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风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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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一片昏黄，在眼前飞速旋转，几乎看不清……那是什么？
被裹挟着几乎要卷飞上天，许今朝正要施展镇地术将自己牢牢钉在地上，却骤然感到一阵无力，丹田空空如也。
是缩地千里耗费了太多灵力，她的灵力流转速度没那么快，一下承接不上！
眼见她就要被那混着黄土的风卷上天。
骤然一条白色箭袖出现在视野中，一双手牢牢抓住了她！
许今朝回身看去，只见赵雪将自己的剑牢牢插/进地里，迷得眼睛都睁不开却死死抓着她不放。
许今朝几乎睁不开眼，只得在破布袋子里盲摸起来，却摸到一角衣片。
是她刚刚潜入许婉清房中时用来蒙面的！
许今朝大喜，摸索着把布蒙在眼睛上，还好她衣服布料不怎么样，胜在透气，除了阻隔风沙之外，还能看清景物。
四下探寻一番，却发现飓风的下角似乎有些隐隐亮光闪动。
“赵雪……咳，你面向方向的东北方下角！”她一张嘴就结结实实吃了一口沙。
赵雪闻听此言，几乎没有犹豫，口中低喝：“流火！”
那剑身开始抖动，随着一声清脆铮响，流火剑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飞速向那方向疾驰而去！
许今朝骤然被扯飞，一声大叫刚破口，又被一口结结实实的沙给打回嗓子里。
“啊——咳咳咳……”
随着一道亮光闪过，脚下终于踩在了实地上。
刮得脸疼的粗粝感消失了，许今朝一边呸呸呸一把扯下脸上的巾子，眼前景物才显现出来。
远方朝阳初升，从远处高山后面泛起了鱼肚白。
只见他们眼前是满目黄沙，绵延千里，几乎看不到尽头。
他们是被卷进了沙地风沙之中。
许今朝来来回回看了几遭，忍不住皱起了眉。
“咦？”赵雪一边拍着自己身上的沙砾，一边率先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许今朝试探性地伸出手帮她拍了拍背后的沙，一边偷瞄她。
“此处竟有这么大一片沙地？” 赵雪一边疑惑道，一边冲她微微一笑，伸出手轻柔拍掉她发丝上挂着的沙砾。
她与赵雪疑惑的果然是一件事。
金川郡确实地处西北，常年风大，北面也确实是漠北。
可金川郡北面同样有几座高山，南面有林，北面有山，也算是水草丰茂的富庶之地。
怎么会短短一年时间，漠北的风沙就如此简单地从高山上爬了过来，侵染了整个金川郡？
这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许今朝正准备再往腹地走走探查一番，赵雪却拉住她，“你刚刚用了缩地术，灵力消耗过大，先回去休整一下，明日我带我宗弟子同来查探。”
许今朝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如此善意之举她有些手足无措，简短地点了点头。
赵雪御剑往回飞，她也就跟着厚脸皮蹭了一把。
一边控制飞行，赵雪一边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今朝难得有几分拘谨，她一板一眼道：“我叫许今朝，就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今朝。”
“今朝，是个好名字啊。”虽然只能看到赵雪的后脑勺，但是许今朝知道，她似乎赞赏地笑了一下。
“今日……多谢你为我正名，还连累了你。”许今朝忍不住道。
赵雪却是爽朗地发出笑声，“他们为你我涂抹污名是为什么，想必我们心里都有数，这没什么，坚守正道本就是我辈职责。”
众口铄金，一口唾沫一个钉的道理，走过山川大河，看了那么多被冤无辜之人，她如何能不明白？
那些腌臜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与其为伍。
“你为何如此坚定地相信我不是凶手？”许今朝好奇道。
赵雪不假思索答道：“你的灵力是我见过最精纯的，即使是纯修天地之力，也绝没有如此不掺杂质的灵力。”
“就因为这个？”许今朝难以置信。
她沉吟半晌，又低声道：“而且……入夜时分，我看到你出去了，本以为你是小偷小摸的，潜入你院中看到那侍女被迷晕了躺在床上，你若真要杀她，何须如此麻烦？”
许今朝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只是那许府管家不是说入夜之后不得出门，你为何……”
赵雪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来许府，不是为了那枚妖丹，而是为了一只大妖。”
“大妖？”许今朝重复了一遍。
“对，天穹宗在人妖两界大门守卫的弟子曾来报，几年前有只修炼有成的蛇妖自妖界大门穿行而过，最后气息就消失在金川郡。”
又是蛇妖？许今朝忍不住上了心。
她还想问些什么，却发现流火剑已然稳稳当当停在一间客栈门口。
赵雪收了流火，回头与她说道：“我们天穹宗弟子暂居在这间客栈，想必你也没有地方去，就跟我们先住在一起吧。”
