一旁,忠心护主,两人轻车驾熟地进到醉仙楼里去。

      费依依下意识地背过身,可转念一想自己是正头娘子,不管顾清安以前有多灯火酒绿风花雪月,可他如今毕竟有家室了。

      “姑娘…我们要不要去把姑爷叫回来了啊?”

      “不必,回家。”

      费依依决绝地踏上马车,手里拿着蜜饯纸袋握得哗哗作响。

      马车车轮卷起一阵烟尘,轰隆声响震得她心绪发慌。

      “停车!”

      “姑娘,怎么了?”

      “捉奸。”

      -

      “公子,来玩啊~”

      “哎呦,陈公子,好久不见。”

      “哎?这位娘子。”

      迎面袭来胭脂水粉的香味熏得费依依不禁头疼,芙蓉帐暖柔光显得格外刺眼,眼前紫衣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醉仙楼这样的地方,每日少不了有倒霉娘子来寻玩乐相公,保不齐要大闹一场,生意没法做很是头疼,故而他们这的规矩便是女子不得入内。

      “这位娘子,您可瞧好了哎,我们这可不是什么茶楼酒馆,供您高雅玩乐的地方,我们这啊,概不接女客。”

      费依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眼问她:“你说了算吗?”

      “那当然啊,我可是这儿的头...”

      红衣女子话还没说完,忽觉身体一僵动弹不得,后颈处拂过一阵凉风,一根金针刺破肌肤,却未渗出血来。

      费依依上前去,将她拦在怀里,伏在耳边,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落得全场听得清清楚楚:“我这金针刺入的可是你的风府穴,再深一寸,伤及延髓,姑娘可便要四肢瘫痪,心跳骤停了。”

      此话一出,可把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地躲到一边。

      “娘子饶命啊,求你,放过我!”

      “我进去只是寻个人,不会耽误你们做生意,但若是再敢拦着我,我...要你命。”

      说罢,众人为费依依让出一条路来,虔婆听说这里有人闹事,带着身强体壮的打手出来,见是费依依又折返了回去。

      秦五娘:“那位可是顾四爷的娘子,咱们惹不起,赶紧的,他们夫妻二人之事,让他们自行解决,散了都散了。”

      打手:“我们可以不出去,您不得出去招待招待?”

      秦五娘翻了个白眼,这真是什么都没干却惹得一身骚,明儿个可得去远山寺虔诚烧香,去去霉运。

      费依依不紧不慢地走进去,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目光视线全然聚集到她的身上。

      人群中摇摇晃晃地走出各醉酒嫖客,不知死活地上前搭讪,刚一开口就被秦五娘推到一边。

      秦五娘笑得谄媚,挥着手绢,“顾娘子,您这是有何贵干啊?”

      费依依摘下面纱,捏了颗糖霜梅子,放在嘴里,抬眼问:“你认得我?”

      秦五娘一时间拿不准,她到底应不应该认识。

      费依依拍了拍手上的糖粒说:“认识我就好办了,我不是来砸你场子的,我只来寻个人。”

      秦五娘怎好直说,只得使眼色,费依依一眼明了,什么都没说,向着顶层走去。

      前厅到顶层共几十个台阶,费依依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就是这一步一步台阶才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可还是止不住小腿有些发软,可真正到了门前,心神却平静了下来。

      费依依深吸一口气,手轻放在门上,静静听着没想到房间中出奇安静,里面的人许是听到了动静,一道慵懒且带着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费依依认得是顾清安的声音。

      当顾清安声音响起时,年轻女子此起彼伏清脆笑声这才响起,费依依面色平静地推开门,鼓乐声起,微微一怔。

      若大房间如一个空中戏台,四周无窗,夜风吹开旖旎轻纱霓虹帘一角,元京城璀璨夜景一览无余。

      两侧面容姣好的乐师正在奏乐,绮丽多姿舞女手握水波绸缎从天而降,随着乐声灵动多姿翩翩起舞。

      中间舞台上铺着软榻,上面挤满了风尘绰约的女子,举止妖娆,却无半点逾矩。

      顾清安慵懒肆意地躺在中间,衣衫半敞,伤口凝结成痂,远处一看仿佛是朱砂痣,眼覆绯红绸带,仰头喉结上下滚动,低下头,绸带被夜风吹落,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向她看来。

      “娘子?”顾清安眸底并未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他从莺莺燕燕花丛环绕中起身,朝费依依方向走去。

      “夫君好雅致,身负重伤,也不忘及时享乐?”费依依眸子冰冷,抬眼看向他,明明自己对顾清安没有任何感情,可看到这样场景,她还是忍不住血气翻涌。

      二人之间契约并未生效,想来此时她拿顾清安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如,娘子与我一起欣赏盛景?”顾清安说着勾起手指,过来抬起她的下巴。

      费依依带着不咸不淡的笑意,哼笑一声,微微眯眼,抬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乐声戛然而止,掌心带过的风看着都让人觉得脸颊生疼,众人识趣地背过身去,被打的人却不气不恼,甚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舌尖顶了顶腮,歪头看向她。

      顾清安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娘子...莫要生气嘛~我知道错了。”

      费依依自以为吃软不吃硬,原来她也可以软硬不吃,转头就走,顾清安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费依依刚要抬手甩开,便感受到一股强大力量将她拽进怀中,仿佛被卷入了一股强劲的漩涡。

