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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狐狸第一次被亲 ...

  •   妖的直觉,让姬翡后退半步。

      玉枝朝她勾勾手。
      像招小狗。
      “评花榜,入选便有五十金。以你的条件,保二争一没问题,万一真得了花魁,还能把赎金打下来!”
      “不可能!”

      “什么?你连二甲都进不去!”玉枝故作吃惊。
      “放屁!”姬翡凤眼一瞪,“花魁我都不稀罕!”

      “那就看你了!”玉枝语重心长,“美丽,就是女人……女妖的武器,你正是闯的年纪。我们是为了钱吗,我们是为了一个破碎的家庭啊!”
      她已经看到金子在招手了。
      姬翡:“他们死活与我何……”干。
      “约法三章第三条,自己的钱自己挣。”玉枝拍板,“到时候给你换张新的黄花梨大床,还有新裙子!”
      “……”姬翡被拿捏,昂着脖子,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还要套新头面。”
      “行!大~小~姐~”

      勉强达成共识,两人去了蓄蕊楼。
      花楼里偶尔也有女客,但像她二人姿容气度,见多识广的鸨母,也难掩惊诧。
      再三确认不是来别家找茬的,才笑着迎进去。

      寅灵,花名姚黄。
      蓄蕊楼头牌,丰肌秀骨,玉面含春,合欢烟纱散花裙簇在脚边,颈上系了条金线丝帛,像一件精美的礼物。
      那是与姬翡完全不同的美,我见犹怜,没有任何攻击性。
      看你的每一眼都是深情。
      五十银,只够见她一面。

      寅灵似乎刚起,托腮靠在矮几上,抬眼也是一愣。
      见是女客,收了媚色,浅笑着为她们斟茶。
      又让丫鬟送上鲜果和女郎们喜欢的饮子。
      察言观色、如沐春风。

      玉枝说了寅秀的事,未提寅老爹要为她赎身。
      以免最后不成,空欢喜一场。

      寅灵并不知道妹妹离家的事,听说已平安回来,慢慢绽开笑容。
      眼睛里有光,温柔明媚。
      又兴致勃勃地取出金匣。
      里面是几把锉刀和没做完的风车。

      “好多年没做,做了几个都不满意。”寅灵罕见地羞赧,“以前家里穷,买不起这些,我就从山上捡木头给秀妮儿做风车。还是我爹教的。别看他五大三粗,做这些小物件最在行。”
      她抚摸着紫檀木的叶片,像抚摸一段久远的回忆:“等我做好,还劳贵人帮我带给秀妮儿。”

      “呵。”姬翡没好气地开口,“既如此,为何不反抗,还要做这丢妖现脸的事。”
      寅老爹说过,蓄蕊楼的老板是人,不是妖。
      玉枝:“……是丢人现眼。”
      “她又不是人!”
      玉枝噎了一下:“那也是丢妖显眼。”
      玉枝差点被带跑偏,忙跟寅灵道歉。

      姬翡骄纵恣意,看不上玉枝,更看不上寅灵这种柔弱的废物。
      在她心里,妖就该是兄长那样。
      不管是人是仙,一刀一个。

      寅灵倒不在意,语气平静:“贵人说的是,只不过我等卑贱之人,都被主家下了妖奴印,这条命便不由自己了。”
      姬翡一拍矮几:“妖奴印都废了两百年!”
      说完剜了玉枝一眼。
      要不是为了废除《妖奴制》,妖族岂会跟仙族联姻。

      寅灵继续道:“贵人说的是。”
      姬翡:“老娘这就去宰了他们!”
      玉枝一把拉住她:“约法三章第一……”
      “约个屁!都让人族骑到头上拉屎了!”
      “所以呢?大闹一场,怕你爹找不到你是不是!”

      姬翡蔫了。
      对老父亲的恐惧,压过了她身为妖族公主的愤慨。

      玉枝又问起“评花榜”。
      寅灵说,评花榜会在城中最大的酒楼举行,共三场比试。
      第一场体态容貌,第二场诗画文采、第三场歌舞琴艺。
      第一场所有人都可参与举荐,后两场便只有达官显贵、富商才子,才可以举荐。
      最后,按荐票数排名。
      寅灵去年得了一甲第三名,今年确实有机会争花魁。

      得知姬翡要参赛,寅灵让玉枝不要担心,她看姬翡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位娘子会入一甲。
      没人比她更了解男人。
      那些所谓的人上人,就喜欢把一切美丽的事物,亲手征服、破坏,再丢弃。

      离开时,寅灵亲自送她们。
      时辰还早,大堂中,只有几桌客人。

      “贱婢子!”说笑中,突响起一道尖锐咒骂。
      “笨手笨脚的出来做什么!小丧门星,坏了爷们的兴致仔细你的皮!”
      鸨母一边骂一边拧端着托盘的小丫鬟。

      “饶了那丫头吧。”有客人笑道,“抬起头让爷看看,说不定以后是多少人的心肝肉,拧坏了岂不可惜。”

      “妈妈我错了!妈妈我再不敢了!”小丫鬟垂头,声音清脆,哭着往后躲。
      转身时,正撞到后面的寅灵。
      托盘上的秋梨枇杷汤,洒了寅灵一裙子。

      寅灵扬手便是一巴掌,小丫鬟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
      狠得姬翡都是一愣。
      “不是姐姐不心疼你。”寅灵娇娇柔柔地叹气,“让你送个汤都做不好。唉,可惜了我新做的裙子。”

      鸨母呵道:“还不滚回去!去柴房跪着不准出来!”
      又换了笑面孔,向各位客人道歉。
      仿佛只是极小的插曲,无人在意,便还是歌舞升平的极乐地。

      两人离开蓄蕊楼,按照打听的地址去报名,登记了花名、年龄、住址。
      以姬翡的条件,负责报名的人,连问都没问。
      只大概因生面孔,多打量了玉枝两眼。

