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妖君暗恋我？》漓糯糯

32、第 32 章

　　“可以直接告诉他呀。”
　　这声音有些熟悉，夙渊抱着小黑猫疑惑，一回头便看见了流泽，“父亲。”
　　流泽笑着点头，将带来的食物分给这些小野猫们，“你若一直不曾有所表示，倾陌怎会知道你想法？”
　　“可是……”夙渊苦恼又纠结，“昨夜我刻意接近，他也只当是正常的同僚关系而已。”
　　强行霸占倾陌的床，这已经是他能接受范围内最大的主动了，可对方依然无知无觉。
　　小猫们吃高兴了，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流泽挠了挠某一只猫儿的下巴，“倾陌这孩子成长的环境艰苦，没人教过他正常人际关系是怎样的，这点就需要你慢慢去改变了。”
　　改变一个人的认知不是一件易事，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不小，但若是有可能，夙渊愿意这么做。
　　“多谢父亲指点。”他站起身，回烟云阁准备继续赖着人。
　　“米糕。”临走之前，流泽提醒，“唐突冒进不可取，但也不能止步不前，注意分寸。”
　　…
　　倾陌糊弄完白映非，下楼到大堂四处找夙渊，却只见昙朝在替迟应看门，对方沉默擦拭着一把长剑，剑柄刻了一个“荼”字。
　　这个字是昙朝生前的名字，已经不曾用过了。
　　他看了一眼，转而问道：“夙渊人呢？”
　　昙朝摇头，也不知其去处。
　　“算了，也许是回家了吧。”倾陌乐得高兴，又嘱托，“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看家。”
　　他对昙朝毫无保留，一般何事都会讲清楚，只有那件事才会含糊不清。
　　昙朝意识到了什么，从那柄剑上抬起头，“主上可是要去那里？”
　　“嗯……突然想去看看。”
　　这时夙渊走了进来，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一半，“倾陌，你要去哪儿？”
　　“去办一点儿私事，你就不必跟着了。”倾陌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将其按坐在凳子上，“还以为你回家了呢，既然还在，就和昙朝一起乖乖看门。”
　　夙渊刚燃起决心要纠缠到底，岂料出师不利，只能退而求其次，“……何时回来？”
　　何时这得看倾陌的心情，“不一定，午饭不用等了。”
　　他挥挥手离开了烟云阁，随即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九州东海之畔矗立着一座荒山，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修士注意，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倾陌还是将这座山头买了下来，加以各种夺命法阵保护。
　　荒山顶法阵密集，倘若有足够的运气，加之实力强悍，破开这些阻碍，就会发现此处有一座爬满青苔苍翠的石屋。
　　近十年没来，门前的杂草已然长到与人齐高，倾陌薅下这些碍事的东西，推门而入。
　　重重结界的包围下，昏暗的石屋内锁链交错，囚禁着一人不得解脱的魂魄。
　　久年不见光，突然散落的光束打在怀永慕身上，轻颤着发出一声呻吟，“呃……”
　　“我来看你了。”倾陌反手关上门，掌心燃起火焰。
　　怀永慕轻动被锁链束缚的双臂，慢慢睁开眼，绝望的瞳孔中倒映出那张倾世容颜，“阿陌……”
　　“嗯。”倾陌垂着眼，居高临下看着他。
　　忽地，魂魄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剧烈挣动起来，一行血泪顺着眼眶流下，声音卑微又嘶哑，“阿陌……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每次来都是这几句话。”倾陌蹲下身子，与之平视，“你不烦吗？”
　　怀永慕微不可见地摇头，还在求饶，“阿陌，你给我一次机会……不要皇位了，会好好爱你……”
　　倾陌将掌心焰火凑近他的脸侧，如愿听到了那一声凄惨的尖叫，“你的爱我不奢求，当初我只想求你放过那二十三人，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火焰携着灵力灼烧魂魄，怀永慕已经痛到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只知道一味求饶。
　　曾经那些可笑的施舍，根本不是爱，等倾陌幡然悔悟，一切为时已晚，杀遍了半个人间最后也只是保下了昙朝。
　　“知道我为什么今日会来吗？”
　　怀永慕哭泣着摇头，实为无力回答。
　　倾陌笑容讽刺，“当朝安王来找我，求我救他的太子皇兄……我想，他们只有兄弟二人，如果太子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顺位了？”
　　当年怀永慕也是一样，下边只有一个皇弟，为了夺权，双方可谓是费尽了心机，而倾陌则是这其中的牺牲品。
　　但就在登基那一日，被废掉浑身经脉的人敞着空荡荡的胸腔回来了，满朝文武幸运没被吃掉也被吓成了疯子。
　　倾陌最后为怀永慕弹了一曲，鲜血沾满了琴弦，练成那独一无二的法器。
　　“怀永慕，其实我有些厌了……”他烦闷呼出一口气，“也许将来某日我想通了，就给你个痛快。”