      千钧一发之际,费依依反应过来,耳边响起弓箭划破空气声响,随即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一片旖旎温存场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费依依被顾清安按在怀里,看到仓皇四散的人们,忽然眼前覆上绯红,遮住了她的视线,身旁之人低声一句:“少儿不宜。”

      佟武立马将公子佩剑扔给顾清安,这招引蛇出洞很成功,带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来势汹汹。

      费依依被遮挡住视线,退到安全角落里,她透过眼前模糊朦胧,隐约看到顾清安身影不慌不忙地周旋在恶鬼之间,出手利落,身轻如燕,仿佛不是在打斗,而是进行一场精美绝伦的舞剑表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敌人打落在地。

      恶鬼便将目标转向费依依这边,费依依扯掉绸带,护着身后抱着竹筒的春心,快准狠地抬腿正中对方要害,转而将落地的笨重砍刀拿起来。

      她认得这砍刀,与那日在安庆园纵火黑衣人所用一模一样,他们是一伙人。

      顾清安到底惹了什么人,让对方势必取他性命,赶尽杀绝?

      费依依想着,找准时机,冲着顾清安方向,挥起砍刀,砍向正要背袭他的人,血溅三尺,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顾清安回头冲费依依轻轻一笑,走过去,摘掉地上躺着之人的面具:“说,谁派你们来的?”

      恶鬼挣扎着要咬舌自尽,顾清安捏开他的嘴,抬手扯过来布塞在他嘴里,交给佟武。

      风波平息,秦五娘走进来看着满目狼藉的一地,开始哭天抢地,“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啊?”

      顾清安拿出一块金子,直接止住了秦五娘的哭声:“采花大盗夜袭醉仙楼,秦五娘打手奋起反抗,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今日我就没见过顾四公子!啊,还有顾四娘子,我谁都没看见。”

      -

      回去路上,费依依一路沉默不语,颠簸起伏马车让两人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她瞬间挪开扭过头去。

      顾清安用鼻息间轻笑一声,捂着胸口佯装痛苦可怜,发觉费依依仍旧不为此动容,于是只好作罢。

      “顾清安。”费依依回过头,看着他:“你到底是何人?”

      “娘子。”顾清安从袖袋中拿出那份契约,上面已经签字画押,交到她手上,“无论我是何人,娘子只要记住,这辈子,我顾清安谨遵契约,绝不背叛。”

      “一张纸而已,谈笑间便可灰飞烟灭。这世间最不可信的,便是薄情之人的誓言。”

      顾清安嘴角缓缓散开一抹笑意,“多说无益,凡事要身体力行,自会不辩而明。”

      费依依:“你...”

      “哎,娘子,你买那竹筒做什么?”

      “没什么。”费依依将竹筒藏在身后,好在顾清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过头,抑制住笑意。

      想来他俩就这样挺好,互不干涉,貌合神离,倒也没到交心的程度。

      回了木春堂,顾清安早早地到自己房间睡下,费依依则是去书房密室,将图直到后半夜才修复好。

      此画作者名为是魏典,是当时颇有名气的画师,只是为人行事低调,从未在公众前露过面,唯一一次是在左思悟大人的生辰宴上,以面纱示人,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只知道与同龄男子相比,身材略微娇小。

      费依依依稀记得,他似乎与左大人传出一些风韵之事,但都是江湖传闻,不足为信。慕府灭门之案由他而起,故而在东窗事发后,他便失踪下落不明。

      画中描绘的是古陵旧都城凉州美景,他将凉州勾勒成为一个由金石玉瓦堆砌的世界,真正的玉树琼枝,用绒簪做花,翡翠做叶,花开四季,长盛不衰。简直是神来之笔。

      她细致地在旧画中想要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终于在落款处发现一个图纹。

      只是年久破旧磨损,已经看不清了。

      费依依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之事,还是要找到魏典,毕竟他是唯一能接触到慕府灭门案件的当事人。

      -

      翌日清晨,费依依一夜未睡踏实,神情恹恹地坐在梳妆台前,眼底泛起一抹鸦青色,闭目养神。

      身后春心正为她梳头,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是佟武双手捧着名帖,毕恭毕敬地说明来意。

      费依依接过名帖函看了许久,抬眼问佟武:“这是王妃府上送来的名帖?”

      “是。”

      “为何在你手上。”

      费依依面色沉静,看不出太多情绪,目光淡淡地在落在佟武身上。

      “因为...正巧我在院儿里,碰到了王府小厮,便交到了我手上。”

      “好了,去吧,照顾好你家公子。”费依依拿起眉笔,缓缓地画眉,心里盘算着事。

      春心正在为其梳头,抬眼透过铜镜,看到费依依神色略显愁容,知道姑娘向来不喜欢迎合这样场合,于是道:“姑娘,你若是不想去,便找个理由推脱了吧。”

      春心纳闷,“我们与王妃素不相识,为何找姑娘去。”她翻了个白眼嫌弃道,“姑爷又不是朝中官员。”

      “姑娘为何不说话?”

      “我在想,我这夫君必定不是废柴。”

      春心疑惑:“废柴是何意?”

      费依依有些意外地看向春心,摇摇头说:“没什么,春花宴,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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