      玉枝并未在意,这一路她留意过。
      越往南,对他们的搜捕越不严格。
      甚至到了人族地界,很多人连妖君叫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玉枝和小狐狸一起睡。
      多珠在旁边耳房,姬翡睡在厢房。

      小狐狸对情绪的表达,依然很弱,没有特殊刺激的情况下,只会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你。
      所以,玉枝会尽量多跟他说话。
      她不清楚,小狐狸是属于生理问题,还是心理障碍。
      但他对外界的反馈和主动性在慢慢变化。

      比如每天快到就寝时间,他会自己换好寝衣,摆好小枕头,乖乖等玉枝,大尾巴慢慢摇晃。
      玉枝会在他的小脸蛋上,响亮地“啵”一下。
      小狐狸第一次被亲时,整个狐都呆住了,大尾巴竖成一根棍。
      现在他已经明白,这个动作代表奖励和喜爱。

      前几日,寅秀给她们送了自己家结的柿子。
      又甜又糯。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啵”了柿子一口。
      乐得玉枝差点把柿肉直接吞了。

      玉枝也爱跟小狐狸一起睡。
      小狐狸睡相很好,翻身时大尾巴会不小心拱到她怀里。
      随便撸也不会醒。

      但今天,玉枝是半夜被小狐狸推醒的。
      屋里只一点月光。
      小狐狸跪坐在旁边,大尾巴竖起来。
      接着,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门被“哐”地踹开。
      三人举刀就闯,黑衣蒙面,来势汹汹。
      同一时刻,玉枝快速掐诀,藤蔓涌出,手腕粗细,狠狠抽击。
      三人不防,正中小腿。
      其中一人,被藤蔓缠住,摔倒在地。
      院内各处,刹那俱动。
      但玉枝无暇顾及,她趁机起身,抱起小狐狸。

      “他娘的,本想留你一命,倒是个硬茬子!”
      一人骂了一句,朝藤蔓砍去。另一人甩出两枚飞镖,直冲面门!
      玉枝结印,金光瞬起,挡下飞镖。
      藤蔓却被砍得七零八落,再掐诀已是来不及。

      又是数枚飞镖,金光越来越淡。
      消失的刹那,大刀直冲而来。
      玉枝抽出枕下匕首,咬牙迎了上去。
      “镪”的一声,玉枝手臂发麻,差点连匕首都握不住。

      黑衣人桀桀大笑两声,挥刀又砍。
      冰冷的刀光,近在咫尺。

      突然,一道光箭洞穿黑衣人掌心。
      “嗷!!!”
      蒙面人跪地嘶嚎,血喷涌而出。

      “小姐!”
      多珠喊了一声,利落上前,一转手腕,用弓弦勒住蒙面人脖子,把人放倒。
      “我没事!”玉枝再次掐诀,把另一人用藤蔓困住。
      来不及松口气,最开始倒地那人,不知何时挣脱,跑出了院门。

      多珠来不及追,就听一声闷响,重物落地。
      李煦风快步进来。
      他中衣外草草套了件外袍,衣带凌乱,头发倒束得整齐。
      脸色煞白,手上提着洗衣用的木槌,微微发抖。
      看到院内人都没事,松了一口气,扔了木槌,脱力坐在地上。

      一共五个黑衣人,姬翡一簪刺入喉咙,扎死一个,多珠打晕两个,玉枝用藤蔓缠住一个,李煦风敲晕一个。

      玉枝:“多谢郎君出手相救。”
      李煦风喘着粗气,满脸后怕:“还好我今日睡不着,多读了几页书,听动静不对,正好赶来。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猖狂!”

      “什么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姬翡倚在檐下,掩唇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上前,一脚踩住黑衣人脊柱,蹍了碾。
      骨头摩擦声响起。
      唯一清醒的黑衣人,差点就不清醒了。

      玉枝连忙捂住小狐狸的眼睛。
      姬翡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一把扯下黑衣人嘴里的布:“说!”

      “贵人饶命啊!小的拿钱办事,也是逼不得已啊!”
      玉枝:“谁的钱?办什么事?”
      “小的也不知道啊!干我们这行的,哪敢打听主顾。”黑衣人说得含糊,“那人就给了我们地址,说,说……贵人挡了财路,活该倒霉,但不能伤银头发的娘子。”

      姬翡最不爱听弯弯绕绕的话,脚下又要用力。
      “是‘评花榜’!”黑衣人连忙求饶,“赌场早就开了赌注,豪客们花重金押自己看好的娘子。结果贵人和娘子一出现,赔率大变,那些人岂能甘心!小的也就知道这些!”

      不是妖族和仙族来抓他们的,玉枝松了口气。
      虽然没料到这些人敢直接动手,但这滩水是深是浅,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她没有报官,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报了也未必有用。
      何况,玉枝他们的身份漏洞百出,万一官府细问,一个谎言之后又要无数个谎言来圆。

      李煦风终于缓了过来,两条腿不再筛糠似的,帮他们把黑衣人一一扔到了城中主街。

      然而,第二天,这事却没激起任何水花。
      因为,又有人惨死。

      之前已经死了四个。
      依次是外地来的富商,浑身鞭痕,没有一处好肉;
      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嘴被撕开,一直裂到耳朵;
      本地有名的纨绔,整张脸覆着厚厚的蜡油,活活闷死;
      还有一名颇有善名的员外,被从下至上穿在了一根竹竿上。

      这次是一名书生,脖子上一道压一道、深深浅浅、满满缠绕的勒痕。
      仿佛死前,“刽子手”反复勒紧又松开,直到这个“玩具”,彻底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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