　　魂飞魄散如今却成为了最求之不得的事情，怀永慕阖上眸子，睫毛染了血泪，长久被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强撑着保持理智已然很艰难了。
　　…
　　离开荒山，倾陌没有回烟云阁，而是转身去了鬼煞府。
　　每次见完怀永慕，疯狂和饥饿便会叫嚣，只有新鲜跳动心脏才能让他重归宁静，因此鬼煞府的监牢内，常年留着一批死囚不杀。
　　“见过主上。”倾陌来得突然，监牢守卫愣神片刻匆忙行礼。
　　他摆摆手，快步进入，选了最角落囚室的一个倒霉蛋。
　　一声凄厉惨叫过后，修长白皙的五指穿透滚烫胸腔，将那人的心脏掏了出来。
　　咽下还在跳动的鲜活血肉，那种嗜血与杀戮的欲望终于有所缓和。
　　倾陌满足叹息，舔去指尖的猩红鲜血，唤了一名煞影卫前来，“狐族的那几个崽子如何了？”
　　这群小崽子中他最中意小毛球，因此随身携带，剩下的便散养了。
　　“回主上，一切照旧。”那名煞影卫吞吞吐吐，好似还有话要说。
　　“说。”倾陌瞥了他一眼，抹去指尖残留的血迹，考虑着要不要再拖一个死囚出来挖心。
　　对方垂着头不敢看他，“主上，妖君来了。”
　　他喜吞心整个灵曜宫众所周知，但到底不是什么光明事，天道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中途遇上同僚来访便有种干坏事被发现的感觉。
　　“嘶——”倾陌眉头紧皱，今儿这餐是加不成了，“今早还在凡间，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离开监牢，见夙渊坐在前厅品着茶，身旁站着一脸乖巧听话的阿诗。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烟云阁看门吗？”倾陌喋喋不休，遭到了阿诗惊疑的目光。
　　“鬼煞大人……你……受伤了？”
　　“嗯？”他疑惑一瞬，仔细打量了衣裳，刚才也没滴落血迹，这小狐狸怎么就看出受伤了。
　　夙渊看着他，无奈起身掏出雪白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
　　对方将帕子上那一点血迹摊开给他看，“没擦干净。”
　　倾陌心虚地舔了舔唇瓣，回忆着方才的滋味，欲盖弥彰，“都怪你，要不是突然来我就收拾干净了……还没说怎么来的呢！是不是跟踪我！”
　　不知是不是相熟些了，夙渊总感觉他讲话越来越肆无忌惮，却又不敢多问，怕得到一个“同僚”的答复，“只是来看看阿诗，到了才听守卫说你也在。”
　　他顿了顿，抬眼问道：“怎么，私事办完了？”
　　“办完了！”倾陌没好气。
　　他现在有苦说不出，夙渊肯定认为他那重要的私事就是跑回来吞心脏了。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约定的时辰，夙渊和倾陌混在一队新入宫的御妖师队伍中，静等在宫门前。
　　二人皆穿着一等御妖师服饰，修身长袍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夙渊因病少穿这种单薄衣物，倾陌一路上都在揶揄他。
　　“看不出来你身材还挺好，药真能当饭吃？”
　　“我也是吃饭的……”夙渊无力争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为保不被人认出，他用法力改变了一只眼睛的颜色，只是那只眼睛视物不太清楚了。
　　倾陌没个人样斜倚在他身上，开口抱怨，“开门还得按时辰，灵曜宫都没这皇宫讲究！”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引得了队伍里一些御妖师侧目，他们不认得二人，只知是上面塞进来的关系户，背景很大惹不得。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这么帅的啊！”倾陌毫不客气瞪了回去，幻灵司除了暗部，这些人他一个瞧上眼的都没有。
　　夙渊抓住那白皙的手腕，侧身挡在面前，“别生事。”
　　“你……哼，不跟你计较。”为大局，他忍了。
　　夙渊拉着他与队伍走了些距离，提议道：“我想，既然要伪装，我们须得将名字身份也改一下？”
　　倾陌有了些兴趣，“怎么改，要不还是上次的锦鲤兄弟？”
　　夙渊沉默，不明白他对锦鲤怎么这么执着，“随你，名字就改成‘初一十五’怎么样？”
　　“初一，十五……”倾陌摸着下巴考虑，“是个好名字！你叫初一我叫十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夙渊轻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二人联手，虽有失误，也比灵曜宫那些同僚强上大半。
　　午时，宫门准时打开，侍卫挨个检查过每位御妖师的腰牌后放行。
　　倾陌晃晃悠悠跟在队伍最后面，突然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抬头望去，发现温思宇正站在城墙上。
　　他本想抬手打个招呼，可意识到现在的身份，便只能象征性的礼貌微笑，而且对方也不一定能看得见。
　　实际上温思宇看见了，且恍神了许久。
　　夙渊走在倾陌前面，注意到不对劲后立刻放慢了脚步，有些不悦，“你在看什么？”
　　“看天看地！”对方白了他一眼，“别管闲事，好好走路！”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如意！[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