许今朝忍不住叹息自己到哪都靠人接济，却又喜出望外，有些羞赧笑道：“你救了我，还解我窘困，实在是让我不好意思。”
赵雪却向她眨了眨眼，“你刚刚也救了我呀，这样救来救去的，我们也算朋友啦，跟朋友就不要客气了。”
朋友？
许今朝内心忍不住生出几分隐秘的雀跃，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赵雪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叮嘱道：“此次我们出来做任务，是林石长老带领我们，我等会带你去见见林长老，他脾气不太好，你等会看我眼色行事就好。”
许今朝乖巧点头。
她带着许今朝进了客栈，大堂三三两两坐了一屋子人，瞧见他们进来，皆是仰首齐齐道：“师姐。”
赵雪冲他们颔首。
那些师弟师妹好奇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着场景似曾相识啊，想起在金乌宗的悲惨经历，许今朝有些头皮发麻。
“师姐，你又捡人回来啦，这次是从哪救的？”坐在门口的一个大眼睛师弟打趣道。
远些的一个扎了两个啾啾颇为可爱的女修斜了他一眼，随后关切道：“什么捡啊这话说的，分明是个清秀小姑娘嘛，就是这脸……怎么成这样啦？”
一个面容温婉的女修迎上来，声音细细的，却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叫岳净秋，是天穹宗的二师姐，你叫什么名字？”
许今朝见到这么温柔的人，有点结巴：“我……我叫许今朝。”
赵雪却是温温瞪了那群皮猴子一眼，微笑吩咐道：“秋秋，你给今朝开一个新的房间，再带她梳洗一下吧，等会我带她去见林长老。”
岳净秋应是，便伸出手来拉她。
许今朝浑身都是脏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岳净秋察觉到她的拘谨，还是轻柔地拉住她的手，向楼上走，“你别害怕，他们只是喜欢闹着玩，不是欺负你，师姐出去游猎，经常会带受伤生病的人回来暂住治疗。”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平静。
许今朝也不自觉放缓了声音，“叨扰了。”
岳净秋带她去看了房间，又梳洗休息了一下，才听到赵雪来敲门。
她要带她去见林长老。
赵雪一路走一路给她介绍，这位林长老是天穹宗宗主的至交好友，灵力高强，就是这相貌……特别了些，不爱说话，脾气有些差，平时没事干少惹他就是。
赵雪在做这些评价时，脸皮连动都没动，许今朝嘴角却是抽搐再抽搐。
这评价也是……
不过待见到林长老，她才发现赵雪的评价已经是很想遮掩家丑的版本了。
当她看到一个嘴角一颗像没擦干净米粒的大痦子黢黑眯眯眼长老，吊着三白眼冷冷盯着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尤其是瞧见她进来，那林长老的瞳孔骤然一缩，显得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捉襟见肘。
“林长老，这位姑娘叫许今朝，是我昨日去郡守府探查时遇到的，就先让她与我们一起活动。”赵雪一拱手道。
“许今朝？”林石微眯了眯眼，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微微摩挲，似乎是在审视她。
许今朝被这奇异的目光看的有些毛毛的，于是抬起手作了个揖，挡住视线道：“见过林长老，在下许今朝，叨扰天穹宗诸位了。”
“哼，”林石似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许今朝抬头却又发现其面无表情，“赵雪你也是出息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郡守府都找上门来跟我告状了。”
赵雪急急向前两步解释道：“长老，是那许郡守搞一言堂，草菅人命在先……”
“行了，”林石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眼眸微阖，“那群家伙已经被我‘安抚’好了，好生安顿了吧，省的放出去天天找事。”
说着还斜了许今朝一眼。
许今朝：“？”
这眼神怎么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没说几句话这位林石长老嫌弃他们污染了自己清修之地，就把他们赶出了门外。
赵雪和许今朝面对着被“砰”地一声关上的门面面相觑。
赵雪勉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林长老……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习惯，我可太习惯了哈哈哈……许今朝适应良好地干笑了几声。
想起来山外山那位脾气更差的，说不了两句就要阴阳怪气的主。
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应该会觉得彼此是异母异父素未谋面的兄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